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鸞本來也就是做做樣子,在這裡等待蘇玉卿,她已打聽到,蘇玉卿每日這個時間都會過來看小血玉。
聽蘇玉卿如此說,便放下草料,離開了小血玉,笑道:“見過靜玥郡主,妹子聽聞您有一匹血焰寶馬,一時好奇就想來看看,未曾知會於您,倒是唐突了。還望郡主勿怪。”
蘇玉卿好笑地看着她,前日還口口聲聲喊姐姐,今日就成郡主了。變得倒是快。
“無妨,只是血玉不喜歡生人靠近,你需得小心些,別讓它犯了脾氣。”蘇玉卿也是好言說道。
這時,蘇玉卿感到右手收緊,低頭看去,卻發現湯庸之定定的看着九方鸞,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隱隱浮着一絲害怕的神情。
蘇玉卿眉頭微蹙,湯庸之雖然不說話,但他卻是個極敏感的孩子,他是否感覺到了九方鸞不善的來意?
想着,她反手握緊湯庸之的手,示意他不必害怕。湯庸之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手上的力氣放鬆下來,但他仍然擡起頭看向蘇玉卿,大眼睛裡盛滿了蘇玉卿看不懂的憂慮和焦急。
“多謝郡主。”九方鸞緩緩福身。她這般行事頓時打斷了蘇玉卿對湯庸之的關心。
“免禮。”蘇玉卿只得移開目光,看向九方鸞。
九方鸞儀態萬千的站了起來。
“郡主,您實來古闐,可還住着習慣?”九方鸞淺笑嫣然,身姿高挑如柳,別有一番風情。
蘇玉卿微笑道:“還好。”
“郡主,這位是……”九方鸞看向湯庸之,丹鳳眼中柔若春風,含着水波盈盈。
蘇玉卿感覺到湯庸之的緊張,低頭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一雙眸子中充滿了恐懼,還緊緊偎依在她的身邊,幾乎要躲到她的身後。
“路上遇到的一個孩子,患有孤僻症,只願跟着本郡主。”蘇玉卿未將湯庸之的來歷告訴她,直覺得這個孩子的恐懼超過了孤僻症所應有的懼怕。
“這個孩子真的很可愛啊。”九方鸞看得出湯庸之對她的懼怕,令她心中有幾分不悅,卻又不能表現出來,於是淺笑着誇讚了一句。
“嗯。既然無事,本郡主先回了。”蘇玉卿看湯庸之嚇得厲害,便改了主意,打算先帶他回去。
九方鸞連忙喊道:“郡主請稍等。”
蘇玉卿聞言停下,轉眸看向她。
九方鸞緊走兩步,從懷中掏出一面青銅古鏡。
“郡主,妹妹以後還需郡主多多照料,請郡主不要爲昨日之事記掛妹妹。”說着,九方鸞雙手捧着青銅古鏡遞到蘇玉卿面前。
蘇玉卿微微蹙眉,隱隱覺得有絲不對。若說女子之間贈送這些小玩意也不是沒有的,只是九方鸞卻將鏡面往上雙手遞出,將她的影子映入鏡中,這卻是極爲不敬的行爲,再者,她感覺到了湯庸之的顫抖,一面鏡子而已,竟然讓他害怕成這樣?
這中間定有古怪!
且不說是否有古怪,蘇玉卿是絕對不會隨意收下他人的饋贈,看到九方鸞如此,更是有些冷淡:“多謝,只是無功不受碌,九方小姐還是收起來吧。”
九方鸞似有些失落,又有些尷尬,只得收回手,福身告退。
蘇玉卿盯着九方鸞輕柔若絮的背影,又看了看嚇得不停發抖的湯庸之,煙眉不由微蹙。九方鸞是個極有目的性且極有心機的女子,怎會做這等無聊之事?她應該是明知贈出的鏡子不會被收下的。
那鏡子裡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