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時,岸邊停着一艘船,十幾個士兵一同登了島。
洞內,顧淮醒來便看見洞口的梨落,她的表情似乎有幾分爲難。他便問她怎麼了。
“將軍?”顧淮聽到外面的喊聲,便走到梨落身旁。他握着她的手,道:“隨我回將軍府吧!”梨落點點頭,顧淮便拉着她的手一同走了出去。
士兵們見到顧淮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他們眼前,自是十分興奮,連忙要接將軍回去。
顧淮則問鬱蘇等人是否願隨他們離開這座小島,鬱蘇也答應了下來。
“那位幽澈公子呢?”顧淮問。
淺兮看到一旁的狸貓,彎下身便要抱她,但她卻跳到一旁去。
幽澈這時不知從何處走過來,狸貓便跟着他向岸邊走去。不過淺兮看到他時,倒有幾分害怕。
衆人上了船,終於離開了這座島。
幽澈一直站在船頭吹着海風,從始至終都未曾說過一句話。
“他這是怎麼了?”鬱蘇突然問淺兮。
淺兮眼神中有幾分恐懼,她搖着頭,什麼都沒說。昨日之時,他生氣地一把將她推到地上,凌厲的眼神令她發怵。他不僅讓她滾,還威脅她不許告訴任何人關於方纔發生的事情。她到現在還有些害怕。
不久,船便靠了岸,鬱蘇他們也跟梨落等人分開。
到了禹城,幽澈等人便在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鬱蘇但是沒閒着,很快便從客棧一個人走了出來,花輕語知道他想去幹什麼,便一個人喝着悶酒。
淺兮一個人無聊便自己出去解悶。
沒過多久,她拐進一個小巷子裡,巷子裡十分冷清,但她沒走幾步,便聽見一間屋子裡傳來熱鬧的聲音。她好奇地走進去,只見裡面有很多人。
有的人在搖骰子,有的人則在角落裡抽着大煙,倒是有些烏煙瘴氣的。她輕輕遮住口鼻,咳嗽了幾聲。
有個矮小的男人注意到她,見她姿色不錯,臉上露出淫邪的笑容。他大拇指輕輕摸了下鬍子,便向她走去,問道:“姑娘一個人來的?”
這時,又有幾個不懷好意的人向她走了過去。
淺兮突然覺得害怕,便向後退着,卻撞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她轉過頭,看見那男人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那人還一直盯着她看,她便更覺得害怕了。
刀疤男緊緊抓住她的手腕,笑嘻嘻的說:“這是誰家的小美人兒啊?”
“別鬧了,快給老大送去。”矮個子男人說道。那刀疤男便拽着她上了樓。
將她帶進二樓盡頭的房間,刀疤男便關上門離開了。
淺兮害怕地想要打開門,可是房門已從外面緊緊地合上,卻是出不去了。
“過來。”裡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淺兮這才知道房中有別的人,她猶豫了一會兒才走過去。
椅子上坐着一個男人,他手中拿着大煙在不停地抽着,薄薄的煙霧跑到頭頂,一副享受的樣子。他擡眼看向她,看到她的樣子便驚呆了,連大煙都不覺得是好東西了。
她指了指他手中的東西,好奇地問:“那,那是什麼?”
男人笑了笑:“這可是好東西!”他起身走過來,將菸斗遞給了她。
淺兮接過去,卻好奇地研究着菸斗。
那男人卻舔了舔脣,他將臉湊過去,聞着她身上獨有的香味兒。
外面突然有些吵鬧,男人生氣地想要發火,但一羣官兵卻闖了進來,立即將男人制度。淺兮疑惑地看着官兵們,但他們看見她手中的菸斗後,也將她抓了起來。
官兵們將這個屋子所有的人都抓進了大牢,將淺兮押進只有女犯人的鐵牢中。
裡面大概有十幾個女犯人,淺兮被關進來,她們也只是冷眼看着。
“爲什麼抓我?”淺兮不明白。
“大煙是能抽的嗎?明知故犯!”官兵們鎖了牢門便離開了。
女犯人們見到她一頭白髮,而且又那麼漂亮,卻將她當做一個異類,避而遠之。
沒過多久,衙役送來飯菜分給她們每一個人。
“謝謝。”淺兮用無辜的眼神看着他,衙役見她貌美,倒也不敢動什麼歪心思。等他走了,她卻看見女犯人們憎惡的眼神。
一個長相比較兇惡的女人突然走到她跟前,她蹲下來近距離地看着她的臉,的確姿色過人。
淺兮不知道她是何意,便拿給她一個饅頭,那女人卻覺得她在嘲笑自己,生氣地將手甩過去,打到她的手,饅頭便滾落到一旁。
