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寬宏大量,民女欽佩。不知郡主因何事煩惱,若能爲郡主解憂,民女定當萬死不辭。”舞清秋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拒絕了,郡主因她被人綁去,她能活着就已是萬幸。只是這個郡主,看上去溫雅柔和,但絕不是個好應付的,不知她想讓自己做什麼。
蘇玉卿盯着舞清秋不停閃爍的美目,不由淡淡一笑,脣畔的弧度冷了幾分。到了這時,她還想着陽奉陰違麼?
“舞大家,你且坐下。你剛纔說,本郡主是被歹人捉去。”蘇玉卿鳳眸微垂,目光如流泉般緩緩在眼底流淌,“倒也不錯,只不過,這歹人倒是個極有身份之人。”
舞清秋頓時僵住了。
蘇玉卿輕淺一笑,聲音和悅溫婉,如天籟梵曲:“本郡主閨閣之女,懂的定沒有舞大家多,這見識亦是短淺的很。不過有件事,便是閨閣之女,亦是有所耳聞,想必舞大家也定然知曉。”
舞清秋不知應該如何是好,身子僵硬的坐在那裡,動也不動。
“數月前,善究國的老皇帝突然駕崩,新登基的皇帝年輕善戰,還曾與我武乾王朝打了幾場仗,然,我朝皇帝乃真龍天子,天命所歸,使得善究終以退兵言和收場。事情雖小,卻也有趣,善究國如此不自量力,已爲我京城裡茶餘飯後的笑料。本郡主聽聞,那登基的新皇帝並非善究太子,在這新帝登基後,善究國的太子龍墨庭就突然失蹤了,至今生死未卜。”說到這裡,蘇玉卿頓住。外邊天色已矇矇亮,似明未明的光線下,蘇玉卿那雙波光流轉的鳳眸溫潤如墨玉,通透如琉璃。
舞清秋徹底怔住,她沒想到,蘇玉卿僅憑煙紅的一句話,竟然猜出了那麼多!
“舞大家遊走列國,見識非凡,消息靈通,可知曉此事?”蘇玉卿一字一頓,慢悠悠的問道。
舞清秋身子微微發顫,她聽得出來,蘇玉卿這是在威脅她!
是,煙紅所說的那流亡之人確是善究國太子龍墨庭,當初她遇到他時,他已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是她將龍墨庭救下,並藏於馬車之中數日,來躲避善究國的追殺。這一切,不爲別的,只因她心悅他。她舞清秋這一生從不曾悅過何人,他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她第一次遇到他時,他是清貴優雅的貴公子,第二次遇到他時,他是善究國深受愛戴的太子,而第三次遇到他時,他卻成了善究國弒父的罪人,被六國通緝的要犯,奄奄一息的躺在山林邊的溪流旁。
他對她有恩,她對他……生了情!
“郡主,您所吩咐的事,清秋不敢不從!縱是上刀山、下油鍋,亦絕不說一個不字!”舞清秋跪下來,謙卑的俯下身,額頭觸地,以示恭敬。
蘇玉卿看着眼前這個跪倒塵埃的女子,她願爲龍墨庭放棄一切不顧生死,可當她被扔在衆將面前時,那個人並未爲她出頭,甚至一聲不響的離去了。
看着這個義無反顧的女子,蘇玉卿不由想到當初的自己,也是如此的謙卑,寧願跪倒塵埃拋棄尊嚴,亦想求得一個信任。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