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第一次從大殿正門出來,出乎意料的是,院子裡竟是整潔乾淨的很,四四方方的院落裡,有幾棵老槐樹,分別在院子中的四角處,而院子中間偏南的位置,還種有數株非常漂亮的蝴蝶蘭,白色如雲般飄逸,粉色如蝶般嬌豔,紫色的更是美得炫目,像極了幽王平日裡穿着的紫色錦袍。這院子裡的樹木與外邊成林的樹木有隱隱相連之勢,擋住了空中炙熱的氣息,且這院子明顯在凹處,可見這裡是在山中,而且在半山位置。
“太子妃,幽王殿下怕您迷路,特意命奴才引您出府。”一個僕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上前來,恭敬的行禮,眼角連瞥都不曾瞥過她,竟是非常的規矩。
蘇玉卿正待繼續看下去,就只見一個男子主動過來,要爲她引路。
“嗯,多謝你。”蘇玉卿也不願多做停留。因着冷御宸的寵愛,她這個太子妃如今一言一行都頗受矚目,她雖不在意這些,但如今三年不孕已是她最最無可奈何之事,令她平日行事低調許多,不願再讓人提及私自前來幽王府之事。縱然冷御宸不在意,但衆口鑠金,她的行爲多少都會帶累他。
一路之上,二人腳步不停,極快的到了大門外,只見旁邊一個輕便小竹轎擺在那裡,旁邊還有兩個轎人,便知這僕人已經安排好了送她下山等事宜。正當那中年男子想要請她入轎時,卻突然愣了下,接着看向通往山下的一條小徑,接着便笑着垂首道:“太子妃,看來已有人來接您,恕奴才不便遠送了。”
蘇玉卿直到現在都還有些糊塗,幽王竟然這般輕易的放過她,還專門派了僕人和軟轎子。沒來由的,蘇玉卿信了這個中年男子的話,衝他點頭笑道:“既有人來接我,自不必麻煩了,這一路過來,勞煩你相送了。”
那中年男子連忙俯身,口中稱“不敢”,接着便揮揮手,命衆人擡了軟轎回去,他自己則垂手而立,靜候一旁。
蘇玉卿見他態度恭敬,便知來人身份不低,又是來接她的,除了冷御宸,大概也不會有他人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得馬蹄聲響,想着以龍焰出入深山如履平地的能力,來人定是冷御宸了。
“玉卿。”當冷御宸勒住馬時,就看到蘇玉卿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裡,他不由輕輕鬆了口氣。
蘇玉卿自是看到了他的神情,心裡頓時升出一抹甜蜜,他對她還是一般無二,這三年來,他從不曾怠慢過她分毫,一直是溫柔呵護着,甚至連她至今不孕,他都不曾當作一回事,一如往昔的待她。
見她衝他笑,他伸出手,柔聲道:“上來。”
蘇玉卿聽話的將纖手放在他寬大的掌心中,被他拽上馬背,摟在身前。他仔細的打量着她,見她神色無異,且身上無傷,這才轉向冷御宸派來的僕人。
“見過太子殿下。”那僕人連忙低頭恭敬問候。
冷御宸眉峰微蹙,冷淡的道:“幽王這是何意?”
僕人沉吟了下,鄭重的道:“稟太子殿下,我家主子言,此事與他無關,他也不明白,爲何太子妃會通過那陣法落入他的府邸。他還讓奴才捎句話,太子妃已原封不動的歸還於太子殿下,還請太子殿下看好,莫再丟了。”
蘇玉卿聽得嘴角直抽,這話說的,好像也是件物什似的。
冷御宸峰眉一皺,揚手揮鞭,只聽得空中一聲脆響,緊接着僕人的身上連出現了七處傷痕,皆是皮開肉綻,血液奔涌。這僕人卻死死咬着牙關,一聲不吭,早在他說出這番話時,就知道會受到懲罰的。
“哼,讓你主子消停些,這是對長兄不敬的懲罰,帶回去給你主子看!”冷御宸目露戾氣,語氣中似含了冰霜雪劍,刺骨的疼。
僕人恭敬道:“是。”
冷御宸這才催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