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翻騰着難以捉摸的滋味的,辛酸苦辣,喜怒哀愁,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摻雜在了一起,這是一種無法言表的滋味。
“兄長!”還未等我重往昔的倒影中回過神來,一聲親切且極富有力度的叫喊,將我拉扯回到了現實,唐繼堯大笑着,眼圈卻是紅潤的向我一步步走來,我看着他的樣子,我也木納了,直到他狠狠的將我擁抱在他的懷裡!
這是溫暖的相擁,是兩個漢字之間無言沉默下最好的情感交流,久久,我們兩個人才分開。唐繼堯拉着我的胳膊,對我說:“兄長,你可算是回來了!”而後也不等我答話就把我拽到了他的辦公室。
一路上他還不停的對着公署內的辦公人員大聲的叫喊:“蔡將軍回來了!蔡將軍回來了!”
到了唐繼堯的辦公室,他親手爲我衝了一杯我喜歡的香茗,而後我二人面對坐定後,他又對我開口道:“兄長,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嗎,你在北、京這段時間,你知道我和弟兄們有多擔心嗎。現在好了,你回來了,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兄長,我在雲南也呆了足夠久的時間了,雲南的軍政要務好在我並沒有使其衰敗,現在哥哥你回來了,這雲南的軍政大權,還是要交還到你的手裡。”
說着,唐繼堯就把雲南軍政的一切手續,都交到了我的手裡。看着唐繼堯的行爲,我實在是無法想象,亦或者是說我不敢相信,我之前在北、京聽到的傳聞是真的,但是沒有辦法,雖然那些傳聞不可信,但是陳敏麟帶給我的消息我卻不能不重視起來。
“蓂庚啊。”我推開唐繼堯放在我面的一摞子公文,笑着對他道:“其實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要留下性命而已,在北、京啊,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那個地方啊,太黑暗了,而且我知道雖然袁世凱對我並沒有動手,但是他真的不會信任我,早晚有一天還是要殺了我的,我這次回來啊,是逃命啊,賢弟不必如此,我這一次回來就是想帶着家眷回老家去,至於這雲南的軍政大權,還是要賢弟署理。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賢弟如果不嫌棄的話,等我帶着母親、內人離開雲南的時候,能派一隊兵保護一下我們的安全這就足夠了。當然了我知道賢弟無論如何也不會把我抓起來送到袁世凱的面前邀功請賞的,是吧。”
我的語氣極爲落寞,只不過我這都是裝出來的,雖然我猜忌唐繼堯的,但是說實話,我其實在內心的深處我並不願意相信他正的就想要和我鬧的不可開交。所謂的軍政大權,其實就是一個虛妄的東西。
我知道唐繼堯他肯定清楚,在雲南只要我在雲南,那麼無論他如何,決不可能獲取比我還高的威望,而我之所以還要這樣做,其實我就是想要親自從他的話語、表現中得到一個能夠肯定的答案。
而當我真正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我卻是滿心的慚愧,而且相比之下我覺得我已然成了一個小人,不過即便是小人也無所謂,我不過就是爲了自保,可是我不知道我是否傷害到了我與唐繼堯之間的感情。
什麼叫兄弟?什麼纔是最值得信賴的人?什麼纔是真正能夠依靠的、能夠相互幫扶的,能夠同生共死的人。一切其實真的不是那些標榜義氣每一天都把兄弟情義一類的話掛在嘴邊上的人。真正能夠做到這些的人,很少,甚至是從來都不會把這樣的話掛在嘴邊,而且他們也絕不會每每做了一件事之後,就當着你的面或者是其他人的面,不停的唸叨,越是這樣人,我想他們就真的越難做到這樣的行爲。
而那些真正能過做到的人,因爲他們不圖回報、感激,所以他們能做,卻未必會提及一言一詞!
