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火成全他們”張鬆齡大喝一聲大步走到老鄭身邊朝起輕機槍朝着正在鬧事的白俄士兵們就是一梭子
“噠噠噠......”子彈拖着絢麗的軌跡掠過幾個鬧事者的頭頂將房檐上的積雪震得瑟瑟而落衆白俄士兵沒想到張鬆齡一上來問都不問就下狠手被嚇得“呼啦”一聲全趴在了地上鼻子尖扎在雪窩子裡不敢擡頭
“就這麼一點兒膽子也敢帶頭瞎咋呼”張鬆齡不屑地數落了一句轉過臉衝着門口的游擊隊戰士大聲命令“來人給我進去把他們的槍都下了誰敢反抗單場格殺”
“不要過來我......”絡腮鬍子當然不肯束手就擒將凍得通紅的鼻子從雪地上稍稍拔出來一些大聲嚷嚷
“噠噠噠......”張鬆齡直接用子彈回應貼着此人的頭皮在雪地上畫出了一條筆直的橫線“這是警告再擡頭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小列昂在我們手裡”絡腮鬍子像只鴕鳥般將腦袋埋進雪裡甕聲甕氣地威脅
“別開槍小列昂在我們手裡小列昂在我們手裡再開槍我們就先殺殺了他”國際營駐地最深處一間用原木搭建的房子裡有幾個人扯着嗓子叫喊嗓門雖然不小可聲音明顯都帶着顫抖
“噠噠噠.......”張鬆齡又一梭子掃過去將原木房子的右上角貼近房檐處打得青煙直冒“那你們就試試看誰敢碰歪小列昂一根汗『毛』我就將他大卸八塊妖孽難纏,悍妃也妖嬈!! 咱們看看到底誰會後悔
說着話他將輕機槍丟還給老鄭大步朝營地裡邊走去一邊走一邊關切地喊道“列昂列昂你現在有事麼沒事就趕緊回答我一聲如果你已經死了我就殺光這些傢伙給你陪葬”
“唔
”黑暗處傳來一聲呻『吟』緊跟着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撕開了小列昂略顯沙啞的聲音終於從木屋中傳了出來“我我現在還沒事他們他們沒敢拿我怎麼樣胖子你自己小心尤拉.....,嗚
嗯”
很明顯木屋裡的人又拿東西重新堵住了小列昂的嘴巴然後大聲朝張鬆齡發出警告“站住你你不準進來不不準再往前走了再再往前我就拿那槍打打死你”
“有種你就儘管開槍還是那句話看最後到底誰會後悔”張鬆齡繼續大步向前根本不拿對方的威脅當一回事兒
“呯”有人從門口探出半個腦袋胡『亂』朝外邊開了一槍卻儘量將槍口擡高以免真的誤傷了張鬆齡遭到游擊隊血腥報復他們今晚帶頭譁變圖的是拉走隊伍單飛可不是爲了跟游擊隊拼個魚死破而萬一把游擊隊的新任隊長給打死了恐怕整個國際營沒有一個人活着走下麒麟嶺
“找死”一中隊長老鄭端起輕機槍衝着木屋門口扣動扳機壓得裡邊的人不敢『露』頭經過張鬆齡突然一番折騰他也終於看出來了帶頭鬧事的幾個白俄軍官純粹是欺軟怕硬剛纔面對自己時又是開槍示威又是尋死覓活碰到一個更狠更硬的張鬆齡立刻就全變成了縮頭烏龜
既然對方已經暴『露』出『色』厲內荏的本質堵在門口的游擊隊員們也就不像剛纔那麼緊張了一個個端着步槍從藏身處爬起來在老鄭的帶領下迅速趕到張鬆齡身邊爲自家大隊長壯大聲勢
“只要兩三個就夠了別進來這麼多人免得嚇到他們”張鬆齡擺了擺手示意大夥一擁而上以防鬧事的白俄軍官中有人突然精神崩潰威脅到小列昂的安全
戰士們愣了愣很不情願地停住了腳步然後又紛紛把步槍架在了肩膀上隨時準備將敢於向自家隊長開火者打成馬蜂窩
張鬆齡見狀不得不再度停住腳步笑了笑低聲重申“老鄭和小鄒兩個保護我就足夠了其他人聽我的命令把槍收起來向後轉齊步走
“是”戰士們不甘心地答應着將架在肩膀上的步槍抱在胸前轉身走出了大門趁着這個功夫張鬆齡低下頭小聲向一中隊長老鄭詢問:“剛纔到底是什麼情況列昂怎麼被他們給抓了咱們的人有傷亡麼你可弄清楚了挑頭鬧事的人到底是誰”
“國際營中有人想帶着武器下山重『操』舊業小列昂聽到了風聲跑去制止他們卻被他們當人質給扣了起來槍聲響時咱們的巡邏隊剛剛經過這裡便試圖進去營救結果也被打傷了三個不過傷口都在胳膊上並不致命我趕過來時急於控制局面就先指揮巡邏隊堵住了營門挑頭的人應該就躲在那間原木屋子裡具體是誰還沒有確定但你腳邊上的這個絡腮鬍子只是個被推出來的傀儡”一中隊長老鄭靠上前就是爲了幫助張鬆齡掌握情況想都不想就非常清楚地解答了所有疑問
