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怔了下,沒想到他已身爲階下囚,仍在爲她考慮,不由垂了眼簾,淡淡地道:“這還需得你提醒麼?縱然無法向他交待,我亦需放你離去,自是因着其他緣故,你若真想幫我,就隨我離去。”
薛逸寒怔怔地望着她,直過了良久,他才抿脣站起,自行推開了囚籠的鐵門,走到她面前。
她不願與他多言,轉身就走。
他盯着她的背影,心中陣陣刺痛。
營帳外,橫七豎八的倒了一排兵卒。薛逸寒不由看了看她,她應是修習了乾元古國流傳下來的術,否則,不可能悄無聲息的令這麼多士兵倒下,而且之前他親眼看到她眼中紅光閃過,俞百揚等人已倒在了地上。
她帶着他,悄悄在子夜潛行,不多時,便來到營外的山林間。那片靜寂的空地上,綁有一匹棗紅色的駿馬。
“你便乘它離去吧。”蘇玉卿走到馬旁,伸手撫了撫那匹駿馬,那匹馬親暱的拱拱她的手心,還伸出舌頭舔了舔。
薛逸寒回頭看了眼悄無聲息的古闐營帳,擔憂的道:“他軍紀嚴明,若知你放了我,怕是會對你不利。你究竟爲何如此做,現在可以告訴我麼?”
蘇玉卿蹙眉:“告訴你又如何?”
薛逸寒望着她,冷冽的狹眸中緩緩浮上一抹溫柔,他溫聲道:“若是令你爲難,我願與你回去,繼續做階下囚。”
蘇玉卿冷笑一聲:“若真是這般想,又何必隨我出來?”
薛逸寒沉吟片刻,遂輕聲道:“你既是被脅迫,我便爲你抹殺那威脅所在。”
蘇玉卿有些意外,她擡眸望去,只見那對清冷的眸子深處,有溫潤的光澤流淌,如月下的清泉,坦蕩真誠,不帶一絲作僞。
瞧了半晌,她垂了眸子,壓下心底隱隱浮出的一抹感動,淡淡地道:“不必,我救你,不過是利益交換,並非我本意,你無需想太多。”
薛逸寒還想說些什麼,就聽得林中傳來微弱的呼喚聲:“爺?是爺麼?”
二人同時望去,卻見小石和蘇玉笙以及陸一誠從林中現出身形。
薛逸寒蹙眉,便是這三人脅迫於她麼?爲何連蘇玉笙也……
“爺!太好了,您沒事!”小石見薛逸寒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連忙上前幾步,上下端詳着他,生怕他受了苦,上了刑,如今見他完好,不由喜極而泣。
而蘇玉笙則三兩步走到蘇玉卿面前,上下打量着她,掩不住眼中的想念和激動,顫聲道:“姐……”
蘇玉卿冷冷地看着蘇玉笙,一對鳳眸冰寒徹骨,他果然長大了,雖說也纔剛滿十四歲,但這個頭,這眉眼,已有了玉樹之姿,潤玉之質。
“我不是你姐,也並無你這樣的弟弟。”蘇玉卿冷然輕喝。
蘇玉笙面色微白,隨即低下頭,恭敬的單膝跪地,顫聲道:“姐,是玉笙的錯,望您莫要生氣。”
薛逸寒冷眼旁觀,到了此時,哪裡還不清楚前因後果?他不由蹙了眉頭,這些事,竟是這個剛滿十四歲的小哥兒所爲?
“哼,你的目的已達到,還留在這裡做甚?”蘇玉卿一甩袖,背過身子冷喝道,“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