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闐邊境處,有連綿的山脈谷壑,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這也是武乾大帝爲何點名薛逸寒調兵遣將,朝中其他武將根本是望而卻步,何況對方還是名將冷御宸。
此時,站在一處淺坡,薛逸寒看着對面陡峭的峰巒,和隱約駐紮的古闐邊關守軍,眼中的神色有些複雜。
一個身着月白錦袍外罩金甲的年青男子站在他身後,白皙的臉龐線條明朗,不過還帶着幾分柔軟,峰眉已成,眉峰處卻不顯凌厲之色,眉下一對鳳眸濯濯生輝,燦若星辰,高挺的鼻樑和薄如棠瓣的紅脣,令他看上去俊逸非凡。他身材修長,只比薛逸寒矮上幾分,亦瘦弱幾分,但卻不失清貴之氣。
此時,他俊雅的臉上帶着幾分掩不住思念與不安,眺目遠望,卻看不到日夜思念的人影。
風呼呼的刮拂着,帶着絲絲涼意,微有些刺骨之意。 шшш⊙ ⓣⓣⓚⓐⓝ⊙ ¢ 〇
“如今纔剛剛入秋,在我武乾京城,這個時候正是出遊的好時節,風和日麗,城廓踏青,也是姐姐最喜歡的。再瞧瞧這裡,風如刀尖,刮在臉上都已有了刺痛之感,四周皆是荒山野鄰,哪裡有江南水秀的如詩如卷?這樣的生活,就是貴爲太子妃,又有何什麼可舒心的?當真是委屈了姐姐。”青年男子微微撅嘴,輕聲埋怨着。
他只是略有些任性的抱怨,但聽到的薛逸寒的耳中,卻猶如一把利刃,直透心而過。
她如今過這樣的日子,亦是他一手造成。他當初爲何不肯信她?爲何要傷她至深!
見薛逸寒不答話,蘇玉笙有些不滿,略帶責怪的道:“世子爺,我姐姐落得今日光景,您沒什麼要說的麼?”
薛逸寒側首,看了眼憤慨的蘇玉笙,真誠的答道:“是我的錯。”
蘇玉笙磨磨牙,略帶任性的哼了聲:“當然是你的錯,一點都不誠懇!”
薛逸寒垂眸,不再言語。
蘇玉笙面色微黯,嘆了口氣道:“你說這次姐姐會不會見我?如果告訴她,父親已被皇上軟禁,她會不會理睬?”
薛逸寒蹙眉,這件事,武乾大帝是算計好的。若他得勝還朝,自然什麼事都沒有,蘇相也會從蘇府中解禁出來,但失勢是肯定的。若此戰敗了,不要說蘇相出不來,連蘇玉笙也會被一併關了,以此來要脅玉卿。
而且……
薛逸寒又看了眼眉頭緊蹙的蘇玉笙,想起那晚,父親要他小心身邊人的囑咐。
武乾大帝軟禁蘇相,只是爲了逼蘇玉笙來戰場麼?
薛逸寒心思百轉,父親與武乾大帝是兄弟,他亦是皇家血脈,也是最有可能和軒轅景灝爭奪皇位之人。何況,軒轅景灝這般對他,武乾大帝又怎麼可能不對他防備再三?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勞永逸吧?
他暗歎,一場戰爭若是參雜了太多的陰謀詭計,倒黴的只有兵卒罷了。
“你是她胞弟,自是瞭解她的性子。你覺得,她說過的話,有過不作數的時候麼?”薛逸寒淡淡地道。
心裡卻仍在想,這場戰爭,他應該如何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