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着華麗黑色錦袍,袖口處繡有金絲蟠龍紋的俊美男子,坐在與客棧斜對的另一處小酒館的二層雅間中,靜靜地看着街上發生的那一幕。
這個男子身材高大且修長如竹,周身散發着一種若有若無的清雅與尊貴,白皙如玉的俊顏上,峰眉似劍,斜飛入雲,眉下雙眸如千年的寒潭雪壑,逸散着冰涼徹骨的冷意,卻又偏偏燦若星辰,令人一見他的雙眸,便忍不住沉溺其中,無法自拔。高挺如玉琢的鼻下,紅潤的薄脣輕抿,脣角始終彎着幾分涼薄與殘忍的弧度。他頭戴黑色的玉冠,將一頭長而黑亮的長髮高高束起,冷凝而靜如沉淵。
若說冷御風的清貴優雅是溫潤如玉的君子,這男子的邪魅張揚便是另一種無法言喻的內斂而又囂張的氣度。言他是玉,玉的溫潤無法形容他的內斂,言他是竹,竹的清貴無法形容他的尊貴。便是玉、竹等極爲清貴溫雅高華之物,在他面前,亦是失色無顏,沒了光華。
男子許久之前便已坐在此處,不言不語,無聲無息中,透着幾分神秘。
“主上,四皇子他……”神秘男子身後,一名全身漆黑武士打扮的暗衛悄無聲息的出現,看着冷御風的慘境,不忍的出聲道。
“不管他。”男子脣角微彎,寒若無物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冰涼,“你去告知此鎮里長,言明御風的使者身份。”
“是。”黑衣武士抱拳應是後倏地原地消失,似是從不曾出現過。
邪魅男子透過窗櫺盯着頭戴帷帽,端坐在四方小桌前的蘇玉卿,優雅的脣畔浮出一抹笑意,自言自語道:“竟是個有趣的。”
“尊主如此說,可是動心了?”一個潤澤如水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這不大的雅間中,竟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邪魅男子眉峰微蹙,轉瞬即收,淡淡回道:“隱族之人都是如此好奇多事麼?”
那潤澤的聲音愣了下,緊接着竟嬌笑道:“尊主若捨不得傷她,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
邪魅男子冷哼一聲,收起眼中的冰寒冷漠,反而略帶瀲灩的看向一處方位,脣畔露出一絲嘲弄:“我不過與隱族做場交易罷了。怎麼,你們族長真打算嫁與我不成?”
男子話音剛落,原本溫潤的聲音陡然變冷:“尊主未免太自大了些,我們族長美豔端莊,溫婉淑良,還怕找不到人中龍鳳?”
“既然如此,我如何想,關閣下何事?”邪魅男子嗤笑一聲,隨即轉眸,不再理會那隱在暗處的人物。
那隱族之人也知曉男子動怒,便不再出聲挑釁,識實務的保持了沉默。
不多時,里長滿頭大汗的趕到,看到一羣女子不知羞的圍着一個男子,頓時火冒三丈,大吼着將衆女驅散。他看到那男子長相俊美,氣度優雅,即使臉色鐵青滿身污漬汁醬,也無法掩藏內蘊的玉潤華光,雖是一鎮之長,那見識也非一般愚民可比,冷御風這通身的氣派,令他知道這事若處理不好,自己的腦袋能否保住都是問題。
正抖着手欲上前跪拜之際,突然一個女子指着錦袍女子清脆喊道:“里長大人,我們這麼做可是您的孫女瑤兒帶的頭,她是第一個衝上去的,玉君頸子上的脣印也是她第一個留下的。”
這一番指認,差點把里長嚇得腦溢血。
而冷御風聽了此話,臉色更是由青變紫。他一甩袖,推開上前來爲他清理的小廝,冰着一張臉便向客棧走去。而里長連忙硬着頭皮跟上,而那錦袍女子怕爺爺爲自己頂罪,只得垂着腦袋跟了進來。
於是,出現了客棧中人所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