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的海軍,不是世界之首,但是據我所知應該不比日本相差如何,如此一來,如果沒有其他國家參與的話,可能會對峙較長時間,然後不痛不癢的或是一同撤離等等,可是一旦雙方投入主力的話,然後再有一個國家參與其中的話。 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如果參與國偏向任何一方的話,那麼無外乎將會給另一方致命打擊,一次性消滅其海軍戰力也不是不可能,如此一來……我不太敢繼續想下去,雖然這只是我的想法,正確與否尚未可知。
但是至少對國家沒有損害,可是這個袁世凱……看來我是真的看錯了袁世凱,同時我也想錯了他的能力才幹了。
“哎。”我的嘆息是有感而發,而且是無法控制的,雖然聲音很小,但是裡面的額情感卻是非常沉重的。小鳳仙可能是聽到了我的嘆息聲,當然也可能就是一個巧合,她端着一盤剛剛削好的荸薺坐到了我的身旁。
小鳳仙上下打量着我,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另一隻手竟然放在了我的臉上,她對我說:“將軍,是不是又有什麼讓您煩心的事了?”
“鬆坡。”袁世凱繼續說下去,道:“這二十一條的問題,是關乎國際、外交、軍事、政、治、經濟等國家命脈的事,而且多需要外交進行周旋,你首先不是外交的官、員,其二你也不懂外交辭令第三你更不是經濟、政、治的高手,如果把你吸收進來的話,非但不能解決什麼問題,反而還會增加一定的負擔,你是知道的這樣的事,自然是越少人蔘與越好,現在所有參與到這個問題裡的人,雖然看起來很多,但都是必要的,而且說句不該說的話,真正能夠接觸到核心問題的,不過那麼十幾個人罷了。”
我點點頭,我承認,袁世凱說的是實話,但是我卻並不甘心,我還要做最後的努力,我對袁世凱道:“即便如此的話,那張鳳翽,他不是也和我一樣嗎,爲什麼他就可以參與到裡面那?”
我必須要承認,我說話的時候,語氣上有一點激動,情緒上有一點起、伏,這是真的,絕不是假裝出來的,我真的非常想要參與進來,哪怕就是一個馬前卒,我也是願意的,心甘情願的,因爲我就是想做一點事罷了。
可是我知道,看着袁世凱的樣子我就知道,我的想法徹底的破滅了,而且是那種毅然決然的被他戳破的。
袁世凱搖搖頭,對我道:“你不要激動,控制好你的情緒,鬆坡我知道你的心思,我真的明白,可是沒有辦法,你說到張鳳翽,那好,我就告訴你爲什麼它能夠參與進來。”
袁世凱解釋說:“其實我本不想讓張鳳翽參與進來的,今天就和你實話實話說,之所以讓張鳳翽參與進來,我就是想要營造出一種事態,那就是我北洋內閣賦閒的將領都已經出任職務了,可見我國對於此事件的態度,由此也是向日本,向國際方面表示我國對於處理此事的決心。”
“那如此的話,大總統爲什麼就不能讓我也同張鳳翽一樣那?我也是浮現的將領啊,而且我自認爲在軍事才能上並不比張將軍要差,而且我善於山地作戰,如果真的需要這樣營造態勢的人手的話,我想我必然也是不二的選擇不是嗎!”
我的聲音甚至都有些近似咆哮了,我實在是無法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我真的沒有辦法控制,而且就在剛剛,袁世凱提及“賦閒”二字的時候,也是真的觸痛了我心裡的那一絲傷口。
那是我真正的傷口,雖然我當年來京的時候,是說着唯政、府之命是從,忠誠且服從政、府命令的名義,可是實際上,我卻是無可奈何,袁世凱召令下達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依然做好了面對突發事件的準備的。
還有就是那個時候我就發現了唐繼堯對我的一些變化,只不過我沒有說罷了,畢竟,雲南方面如果我不在了,他還是能夠穩定住局勢的,而且如果那個時候要是我選擇抗命的話,我想此時坐在雲南都督府裡面大位的,未必會是唐繼堯。
而且不說別的,就是我滇軍還能存留下多少,我也不得而知。確實,滇軍號稱“天下精銳之冠”,可是在精銳的隊伍也絕對受不了一輪一輪的,高強度高密度的攻擊的,而且軍事作戰,需要的是士氣。
什麼最能削弱你的士氣那?並非是一戰之敗,十戰之敗。用兵用氣,練兵練毅。軍人是有用堅韌的素質的,一支好的軍隊更像是一根強性的彈簧,即便是千百次的壓彎,依舊能夠在接受到了最大壓力的時候猛然彈起,一躍沖天!
