越是逃亡時期,越是能遇到一些人。雖然找來的並非神族之人,來人卻是純狐氏,不過,卻只有一名女子。
“少主。”女子有幾分靈動可愛。
“你來做什麼?”鬱蘇並不待見她,因爲她是母親純狐染衣的使女,向來以夫人的話爲馬是瞻。
“關於那隻兔子,思雅有話要說。”
聽到這,鬱蘇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憂傷,他想了想,便隨思雅暫時離開。
幽澈等人只好在此等待。
兩個人走了很遠,確定沒有人方停下來。
“天虞山之亂,少主該是最清楚不過了。”思雅道。他幫助天虞山大殿下的事情,純狐氏已然知曉。
“借用淺兒將小爺帶來此處,說一些毫不相干的話,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氣。
“若是司淺並沒有死呢?”一句話,便打消他所有的殺氣。
“你說什麼?”
“當年,夫人並未殺她。”
“她在何處?”鬱蘇激動起來。
“少主可願做一個交易?”
“說!”
純狐氏是最有希望成爲妖界之首的其中一個勢力,也是最想爭奪妖界的勢力之一。思雅的交易很簡單,若是鬱蘇肯在奪勢時全力幫助純狐氏,並且結束之後,繼續做他的少主。若他答應,她便告訴他關於司淺的下落。
“是她讓你如此說的?”他問。思雅便點了點頭,還說:“不僅如此,夫人也答應,若無少主的同意,將不會再對她出手!”
鬱蘇心中幾分懷疑,但想到她可能還活着,他便決定,同意這個交易。
“那隻兔子精,在鎖妖塔。”
鬱蘇猛然狠狠掐着她的脖子:“竟敢耍我!”鎖妖塔,向來是進得去,出不來。假設她沒死,他就算去了鎖妖塔也無法帶她出來。萬一,這是個計謀呢?
“少主,夫人既然如此說,思雅倒是有個法子,說不準可以救她出來。”鬱蘇聽了,緩緩鬆開她的脖子。
“少主既然與鳳卿離在一起,何不利用她與魔君的關係?”只要鳳卿離入魔想辦法解開魔君封印,莫說一個鎖妖塔,就算是要整個天界,想必也不在話下。
“小爺竟看不出,你有如此算計!”鬱蘇諷刺地說。若他如此利用淺兮,幽澈必不會善罷甘休。但幽澈早與魔君有所交易,若魔君解開封印,只會信幽澈,而非他。而如此發展下去,他便是與幽澈以及千夜城爲敵,與千夜城爲敵,便是與魔君爲敵,到最後,也只有純狐氏能夠幫他。
鬱蘇一氣之下便離開了。
思雅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你做的很好。”
一個女子出現在她身後,長裙及地,高貴、典雅的氣質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思雅聽到聲音,連忙跪下:“夫人。”又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若是少主獨自一人闖進鎖妖塔該如何?”
純狐染衣自信的笑了笑,她最明白自己的兒子。“準備一下,少主要回來了。”
思雅靈光一閃,想到他一定不會看那隻兔子在鎖妖塔受苦,所以一定會找幫手,而唯一會爲他派出兵力的,只有純狐氏。一旦他回到純狐氏,只要再以救出司淺爲籌碼,他只能做他的少主!
隨即,兩人便又離開了。
鬱蘇緩緩地走回去,思雅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若她真在鎖妖塔,這幾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她是如此可愛,善良,在鎖妖塔,定會受盡欺凌。
但如果他借用純狐氏的力量,他的母親更會將他牢牢的栓在少主之位上。
一路回去,他便心事重重的。
花輕語看見他心不在焉的,便關心起他。他搖了搖頭,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淺兮。
自從第一眼看到淺兮時,他便覺得她像極了他的淺兒,所以在她要求他爲其取名時,他便選擇了“淺兮”這個名字。
司淺,是他最愛的人吶……
數年前,一片茂盛的樹林中,鬱蘇躺在樹枝上喝着酒。
有腳步聲靠近,急促,且有很多人。
一個白衣女子匆匆逃着,柔順的髮絲上有一條白色絲帶,頭上還有毛絨絨的飾品,長長的耳朵幾分可愛,她一路跑着,額上佈滿絲絲汗珠,乖巧可愛的臉上充滿了驚恐,紅色的眼睛中也透着害怕。
身後,有幾隻妖怪一直在追着她。她只顧逃跑,未看清腳下的石頭,便一下子絆倒,眼看着便要摔在地上。
鬱蘇飛下去,輕輕摟着她的腰。她擡起頭看着他俊朗的臉。
“站住!”
