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一次穿着制服好發施令了,當然了,則未必就是一個絕對,可是至少現在看來,情況就是這樣的。
會議室根本就不需要準備,鄒若衡將我的命令下達下去之後,三個小時的時間內,只要是能夠剛到敘府城的軍官就全部到齊了,在偌大的會議室內,我開始了這一次至關重要的講話:“各位,現在敵我三方的態勢看來,我軍已然完全的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同時也給了袁軍有力的打擊,袁軍的氣焰已然消減許多,而且你們都知道吧,曹錕竟然將吳佩孚都拍出來了,可是吳佩孚還是被袁祖銘將軍打敗了,鎩羽而歸啊!這就足以看的出,袁軍的真實實力遠沒有外面傳的那麼可怕。”
“大家都知道我在北、京內閣待過一段時間,其實說起來,我這一次舉兵討袁之所以我能夠與唐將軍爲天下先,其實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爲我在北、京的時候看到了許許多多與外界傳說不一樣的情況,袁世凱雖然稱帝,成爲了國家的罪人,但是他在北、京給我留下的印象絕不是一個庸碌之輩,其實這話說來無用,庸碌之輩又怎麼能從孫文先生的手中取到了國家的最高統治管理權那?”
我並沒有一開始就開門見山的將我的核心用意講出來,我之所以選這樣的一番話作爲會議的開始,說起來還是我希望能夠從我這樣的一番話中得出現在此時的護國第一路軍的真是狀態,因爲他們地真是狀態對於我來說是至關重要,或許如果他們的狀態非常好的話,我就能夠度過這一次軍餉的難關。
聽了我的話,這些護國軍的軍官們,他們的臉上露出了欣然的笑意,而且我能夠從他們的笑容中感受到他們作爲護國軍一員的豪情,這是令我非常意外的,因爲這樣的表現說明軍餉的問題實際上對於護國軍根基的動搖,其力量是微乎其微的,因爲一支失去了士氣,因爲軍餉糧而出現了動、亂的隊伍,是根本不可能表現出如此的欣然與豪情的,而且不單單如此,我甚至還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信念”的影子,以及那連我都將要失去的“決心”!
我心中竊喜,因爲至少現在看來,情況對我是有利的,所以原本打算向他們和盤托出實情的我,還是決定再繼續的看一看,再用言語試探他們一下,看一看他們此時的信念是否紮實,與此同時我也希望能夠從中得到一個比較準確的結論,因爲我的內心其實正的是無法接受護國軍分崩離析的,即便是真的到了我無法挽回的哪一步,我雖然能夠保證自己冷靜的接受,但是我未必能夠繼續保持現在的鬥志了。
“各位,相比大家都很好奇我這一次集合大家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吧?我這一次主要就是想問問現在各位對於戰場局勢以及我軍本部內部出現的一些問題的看法,因爲相比都知道,一支軍隊如果它的內部出現了問題,可是卻不去按照絕大多數人的意願去解決的話,那麼這就會由問題引發矛盾,從而再由矛盾再一次升級,到最後甚至有可能出現一個無法收拾的局面,而且說起來,即便是無法收拾的局面也算是較好的結局了,我的意思我想大家都清楚,所以現在大家就把自己的看法說一說吧。你們放心,這一次的會議中,大家可以暢所欲言,把自己的看法無論是對於戰局亦或者是對於護國軍內部的看法都可以說出來,不用有任何的顧忌。”
說罷,我便坐回到了座位上,而後面帶笑容的看着他們,等候着他們的發言,說起來,我此時的笑容其實真的就是我裝出來的,因爲我相信即便是能夠真的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真正的面對這樣的情況,恐怕也無法做到揮灑自如,這是因爲這其中關係到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要緊了,其重要程度不言自明,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因素那就是這樣的“暢所欲言”很可能會引發軍官們的分歧,如果不能夠好好控制的話,那麼我上面所說的那些情況,就會提前上演。
可是明知如此,我卻還是要賭一賭,因爲無論如何,我必須要在這個時候做出正確的決定,不然後果不可想像,那麼既然想要做出正確決定,所以收集信息是非常重要的了,而如果都無法收集到足夠的信息的話,那麼又何來分類過濾那?引申下去的話,沒有了前置條件,所做出來的決定,雖然未必就不是正確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樣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那樣的情況下做出正確決定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所以那個時候賭一把,倒不如在這個時候就放手賭一賭,至少現在在他們的眼裡我這個將軍還是有着斐然的地位的。