所以對於一直高端的精銳部隊來說,最能消減士氣的並非是戰敗,而是你的將校官、員神秘的死亡,以及這種死亡訊號的瀰漫與蔓延。軍人並不怕死,怕死的人自然也無法成爲精銳的軍隊。
“莫理循顧問。”蔡廷幹以一副不可改其志的堅定表情,對莫理循開口道:“有關我國西、藏方面問題,貴國在其中起到了不可置否的外力反作用,西、藏作爲我國領土的部分,作爲構成整個中華民國的五大族之一的藏、族主要集散地,其民族屬地、疆域、範疇,皆爲我國內政之事,貴國不該參與其中,並且起到於我國不利的相反作用。”
莫理循一笑,用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對蔡廷幹反駁起來,道:“蔡,這件事我不知道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的身份是貴國政府的僱員,而不是大英帝國的外交使節,所以有關於此類問題,希望你不要再來找我磋商、談判了。”
“我不但沒有得到有關此類的任何授權,同時我的身份是貴國總統府總統政、治顧問,說起來我與你是同事的關係,這一類的問題,不應該與自己的同事相互攀談部隊嗎?還有就是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爲這件事與我進行長時間的洽談了,我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你可以把工作精力更多的投入到更爲能夠幫助貴國政府的工作中去。”
對於莫理循的回答,蔡廷幹是心知肚明的,畢竟曾經無數次的交手,使得他們二人對於彼此都是頗爲熟悉的,而且兩人的手段以及方式習慣,也都基本上了解的比較透徹,所以說是兩人磋商,倒不如說是兩個人在相互配合着玩一個有關於西、藏地區的遊戲罷了。
可是即便如此,這場會談還是繼續下去的,畢竟蔡廷乾的真正目的還沒有達到,如果就此罷手的話,不但浪費時間,還會將袁世凱的命令作廢,這是決不允許的,而且說起來,現在中日關係日益緊張的情況下。
只要是有可能幫助中方挽回損失的任何行爲,都是必須要肝腦塗地才能夠對得起國家,對得起四萬萬子民的,雖然之前有些時候,甚至是現在,全國上下各路派系依舊還處於一個保護自己的利益的狀態下。
但是誰都知道,正如阪西利八郎說過的,假如中日一旦開戰的話,那麼衆人衆派系必將在瞬間,同心同德,一致對外。所以也就是可以這麼說,一旦關係到整個中華的利益的時候,那些原本各自爲戰的傢伙,就會不需要任何溝通的聯合在一起,對抗來犯之敵!
蔡廷乾笑了笑,對莫理循解釋起來,道:“其實莫理循先生與我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有些事還是直接拿到明面上來講比較好,對於我國現在的國際態勢我相信莫理循先生是清楚的,所以我希望英國方面可以不要在這個時候,對我國的內政問題再次進行干預,不然的話,我國方面有權利也有理由懷疑英國是與日本形成同盟關係的,而且是專門針對於中國所指定的聯盟、同盟關係。”
果不其然,蔡廷幹這麼一說,莫理循的臉色不由的一遍,而後皺起眉頭對蔡廷幹問道:“蔡,你說英國和日本形成了所謂的同盟嗎?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英國與日本,在一九零二年時,曾被日本誣衊,對國際宣稱與其簽訂了‘英日同盟’,除此之外,英國日本再沒有任何同盟關係,就包括所謂的‘英日同盟’也不過是日本單方面杜撰的,至於爲什麼,我想蔡,你比我還要清楚。”
蔡廷乾點點頭,而後接着莫理循話的說下去道:“這是如此,日本單方面宣稱的‘英日同盟’其目的在於想要全面侵佔中國之山東等地區,沒錯吧?而現在,今時今日,日方向我國提出所謂之二十一條條約,所牽扯到的還是中國的山東問題,而與此同時,貴國方面還在這個時候對中國之西、藏問題大力干預,企圖擾亂中國之內政,難不成,這是一個巧合嗎?”
“莫理循先生,咱們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人,而且也都是唯物論者,所以我相信您與我一樣是不相信巧合一說的,所以由此我方是不是可以懷疑,英國、日本在對於二十一條的態度上,是存在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約定的那?”
莫理循點點頭,做出一副非常理解蔡廷乾的樣子,一面寬慰他一面承諾道:“好的,我明白,我理解,請你放心吧蔡,今天咱們所談論的不過就是有關西、藏的問題,僅此而已。但是,蔡,我想問一下,這個二十一條條約的相關問題,我是不是可以去直接向大總統詢問那?”