“沒人帶頭是我們自己不想幹游擊隊了每月纔給發三塊大洋的軍餉還不給天天吃肉再幹下去我們都得像紅鬍子一樣活活餓死”二人腳邊不遠處趴在雪地裡的絡腮鬍子大聲嚷嚷
“是大夥都不想幹了沒有人帶頭沒有人帶頭”其他趴在地上的白俄士兵也都已經在中國生活了許多年把老鄭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紛紛扯開嗓子跟着絡腮鬍子一道替帶頭鬧事的人遮掩
“閉嘴”張鬆齡飛起一腳將絡腮鬍子踢出半丈多遠然後又快步追上去拎着對方的脖領子將其從雪地上扯了起來先左右開弓賞了兩個大耳光然後才大聲質問道:“三塊大洋你還嫌少是不是你也不看看你這幅德行對得起對不起那份軍餉論槍法論騎術老子手下的弟兄哪個不比你們這幫傢伙強他們每個月軍餉纔拿一塊半憑什麼你們這些孬種就拿三塊他們每隔兩天才能有一碗肉湯喝憑什麼你們這些孬種天天都吃肉管夠老子該了你們還是欠了你們非得把你們都當大爺給供起來
“啊
”絡腮鬍子被打得大聲呼痛卻沒有勇氣還手前些日子張鬆齡帶領游擊隊從山腳徑直殺到山頂的兇悍場景可是他親眼所見如果真的撕打起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最後能不能落下個囫圇屍首
“還有你們”張鬆齡向來沒有打死狗的習慣見絡腮鬍子光捱打不反抗便丟下此人將目標轉向了身邊趴着的其他白俄士兵“你們這些廢物點心現在嫌棄游擊隊給的待遇低了當初走投無路時怎麼沒見你們嫌游擊隊的軍餉少”
‘當初我們如果敢嫌棄游擊隊給的軍餉少肯定會被你當作頑固份子給幹掉’趴在地上的幾個白俄士兵不敢還嘴心裡頭卻偷偷地嘀咕當初加入游擊隊他們當中只有一部分人是像小列昂一樣心甘情願想換一種活法不再流竄於草原上繼續當馬賊另外一部分人數量大概佔國際營的二分之一左右則是害怕游擊隊的安置政策有詐萬一他們不肯答應爲土八路效力就會立刻被綁縛刑場吃槍籽兒
然而發現不願意繼續扛槍的同夥們只要手上沒多少血債就會被如約釋放之後這些被形勢所迫成爲國際營戰士的傢伙心裡就悄悄泛起了波瀾但是在紅鬍子的積威之下他們沒有勇氣改口反悔當紅鬍子去世之後一直被壓制住的暗流才立刻淌出了地面
張鬆齡或多或少能猜出點問題之所在見白俄士兵不敢接自己的茬兒便又將聲音提高了幾度以便讓國際營中所有人都能聽清楚“你們拍拍自己的胸口想想游擊隊到底哪裡對不起你們軍餉拿得是其他戰士的三倍吃得飯菜也比其他中隊的傷員都強打仗的時候還從來不讓你們單獨出馬從來不讓你們衝在最前頭你們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難道非得『逼』着我將你們當炮灰使打仗時讓你們頂着小鬼子的機槍往上衝你們才覺得過癮不成
“我們我們.......”絡腮鬍子理屈詞窮捧着被抽腫的臉半晌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張鬆齡說的話一點兒沒錯游擊隊給他們提供的待遇的確比自己的嫡系還要高他們趕在紅鬍子剛剛去世的節骨眼兒上鬧譁變的確有些對不起人有些愧對良知可游擊隊去年夏末剛剛被日本人呢打得元氣大傷中國人的春節前又失去了紅鬍子這個主心骨萬一日本人再打上門來他們還能有活路麼
“回答不上來是吧
覺得內心有愧是吧
”張鬆齡站起身目光環視四周國際營的駐地內這一刻所有房間裡都沒有亮燈但是他能隱約看到所有窗口都晃動着人影“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這些廢物想留下老子還不稀罕呢老鄭收了他們的武器把他們趕下山去從此之後他們的死活跟咱們游擊隊沒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