那女人見淺兮既不還手,也不生氣,只是用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看着她,何其無辜。
女人擼起袖子,更加兇惡了幾分:“你一定用這張臉勾引了許多男人吧?看我不打爛你的臉!”說完,她便連續打了她幾個耳光。淺兮柔嫩的臉便多了幾道紅印子,嘴角也溢出血跡。那女人倒是十分痛快。
淺兮捂着臉,害怕的看着她。
“真是我見猶憐吶!姐妹們,給我打!”她一開口,其餘人便圍過來一起毆打着她。
衙役們聽到聲音便跑了過來,女犯人們見官兵們來了,這才罷了手,紛紛散去。不過官兵們見沒出人命,也只是呵斥了兩句便又離開了。
但淺兮卻被揍得鼻青臉腫,渾身疼痛,她緩緩爬到牆角,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緊緊地抱着自己,害怕地一聲不吭。
太陽隱隱落下,一輪圓月卻緩緩升起。
“殿下是否要去看看鳳卿離?”九初問。
“眼不見爲淨。”幽澈想到他竟然會被一個愚蠢至極的女人親吻,便覺得生氣。
“可是今日,是月圓之日。”九初接着又說:“這幾日我到附近查探,並未發現有火山。”
幽澈看向窗外,夜空中的月亮又大又圓。
“這段時日,我的法力恢復了不少,沒有火山,也能幫她渡過難關。”幽澈便又吩咐她,讓她將其帶過來。
九初便去了淺兮房間,但房中並未發現她的蹤影,她本想下樓去找,剛出門便看見小二,她便問起這個房間的客人去了何處。小二回憶了一下,說是三天前離開還未回來過。
九初緊蹙着眉,連忙去稟報幽澈,說鳳卿離三天前就已經不在這了。
“分頭找。”幽澈可不想因爲她失蹤而救不了魔君。九初連忙到外面去找,幽澈先去鬱蘇房間,發現他不在,想到他一向風流,便打算去青樓找鬱蘇。當初鬱蘇在她身上下了咒印,他肯定知道她在何處。
幽澈找了幾家青樓,終於在子時之前聞到了他那股狐騷味兒。順着味道,他直接衝進一件屋子裡,看見鬱蘇正挑逗着一個女子。還沒等鬱蘇罵他,幽澈便過去將那女子打昏,還說:“她失蹤了,定要在子時之前找到她,否則便會有性命之憂!”
雖然鬱蘇不明白她爲何會有性命之憂,不過也是立即用法術去追蹤。
圓月高掛在空中,冰冷的月光透過鐵窗灑進來。
淺兮縮在角落裡,全身發抖,佈滿傷痕的臉上也冒着絲絲冷汗。
有女犯人被吵醒,她看見淺兮渾身發抖,便叫醒身旁的幾個人,接着人都醒了。
那個兇惡的女人湊過去,用腳踢了她一下:“喂!不說話?”她便又帶頭夥同幾個人踢打着她。
鬱蘇和幽澈終於來到,看到幾個人圍在一起,一眼便看見地上白髮的人。
幽澈用法術打開鐵牢,便衝了進去,一揮手,幾個毆打的女犯人便飛了出去。他連忙過去,輕輕撥開她的頭髮,卻見她滿臉傷痕,一副痛苦的樣子,便連忙爲她運功,用法術壓制她體內的冰毒。
鬱蘇看見她的傷,轉向看那羣女犯人,憤怒的眼神也讓她們害怕,她們見這二人不是普通人,連忙跪下求饒。
兩個看守的衙役聽到聲音闖進來,卻發現有人來劫獄,剛拔出刀,鬱蘇便來到他們跟前,掐着他們的脖子,兩人的腳瞬間離開地面。
“是你們抓她來這種地方的?”鬱蘇冷冷的質問道。
“她,她吸食大煙!”一個衙役回答道。
鬱蘇卻毫不留情地殺了他們二人。女犯人們見此,更是怕的不得了。但鬱蘇又突然出現在她們跟前。
鬱蘇揮了下手,牆上便出現一個影像。是淺兮被抓進來後發生的事情。女犯人們看到他使用妖術,害怕地要逃跑,鬱蘇又一揮手,鐵門便緊緊地合上,任她們怎麼打也打不開。
鬱蘇看到淺兮在牢中發生的任何事,手緊緊的握成拳。
那個兇惡的女人突然身體不受控制的飛向鬱蘇,他用手抓着她的臉,狠狠地將她的頭砸向了牆,鮮血四濺。
女犯人們驚駭的叫聲引來更多的衙役,他們看到牢中多出來的兩個人,又看見地上的屍體,連忙拔出刀來。
只見鬱蘇眼中閃出綠色的光芒,有人喊了句“妖怪”便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有人想要逃走,鬱蘇勾起嘴角,接着,所有的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無一生還。
而幽澈也爲她壓制了體內的冰毒,只是她臉色蒼白,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