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壓住蘇玉卿的老虎並沒有再站起來,吼聲中也隱隱帶上了幾分痛苦。
蘇玉卿心中微喜,看來這毒藥對老虎也有效,只是份量輕了些,下次,她定會加量。
“吼……”
一聲痛似一聲的吼叫傳來,蘇玉卿的心漸漸安定下來,總算,逃過去了。
白額虎掙扎着想站起來,卻怎麼也站不起來,而蘇玉卿看它那個樣子,便知毒性發作,它只能等死。也不急着從它身下抽出被壓住的腳踝,打算等它死後再動彈,以免激怒它。
正當她漸漸鬆馳下來時,那隻白額虎突然虎頭一轉,兇殘的雙目如火般死死瞪着蘇玉卿,似乎知道她是害它的仇敵,它再次張口血盆大口,衝蘇玉卿大吼一聲,便要咬過來。
蘇玉卿大驚,知道這隻兇獸在做垂死掙扎,不由用盡全力高舉手中短劍,短劍的寒芒映着溫潤清冷的月輝,耀進流霜碎雪的鳳眸中,冷得仿若地獄中的幽涼,竟令那垂死掙扎的兇獸產生了無邊的懼意,那張開的大口遲遲不曾咬下去。
連那一直倚靠在樹底的黑衣人也被那雙清冷如冰的眸子震住了。
“吼……”
最後,那畜生髮出一聲悽慘的低吼,緩緩的趴倒地上,除了無力的眨眼睛,再無一絲兇惡之相。
蘇玉卿看到它確實已是出氣多進氣少,這才緩緩放下高舉的手臂,艱難地從虎身下拔出自己的右腳。
她想站起來,但腳下根本無力,剛剛站起便再次軟倒坐下。這時,她纔想到,自己是九死一生,差一點就入了虎口。
淚,一滴滴的落下來,滑過白皙的肌膚,絕美的面龐,她擡起顫抖的素手擦拭,卻越擦越多,最後,索性捂着臉,哇哇大哭起來。
黑衣人定定地望着這個痛哭流涕的女子,真不敢想象,之前還無懼無畏的舉着利刃要屠殺老虎,此刻卻又如脆弱的女孩子般哭得嬌弱無力。
“吼……”
又是一聲吼叫,雖然低沉,卻不像是身邊的畜生髮出,正在哭泣的蘇玉卿和坐在樹底的黑衣男子同時僵住了身子,同時悲苦地想到:又來一隻?
蘇玉卿僵硬地轉過頭看去,竟是一隻毛聳聳的小老虎,正一步一步的向躺在地上垂死的大虎靠近,一對清澈明亮的虎目中還滿含着戒備,稚嫩的吼聲中還帶着濃濃的膽怯。
一隻小虎?
蘇玉卿瞬間放鬆下來,但緊接着,她急忙看向身邊已近垂死的大虎。
聽到小老虎的吼聲,大虎微微動了動耳朵,勉強睜開眼睛,然而那雙已無兇殘之色的虎目不是看向小老虎的,而是看向蘇玉卿,且流露出似人類般的乞求之色,彷彿希望蘇玉卿饒過那隻小虎。
蘇玉卿有些傻眼,她怔怔地盯着虎目中流出的一滴淚水,小老虎正依賴的用小腦袋不停拱着大虎的身子,似乎想鑽到它身下去,嘴裡還發出親暱的低吼。
看着小老虎調皮的在大虎身邊滾來滾去,看着大虎絕望的眼神。如果大虎死了,這隻小虎能活多久?
蘇玉卿的鳳眸微眨,看着這對獸母子,她突然有了力氣,突然不怕了。她從袖中翻出一包與剛纔拋入虎口中一樣顏色的藥包,快步的走到老虎面前。
“喂。”蘇玉卿彷彿對人說話般,盯着老虎的眼睛,一雙鳳眸中閃過凌厲之色,“你若得救,不準反噬,否則,我連你的孩子一起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