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約千人左右的兵卒潛着夜色,悄悄繞到藍翼軍的營地後邊,將最後方的糧草倉儲裡的糧食悄無聲息的搬運回來。
那時,這樣的做法還很少見,幾乎都不曾有人用過,這也是爲何蘇玉卿提出後,諸將沉默的原因。而白慈骨同樣也不曾想到,古闐會想出這種法子來對付他們,因此對於糧草倉的看管極爲的鬆懈。
天要破曉之時,這千餘人竟將藍翼軍的糧倉徹底搬空。
當白慈骨站在空蕩蕩的糧倉前,瞪着銅鈴般的眼珠,望着空無一物的糧倉時,那種又氣又急又惱又恨的情緒,如有一團摻了冰的火,令他的五臟六腑既冷又熾,彷彿裂開般的疼。
副將望着主帥那副恨不得吃人的表情,亦嚇得一句話不敢說。心裡直嘀咕,這古闐軍未免太刁鑽,居然能想出這等讓人笑掉大牙的法子來,也不怕寒磣。
“再去給本將軍調糧草來!”白慈骨陰側側的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副將聽着那一個字一個字皆是從齒縫裡蹦出來的話,彷彿那些字都是被嚼碎了碾成粉末後,才掉出來似的,聽得他從腳底往上泛寒氣。
兩軍陣前,白慈骨臉色陰沉如水,狠狠地瞪着冷御宸。
冷御宸嘴角含笑,優雅自在的坐在焰龍上,眉梢眼底皆是醉人的笑意,看得白慈骨恨不得拿着劍戟把他那張春風盎然的笑臉抹成平整的一片。
白慈骨看了半日,終是氣不過,他策馬向前,獨自一人疾馳,直到快到得古闐軍的射程內才停下。
“冷御宸,你這奸滑小人,竟偷我軍糧草,真真是婦人行徑!”白慈骨橫戟一指,對着冷御宸破口大罵。
冷御宸仍是不動聲色的坐在焰龍上,脣畔的笑意更加的深了幾分,竟是絲毫不動怒。
而他身邊的蘇玉卿卻突然噗嗤一笑,頓時,凜冽的冬季彷彿如化了冰水的春日暖陽,破了冰面的柔柔漣漪,蕩的人心曠神怡,她卻猶不自知般,轉過頭看着冷御宸,用甜美婉轉仿若鶯兒的聲音道:“將軍,您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這個白慈骨雖無甚將才,卻爲人精明奸詐,連是我出的主意,他都能看透,真真不簡單。”
冷御宸聽她這般說,薄脣微彎,露出一抹淡如月華的淺笑,悠悠地道:“卿卿有所不知,這位蠱國白將軍目光向來獨特的緊。便是這等豪邁縱情的謾罵之姿,也與那些撒潑婦人一般無二。”
白慈骨聽着這二人調侃又嘲諷的對話,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竟然真的是那個女人出的主意!
這個女人,自從出現在戰場上,他們藍翼軍就節節失利!
“冷御宸,今日本將軍要與你死戰,不死不休!”白慈骨氣得怒喝連連,舉起手中長戟猛地劃下,立刻,身後的藍翼軍向前衝殺而來。
冷御宸冷哼一聲,一言不發,只是打了個手勢,頓時黑甲軍也不甘示弱的向敵軍衝去。
白慈骨策馬向冷御宸衝來,眼中戾氣濤天,恨不得將冷御宸撕成碎片,冷御宸抿脣一笑,執戟迎向白慈骨拼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