于謙,字廷益,號節庵,漢族,明朝名臣、民族英雄,祖籍考城,浙江杭州府錢塘縣人。
永樂十九年辛丑科進士,從此步入仕途,曾隨宣宗鎮壓漢王朱高煦之叛。平叛後,身爲御史的于謙因數落朱高煦有功,被宣宗升任巡按江西,宣德五年升任兵部右侍郎,正統十四年土木堡之變,明英宗被瓦剌俘獲,他力排南遷之議,堅請固守,進兵部尚書。代宗立,整飭兵備,部署要害,親自督戰,率師二十二萬,列陣北京九門外,破瓦剌之軍。加少保,總督軍務。也先挾英宗逼和,他以社稷爲重,君爲輕,不許。
綽羅斯,也先以無隙可乘,被迫釋放英宗。英宗既歸,仍以和議難恃,擇京軍精銳分十團營操練,又遣兵出關屯守,邊境以安。其時朝野多事,乃獨運徵調,悉合機宜,號令明審,片紙行萬里外無不惕息。他憂國忘身,口不言功,自奉儉約,所居僅蔽風雨,但性固剛直,頗遭衆忌。
天順元年,英宗復辟,石亨等誣其謀立襄王之子,被殺。要說明一下的是,綽羅斯也先,乃是第二十八代蒙古大汗,也是相當於明朝中葉時蒙古瓦剌部的領袖,嚮明朝朝貢被封爲敬順王。
這一則故事是這樣的,記載於《西樵野記》中,文曰:景泰間,總兵石亨西征,振旅而旋,舟次綏德河中。天光已瞑,亨獨處舟中,扣弦而歌。忽聞一女子訴流啼哭,連呼救人者三。亨命軍士亟拯之,視其容貌妍絕,女泣曰:“妾姓桂,名芳華。初許同裡尹氏,邇年伊家衰替,父母逼妾改醮,妾苦不從,故捐生赴水。”亨詰之曰:“汝欲歸寧乎?欲爲吾之副室乎?”女曰:“歸寧非所願,願爲相公箕帚妾耳。”亨納之,裁剪綴補,烹飪燔冪,妙絕無議,亨甚嬖倖。凡相親愛者,輒令出見,芳華亦無難色。是年冬,兵部尚書於公謙至其第,亨欲誇寵於公,令芳華出見之,芳華不出。亨命侍婢督行者,相踵於道,芳華竟不出。於公辭歸,亨大怒,拔劍欲斬之,芳華走入壁中,語曰:“邪不勝正,理固然也。妾本非世人,實一古桂,久竊日月精華,故成人類耳。今於公棟樑之材、社稷之器,安敢輕詣?獨不聞武三思愛妾不見狄樑公之事乎?妾於此來別矣。”言罷杳然。
由此可見,這些鬼怪神異的故事,在古籍上就有記載,而且不單單僅侷限於民間的,而且鄒若衡也非常的享受這樣的故事,他其實個人是非常喜歡這樣的故事的,因爲相比於現實,虛幻一些的東西更能夠讓他放鬆心情。
不過鄒若衡雖然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而且還從其中體會着當年師父留給他的音容笑貌,可是一陣夜風吹過,又將其拉回了現實中,看着手中的《太白武要》不住的再一次除了神……
所謂的“太白”指的是就是金星,也就是《西遊記》中說寫的太白金星的原型,朝現於東稱之爲太白,夜露於西稱之爲長庚。所以小說《西遊記》稱呼太白金星爲“李長庚”。因爲自古以來,兵家聖者,亦或者是流傳於千古之間的學術流派,基本上,都會受到道家的影響,即便是儒家思想中,也是有着不可不提的道家思想的,所以說,道家算得上是傳統古文化的根源之一了。
古代兵者,著撰經典之人,也多願意以道家的思想作爲用兵的核心,或者說是因爲道家的思想根深蒂固的情況下所以即便是殺伐征討也需要符合道家的學說。所以這裡就要解釋一下,爲什麼鄒若衡師父傳給他的兵書,要以《太白武要》命名了。所謂的“太白”自然指的就是太白金星了,而之所以選擇太白二字冠名,還是因爲道教的傳說。
道家傳說中,以“太白”星爲主長殺伐的星神,同時也將其視爲兵戎之主,所以自古以來,多有兵書以“太白”二字命名,比如比較有名的就是唐代宗時,官居河東節度使,爵都虞候的著名道家思想、理論家,同時又是政、治及軍事學家,達觀子李笙的綜合性道家軍事著作《神機制敵太白陰經》,既世人口中所謂的《太白陰經》。
《太白陰經》這本書鄒若衡是看過的,因爲他所習練的武藝,雖然與兵書戰策毫無關係,但是因爲其流派與道家頗有淵源,所以作爲代表性鉅著的《太白陰經》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鄒若衡哪一流派武者的翻閱之物了,而且《太白陰經》雖然是兵書戰策,但是其內容包羅萬象,並不單單隻有兵法上的東西,亦或者是道家的道教的一些理論學說。
比如《太白陰經》中,有這樣的一段,曰:六國之君,非疏道德而親權勢。權勢用,不得不親;道德廢,不得不疏其理然也。唯聖人能反始複本,以正理國,以奇用兵,以無事理天下正者,名法也。
而後又曰:語曰:“將、相明,國無兵。”舜以干鏚而服有苗,魯以頖宮而來淮夷。以道勝者,帝;以德勝者,王;以謀勝者,伯;以力勝者,強。強兵滅,伯兵絕,帝王之兵前無敵人;主之道,信其然矣。
《太白陰經》中對於論證、遞進的關係使用的非常多,而且不單單是對於國家治理的看法,以及將帥用兵的方式,同時更是提升到了“法”的層次,遵循這個“法”就能夠得到勝利,就能夠千萬年經久不衰。
