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聽聞消息,北林和辰夜迅速趕往宇宙深淵。譜尼和魯伊斯已經打退了一波攻勢,敵人暫時退卻了,滿地都是殘塊,大塊的屍體在凡域迅速腐爛,血腥味混合腐爛的臭味令人作嘔。魯伊斯受了點傷,譜尼正爲他治療。

“你們還好吧?”見此情景,北林也用聖光術爲魯伊斯治療。“敵人是怎麼樣的?”

“很奇怪。”魯伊斯把情況告訴了他們。“他們看起來像是用不同的精靈拼在一起形成的,而且每個部分都可以使用原先的力量,我懷疑他們可能就是用抓來的精靈做的實驗……”

北林立刻想到了那間實驗室,他們的資料上記載有拼接技術,但是因爲無法承受良心和道德的拷問,研究者放棄了這項技術,難道是亞拉他們重現了它?

不管怎麼樣,都不是什麼好事。

“你感覺怎麼樣?”北林問魯伊斯。

“我還能戰鬥。”魯伊斯撐着劍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算了,大哥,你這樣上去我們擔心。”辰夜阻攔魯伊斯。“還是交給我們吧。”

宇宙深淵深處,本來是強行打開的通道經過加固,現在可以容許更高能量的精靈通過。亞拉看了看自己的成品,暫時還好不了,那就先放出第二波吧,反正都是一樣的。

“這些就是你最終的目的了嗎,大姐?”仙兒敲了敲培養罐,看着裡面的機體。

“不,當然不是。”亞拉把手中正在畫的圖紙給她看。“這纔是我最終的目的。”

“明白了。”仙兒笑了。“我這就去通知暗黑戰神聯盟。”

“不要打草驚蛇。”亞拉擺擺手。“讓他們再活一陣子也好。”

“明白。”仙兒優雅的行了個禮,去把第二批釋放出來。

“他們要來了。”正閉目養神的魯伊斯猛地睜開眼,他感受到了那種氣息。

北林也已經有感受,宇宙深淵深處本來是秩序混亂之地,同時隔開了魔域和凡域。不知是誰強行改變了那裡的規則,開出一條通道來讓魔域的生物進入。

“大家準備。”北林低喝一聲,手中青藍長劍已經提起,辰夜指縫間也隱隱有紅色鬥氣流淌,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期間好像夾雜着什麼大型的生物,大家都或多或少屏住了呼吸。

吼聲夾雜着尖利的嘯叫聲傳來,魔音灌耳讓辰夜的思維混亂了兩秒,他回過神時北林已經提劍衝了上去,其實辰夜很想說你修煉魔法沒事衝(抽)什麼鋒(風),然後自己握着一團火焰跟了上去。

精靈聯軍也已經到了,他們看到那個衝在最前面的身影時不約而同愣了一下,然後各色能量光芒同時綻放,盡力支援那個深陷於敵人中的身影。

北林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她也知道沒人能真的傷到她。她快速衝鋒,和一個長着狼頭的人形精靈剛好打了照面,在它張開嘴之前就砍下了它的腦袋。反正這些都是合成物,不算真正的生靈,那麼她殺一點應該也沒有關係。

劍鋒在能量的灌注下散發出更加清冷的光,她手腕上那顆黑色彎月不時與劍柄碰撞,每一次都會讓光芒波動一下。北林高高躍起砍掉一隻巨大蝙蝠的半邊膜翼,落下時又把劍插進了一頭妄想吞掉她的形似鱷魚的傢伙嘴裡。她身邊沒有圍繞聖光,她覺得那樣沒什麼必要。

當劍鋒第一次被咬住時北林感覺到了威脅,她太深入了,現在孤立無援。若不是精靈聯軍的技能及時趕到,恐怕她背後那隻精靈就會如願以償把牙齒鑲到她肩膀上。

不過聯軍大概也不介意連她一起打死在技能下。雷伊確定,北林沖上去時表情是悲傷的,她大殺一通時他更確定了。那把劍他也見過,是方遠的劍。

北林大概已經失去方遠了,雷伊想着,順手一發瞬雷天閃把北林背後那傢伙劈成焦炭。他展開雷神之翼,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北林身邊。

女孩咬牙切齒,好像她面前的敵人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雷伊驚了,他從沒見過北林這樣,出劍完全沒有章法,只是要把敵人砍成碎片。他放出防護罩隔開那些保衛他們的怪物,試圖安撫北林。

“南希……北林……”他猶豫着不知該稱呼什麼。“我已經知道了……”

“那你何苦還要勸我呢。”北林停下了,因爲剛纔的劇烈運動,她額上也滲出了汗水,金髮一縷一縷貼在額前。“我失去了他……”

“……你還有我。”雷伊很想這麼說,但是終究沒有。

北林沉默的看着他,他們不做聲地對視了好久,外面是轟炸聲和怒吼。隨後,北林一躍而出,不再回頭。雷伊看着她金髮飄揚的背影,感覺自己好像得到了什麼,又好像失去了什麼。

戰鬥沒有那麼容易結束,大家就在宇宙深淵暫時安頓下來。戰鬥讓他們無暇顧及彼此間的隔閡,蒼瀾和聯軍第一次和平相處。坐在同一堆篝火前也會關心下對方。

經歷了一天的戰鬥,北林也沒在自己的帳篷裡休息太久,她喝了兩杯茶,想着要看看大家的情況,就又出來到蒼瀾駐地。篝火在四處燃燒,幾隻精靈跑來跑去分發食物和藥品。帕斯看到北林來了,招呼她在篝火邊坐下。

“聖使大人今天真是勇猛,我們都被驚到了。”帕斯笑道。

“我也是很有戰鬥力的,別小看我。”北林也笑了笑,看着篝火隨手添了兩根柴進去。“米娜呢?”

“他們在那邊照顧傷員,大人現在還好嗎?”帕斯關切的問道。“戰神聯盟那邊也送來有東西,我已經放到你帳篷裡了。”

“看到了,一點藥品,內服外敷都有。”北林撥弄着火焰。“他們的藥還可以,就是味道有點奇怪,我喝了兩杯茶才把那股怪味壓下去。”

“大人不要就分給我們好了。”帕斯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廢話,我什麼時候有了東西不分的?”北林佯裝要打他,帕斯急忙避開,周圍的精靈都笑了。

分發食物的精靈走了過來,有些猶豫,他手裡還剩一份食物,但是北林也在這裡,給了北林他就沒有吃的了,北林看見他躊躇,走過去一把把裹食物的包袱皮奪了過來。“好了好了,你安心吃就是,我還會和你搶吃的?”

“聖使大人也不缺這麼點東西吧。”帕斯笑道。

“我吃的和你們一樣的,麪包加果乾。”北林微笑道。她其實不用吃東西,帕斯知道,只是說說而已。

大家又笑了,北林也摸出塊果乾陪着他們啃。

斥候這時來報,有人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