聽到聲音,她連忙躲到鬱蘇身後,幾隻妖怪見有人多管閒事,便向他打過去。鬱蘇將酒壺拋到空中,單手輕輕鬆鬆地將他們打在地上,酒壺落下,他便穩穩當當地接在手中。
幾隻妖怪見打不過他,便連忙逃走了。
“你沒事吧?”鬱蘇轉過身,看見她正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自己,臉上有可愛的笑容。他一下子便失了神。
“多謝你救了我。”她說。“若不是他們騙我喝下散功的水,就憑他們,還抓不住我。不過還是非常謝謝你,對了,我叫司淺,你叫什麼?”
“鬱蘇。”
“好美的名字!”
“你也是。”
鬱甦醒來,才發現方纔的美好不過只是一場夢而已。
取下腰間的酒壺,他便連飲幾口。
他們相愛了幾年之後,此事被母親發現。母親非但沒有爲他感到高興,甚至還污衊她,說她靠近他不過是因爲他純狐氏少主的身份。他自是不信,爲她辯解,但他的母親卻仍是不理解。
母子二人爲了此事不知爭吵了多少次,爲此,他還爲了她離家出走,與她遠走高飛。
但沒多久,純狐染衣便帶人找到了二人。
他雖有心保護司淺,但對方人多,再加上有她母親在,二人便被拆散。純狐染衣,思雅和幾個侍女帶着司淺離開,鬱蘇卻被守衛所牽制。
鬱蘇只好殺掉數百守衛,連忙趕過去尋她。當他找到母親所在時,司淺並不在那裡。
“淺兒呢?”他的雙眼紅紅的,心中有不好的感覺。
“那個賤人,已被處死!”純狐染衣接着又說:“母親會爲你找到最適合你的人。”
但鬱蘇卻瘋了一樣地向她打去,思雅擋在她身前,與他對掌,但他使出全力,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便一下子受了重傷。
之後,鬱蘇便離開了純狐氏。
他喝着酒,一滴淚落了下來。
不遠處,花輕語悄悄地看着他傷心難過。
這時,一陣低沉的琴聲傳來,鬱蘇和花輕語尚未注意到突然其來的琴聲,便聽到淺兮的慘叫聲。
鬱蘇收了酒壺,連忙跑了過去。花輕語注意到琴音,也跟着過去。
淺兮站在月光下,血色的眸子還是看不見亮光。
幽澈正爲她壓制着身上的魔氣。
淺兮擡起腳,卻有些不穩,雙腿的傷還未痊癒,但背後的雙翼卻再次出現,雙翼展開,身體騰空飛起。
三支赤焰箭飛來,擦過樹枝,樹枝便瞬間化爲灰燼。
鬱蘇及時抱着淺兮躲開,但淺兮突然一掌向他打去,好在鬱蘇反應及時,連忙躲開,否則這一掌便打在他的身上了。
鳳舞幽歌直衝淺兮飛來,卻在半空中殺出個幽澈。
“快帶她走!”幽澈回過頭喊道。但他這一分神,鳳舞幽歌便將他打傷,幽澈便不敢再大意。九初見此,連忙過去幫他。
琴聲已止,不過淺兮身上的魔氣仍未消退。
鬱蘇想要將淺兮帶走,但後者發狂,還未等他靠近,她便一掌打出一顆火球。
鳳君翊帶人趕來此處,看到入魔而不受控制的鳳卿離,便要除她而後快。
雙掌相對,兩人都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兩個人打着,周圍被火包圍,鬱蘇連幫忙的機會都沒有。
輕柔的琴聲響起,鬱蘇擡起頭,看見音媱站在樹尖上彈琴。
一個火球重重地砸下來,在地面砸出一個大坑,煙霧散去,鳳君翊從坑中爬出來,剛走幾步,便虛弱地單膝跪地。
鬱蘇看到鳳君翊竟被她重傷,有些不可思議,看來,入魔的她,實力如此之強。
輕柔的琴聲傳入她的耳中,她身上的魔氣被漸漸壓制,雙眼恢復正常,雙翼也消失不見,額上火焰的印記卻變得更淡了。她一下子從空中掉下來,鬱蘇連忙接着她。
這次她沒有昏迷,痛苦地捂着頭:“我的頭,好痛……”
而幽澈和九初被打傷在地,鳳舞幽歌連忙轉向鳳卿離打去,花輕語爲防她傷到鬱蘇,便攔下她。
音媱收起玉琴,也飛過去,但幽澈連忙飛去攔住她,九初也跟過去。
鬱蘇便帶着淺兮離開了此處。
苦海。
苦海之水陰氣更重,陰沉的駭人。
“咳咳!”北幽帶了許多鬼兵走出苦海。
炬夜突然攔在他的面前。“主上重傷,又要去何處?”
當時在三途河畔,幾人僥倖活下來,但也都受了重傷,只有炬夜的傷最輕。
“留守冥界,本帝回來,可不想看到冥界再出事!”說完,北幽便帶着人離開了。
炬夜不知鬼帝重傷出去所爲何事,但也只能聽從他的安排。
北幽卻是迫不及待,半月之期,只剩五天。五天內,他定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