當然了,作爲道教的著作,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比如“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樣的觀點,但是值得一說的是,雖然是道教的經典之一,但是正本《太白陰經》中所闡述的道理,卻並非是簡簡單單順應自然,遵循大道那麼簡單,書中強調戰爭勝敗決定於人謀而不靠陰陽鬼神;士兵之勇怯取決於刑賞;戰爭的勝利取決於君主的“仁義”以及國家的富強。在論述將帥用兵時,指出要考慮從政治上制勝敵人,團結內部,預有謀劃,選拔各種人材,要利用地形,創造主動有利的態勢。
看起來,通讀《太白陰經》或許會感覺到這部兵書實際上他的構成內容的大部分,都是源於前人的著作,經過了整理、論辯、辯證、整合之後,說構成的兵書的大部分整體,但是實際上,想來無論是李笙的《太白陰經》也好,亦或者是其他的兵家鉅著也罷,其實其核心的內容都是差不多的,只不過就就是因爲所在的年代不同,所適用的戰術戰法的不同,以及國家情況的變化,有着一定的差別罷了,其餘的很多的還是在其中加入了作者不同的思想以及理解,其實也正是因爲這樣,有了不同作者的看法、理解、剖析,恰恰組成了千萬年來兵家永不衰敗的兵書戰策,以及赫赫威名之下的兵家輝煌。
之所以較爲詳細的介紹《太白陰經》其實就是爲了將其與鄒若衡此時手中的這一部《太白武要》相互區分,說起來,雖然《太白武要》也是以“太白”二字冠名的,但是其內容上卻是與《太白陰經》存在非常大的差異的,因爲《太白陰經》的成書較早所以其中除了一些現實意義上的戰策、方略之外,其中還包含了比如像“佔雲氣”、“佔妖星”、“祭風伯雨師文”、“風角”、“龜卜”這樣的存在超自然意義的記載。
但是《太白武要》一書中,卻是沒有這樣的怪力亂神的記載的,《太白武要》比之《太白陰經》以及其餘的更多的兵家鉅著來看,都更爲的現實,貼近現實意義。雖然其中很多的戰術,方略對於現今的亂、世並不適用,但是其中的很多現實意義的道理,以及看法,觀點還是能夠與現今的社會整合在一起的。
鄒若衡看着手中的兵書,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翻閱本書的時候,裡面留給他的怪異感覺,比如這本書明顯就不是一個人編寫或者說整理補充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部兵書雖然保存的還算完好,但是裡面有很多地方有人爲故意撕毀的痕跡,同時這部兵書的編訂的地方,有很多的節點,或者說是更像是被人拆開之後,重新編訂的,所以鄒若衡認爲,他手中所拿的這一部兵書,實際上並非是完全版的,而且看樣子,這兵書中的很多記載,都已經不復存在了,因爲一部兵書,在傳承的過程中出現損壞是非常正常的。
更何況這部兵書本就不知道念頭,而且其中的記載文字,真草隸篆基本上都寫全了,所以想要憑藉着文字來分辨出兵書的年代,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由此可見,這部兵書實際上是非常有價值以及意義的,而且對與鄒若衡來說,這部兵書與他還有着不尋常的意義。
鄒若衡翻閱過本書不是多少次了,但是每一次他都能夠從其中得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當然了,之前鄒若衡還不是軍人的時候,他每每遇到了什麼麻煩,亦或者是他的功力修煉遇到的瓶頸的時候,他都是會拿出這部書,來看一看,即便是其中他早已經能夠倒背如流的東西,當他再一次翻閱的時候,也能夠從中得到新的啓示,由此可見,這是一部神奇的兵法。亦或者說,這部兵書有着超非尋常的能量,說的的玄乎一點,也就是這部書沒準就封存這什麼超越自然的力量。
當然了,這是不可能的,而之所以鄒若衡會有那樣的感覺,實際上還是因爲他每一個階段年齡以及閱歷上的豐富與性格上的變化,當所經歷的不同了,那麼肯定的,對於一些東西的感受也就不同了,同時在面對同樣的東西的時候,自然也就有了與之前不同的理解,這一切都是隨着人的改變而改變的。
比如《太白武要》中,有這樣的一句話,曰:兵之要,曰軍紀明;兵之貴,曰將帥和;兵之勝,曰先爲不可勝;兵之銳,曰先當不可折;要、貴、勝、銳,此爲兵之精也,乃爲國之重,安民子策也。
這句話,其實對於鄒若衡來說並不難理解,而且這其中的,所謂的“先爲不可勝”實際上就是借鑑了孫子兵法中的思想,所以這也就是直接的證明了,其實很多的兵書戰策無非就是在前人鉅著的基礎上,在增加一些新的東西,比如理解,看法,分析,補充等等。
這部兵書對於鄒若衡的意義,可想而知,而他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準備將這一部兵書交給蔡鍔,實際上也是因爲他現在很明白,雖然他追隨蔡鍔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他還是能夠從這個男人的身上,看到軍人所獨有的那種氣質,以及一衆稍有的倔強,同時對於“肩負”與“承擔”兩個字,設身處地的,用自己的行爲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