果然,雖然一開始並沒有人願意做第一個開口的人,可是越過了三分鐘左右吧,終於一名校官的發言,引起來其餘人接連不斷的表態,說起來很奇怪啊,雖然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弄得會議室內有些嘈雜,可是他們的所有人的表態竟然是出奇的一致,當然了,這所謂的“一致”並不是指他們對於戰局的態度,以及對於護國軍內部的看法。
我之所以說他們的看法“出奇的一致”實在是因爲這麼的軍官,這樣的發言環境下,他們竟然沒有一個提起有關軍餉的問題,這難道還不夠奇怪嗎?他們有人說現在的戰局雖然看起來很好,可是實際上對於護國軍來說並不是一個好兆頭,因爲金陵方面的馮國璋對於革、命軍的鎮、壓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所以他們有人擔心如果護國軍打敗了曹錕,而後進兵的時候,需要借道金陵的話,那麼是不是也會遇到與革、命軍相同的境遇。
有人表示說現在的護國軍內部,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和和氣氣,衆志成城的,但是分兵三路本就不是一個好兆頭,而且這上路護國軍的戰力配屬也不平均,尤其是唐繼堯方面,對於包括我護國第一路軍在內的兩路護國軍雖然還沒有明確的表明打壓的態度,但是他的行爲已經說明了一切,所以他們但是會不會在未來的時候,唐繼堯反戈一擊,於袁軍對護國軍進行夾擊,從而使得護國軍徹底潰散。
我的評書隨着我的再次一摔杯子作爲結束了,當我離開參謀部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夜色迷茫,心迷茫;蜈蚣關,王文華作戰辦公室內,王文華此時正在他的辦公室內,看着桌面上層層疊加的地圖,不由得感覺到另外一種壓力,袁祖銘部尚在麻陽,與他之間不過相隔數十里,但是卻好像天各一方一樣,雖然袁祖銘暫時性的打敗了吳佩孚,但是吳佩孚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徹底擊潰的,不然的話,他也不能成爲曹錕的帳下第一員大將了。
袁祖銘此人確實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而且他的能力確實非常的值得稱讚,他能夠在麻陽穩住陣腳,給王文華突襲蜈蚣關的機會,這就是他能力的表現,可是現在,王文華取遇到了重大的麻煩,袁祖銘部與他之間尚有一定的距離,兩者雖然能夠想相互呼應,但是奈何相隔太遠,當然了,這個遠,指的是兩部隊伍之間的火力支援的距離,馬繼增部的高速運動,再加上伍祥楨的舊部集合,以及前方傳來的消息,吳佩孚的軍隊正在整備,準備對袁祖銘部展開新一輪的攻擊,一個小小的麻陽也好,亦或者是蜈蚣關也罷,內外前後夾擊的話,萬一這三部兵馬集結完畢,到達了指定位置的話,那麼無論是晃州也好,還是蜈蚣關也罷,亦或者是現在袁祖銘佔據的麻陽,三個地方,恐怕旦夕之間就有易主的危險,而且護國軍王文華一部,也容易面臨被全部殲滅的可能。
敘府城內尚未有新的消息傳來,王文華打算髮電請示蔡鍔應該如何決斷,但是想了又想,他還是決定不必如此了,因爲一個合格的指揮者,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應該做到自信決斷,而且他也清楚蔡鍔需要面對的各種壓力,所以現在的局勢他有責任也有義務獨自承擔下來,王文華想了又想,他決定尋求一個幫助,那就是與他相距不遠的護國軍第一路軍第七支隊支隊長熊其勳部,以及距離他二十公里左右,位於他這一部後方左側的鄧泰中部。
其實王文華最希望的還是能夠得到朱德部的支援的,按時奈何,朱德部必須要保護蔡鍔所以塔下你砸所能夠依靠,向其尋求支援,幫助他抵抗敵軍的也就之後熊其勳與鄧泰中兩個人了。而且說起來,這兩個人與他王文華並不是隸屬於一個指揮者的,熊其勳與他同屬戴戡的帳下,但是鄧泰中卻是劉雲峰的部下,所以熊其勳或許能夠直接的接受他的邀請,但是鄧泰中卻未必能夠如此。王文華現在需要的就是同劉雲峰交流一下,得到他出兵支援的許可,而且不單單如此。
如果王文華只是得到了這兩部兵馬的支援其實也不能夠算得上穩健,其一是麻陽、蜈蚣關、晃州三個地方戰線對於僅僅只有一個支隊兵力的王文華來說,實在是太長了,而且這三個地方成直線型,如果其中有一處被敵人偷襲佔領的話,那麼整個軍隊的戰線將被階段,自己的縱深優勢也將蕩然無存,而且現在袁祖銘部佔領的麻陽之地,不是久持之地,吳佩孚部虎視眈眈,而且王文華很清楚,曹錕絕不會任由袁祖銘部就這麼在麻陽休養生息的。
所以現在王文華如果能夠得到兩部的支援的話,那麼他所必須要做到的,能夠保證他這一部以及袁祖銘一部不會被全殲的首要,就是他必須在儘可能斷的時間之內攻佔沅州及其附近各地,當然了,這是非常大的作戰計劃,肯定不能幾天之內就能夠攻取下那麼多的地方,但是對於王文華來講,現在他需要的就是得到了兩軍的支援之後,穩固後方的同時,將後方的防衛任務暫時的交給熊其勳,然後自己率領軍隊,與袁祖銘合兵一處,接連的攻克洪江、靖縣、通道、綏寧等地,而後在這些地方上面建立屯兵的基礎設施,佈置防禦攻勢,從而徹底的穩固湘西大局,支援蔡鍔以及即將進軍的李烈鈞部,從而得到護國軍的最終勝利。
古代兵者,著撰經典之人,也多願意以道家的思想作爲用兵的核心,或者說是因爲道家的思想根深蒂固的情況下所以即便是殺伐征討也需要符合道家的學說。所以這裡就要解釋一下,爲什麼鄒若衡師父傳給他的兵書,要以《太白武要》命名了。所謂的“太白”自然指的就是太白金星了,而之所以選擇太白二字冠名,還是因爲道教的傳說。
道家傳說中,以“太白”星爲主長殺伐的星神,同時也將其視爲兵戎之主,所以自古以來,多有兵書以“太白”二字命名,比如比較有名的就是唐代宗時,官居河東節度使,爵都虞候的著名道家思想、理論家,同時又是政、治及軍事學家,達觀子李笙的綜合性道家軍事著作《神機制敵太白陰經》,既世人口中所謂的《太白陰經》。
《太白陰經》這本書鄒若衡是看過的,因爲他所習練的武藝,雖然與兵書戰策毫無關係,但是因爲其流派與道家頗有淵源,所以作爲代表性鉅著的《太白陰經》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鄒若衡哪一流派武者的翻閱之物了,而且《太白陰經》雖然是兵書戰策,但是其內容包羅萬象,並不單單隻有兵法上的東西,亦或者是道家的道教的一些理論學說。
比如《太白陰經》中,有這樣的一段,曰:六國之君,非疏道德而親權勢。權勢用,不得不親;道德廢,不得不疏其理然也。唯聖人能反始複本,以正理國,以奇用兵,以無事理天下正者,名法也。
而後又曰:語曰:“將、相明,國無兵。”舜以干鏚而服有苗,魯以頖宮而來淮夷。以道勝者,帝;以德勝者,王;以謀勝者,伯;以力勝者,強。強兵滅,伯兵絕,帝王之兵前無敵人;主之道,信其然矣。
《太白陰經》中對於論證、遞進的關係使用的非常多,而且不單單是對於國家治理的看法,以及將帥用兵的方式,同時更是提升到了“法”的層次,遵循這個“法”就能夠得到勝利,就能夠千萬年經久不衰。
當然了,作爲道教的著作,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比如“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樣的觀點,但是值得一說的是,雖然是道教的經典之一,但是正本《太白陰經》中所闡述的道理,卻並非是簡簡單單順應自然,遵循大道那麼簡單,書中強調戰爭勝敗決定於人謀而不靠陰陽鬼神;士兵之勇怯取決於刑賞;戰爭的勝利取決於君主的“仁義”以及國家的富強。在論述將帥用兵時,指出要考慮從政、治上制勝敵人,團結內部,預有謀劃,選拔各種人材,要利用地形,創造主動有利的態勢。
看起來,通讀《太白陰經》或許會感覺到這部兵書實際上他的構成內容的大部分,都是源於前人的著作,經過了整理、論辯、辯證、整合之後,說構成的兵書的大部分整體,但是實際上,想來無論是李笙的《太白陰經》也好,亦或者是其他的兵家鉅著也罷,其實其核心的內容都是差不多的,只不過就就是因爲所在的年代不同,所適用的戰術戰法的不同,以及國家情況的變化,有着一定的差別罷了,其餘的很多的還是在其中加入了作者不同的思想以及理解,其實也正是因爲這樣,有了不同作者的看法、理解、剖析,恰恰組成了千萬年來兵家永不衰敗的兵書戰策,以及赫赫威名之下的兵家輝煌。
之所以較爲詳細的介紹《太白陰經》其實就是爲了將其與鄒若衡此時手中的這一部《太白武要》相互區分,說起來,雖然《太白武要》也是以“太白”二字冠名的,但是其內容上卻是與《太白陰經》存在非常大的差異的,因爲《太白陰經》的成書較早所以其中除了一些現實意義上的戰策、方略之外,其中還包含了比如像“佔雲氣”、“佔妖星”、“祭風伯雨師文”、“風角”、“龜卜”這樣的存在超自然意義的記載。
但是《太白武要》一書中,卻是沒有這樣的怪力亂神的記載的,《太白武要》比之《太白陰經》以及其餘的更多的兵家鉅著來看,都更爲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