蔡廷幹佯作沉思了片刻,而後對莫理循道:“我想是可以的;於公來講,莫理循先生您是總統府的總統政、治顧問,而於私來說,您與大總統是好朋友,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您的。”
莫理循笑了起來,站起身子來到蔡廷乾的身旁,擁抱着他,同時道:“蔡,請你放心,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
蔡廷幹一笑,而後不動聲色的拉開自己與莫理循的距離有,對他以一種較爲感謝的態度,道:“如莫理循先生所說,我看得出您對二十一條條約有着極高的興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莫理循先生可以能夠盡到自己的責任的同時,幫助我國挽回一些損失,如此一來不但我國四萬萬民衆會感激您,同樣的,我想着也是對於貴國是否與日本有所‘不可告人同盟’的最好解釋了。”
蔡廷乾的話,可謂是有禮有節,而且毫不過分,輕重程度拿捏的很好,即說明了我方的態度又提出了有關問題的異議,這是非常難的,如果不是常年處理此類問題的或者是相關的外務問題而積累下的經驗的話,怕是無法表達的向他這般恰當。
莫理循顯然對於所謂的“二十一條”條約有所耳聞,而且從他的表情中看的出他對於二十一條並不算了解。但是,莫理循的表情上更多的還是不滿,非常的不滿!當然了他的不滿不是對於蔡廷乾的這番話,而是出於日本方面的這個二十一條。
雖然這與他甚至於與英國都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剛剛蔡廷幹說的沒錯,就現在的形勢來看,他確實有理由懷疑英國和日本是存在不可告人的同盟關係的,而且如果中國方面把這件事宣傳到國際上的話。
那麼對英國國家的形象的影響是可想而知的,雖然此時的中國並不是世界上的列強之一,但是畢竟數千年的東方大國,在一些事情上,在國際上還有享有發言權,但是至於其發言的分量,就不能相提並論在一處了。
其實阪西利八郎這並不是好心,而是他想要接着自己說的話,來試探一下楊度是不是真的喝多了,並且與此同時也是在揣度楊度口中所說的情報的真僞,其實按道理說楊度的身份是無法接觸到這樣的軍事機密的。所以阪西利八郎說心裡話,他對於楊度剛剛所說的,並不是很相信。
當然了,這也絕不是表明他就真的完全不相信楊度的話,畢竟楊度接觸不到的東西,不代表他的上司接觸不到啊。而楊度的上司不是別人,正是大公子袁克定,對於袁克定這個人,阪西利八郎還是有信心的,他有信心如果真的是袁克定需要的話,無論是怎樣的機密他都是能夠弄到手的。
楊度見阪西利八郎如此,不由得輕蔑的笑了笑,而後對阪西利八郎極其正色的道:“阪西先生,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但是我能保證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這些消息,我在這給您透一句,就憑着您剛纔的那番話,我楊度今天給您透一句!”
“好,你說。”阪西利八郎心中暗自高興,這才毫不猶豫的接過了楊度的話,只不過楊度的下一句話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反而是楊度對他提出的一個問題,楊度對其道:“不過在此之前還希望阪西先生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想問問顧問先生您是否知道現在的政府內部,尤其是內閣將領方面,最受大總統重視的,是誰?”
楊度這麼一問,阪西利八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不過隨即他便開口道:“是段祺瑞總長?”
“不不不。”楊度擺了擺手,道:“段祺瑞,段總長,確實是北洋的功臣,可是他現在和大總統的關係,那可是水深火熱都不足形容啊,您看看不說別的,就是前一段時間,大總統打算收拾小扇子的時候,您作爲顧問還看不出來嗎?”
“那是,雷振春?雷將軍?”阪西利八郎又道這一次楊度要是搖頭,而且一臉的不屑,道:“雷振春就是一個瘋狗,他就是一條瘋狗,看着是給大總統辦事的,可是他私底下還不過要去段家門口刨食兒?這樣的人,大總統怎麼會重視那,要是大總統真的重視他的話,他也不會還是一個小小的少將了。”
阪西利八郎承認楊度說的有理,而後又想了想,開口道:“張鳳翽,張將軍,要不然的話,我想大總統也不會命令他領兵前往旅順口了吧。”
楊度聽完他的話,不由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即的又搖了搖頭,他這樣的做法使得阪西利八郎有些不解,不過還不等他開口發問,楊度則是先他開口解釋起來,道:“張鳳翽是個人才不錯,把他從外面調回來,其實也是逼不得已,他這人野心不小,要不然的話,陸建章也不能去湖北把他換回來了。”
說到這,楊度的話風一轉,道:“可是這並不能表示大總統重視他啊要是大總統重視他的話,爲什麼陸建章在北、京的那個位置上坐的不是他張鳳翽那?還有就是這一次用兵啊,那是重視他嗎?旅順口是個什麼地方?要是……那不是送死去了嗎。阪西先生,這些事情您怎麼會看不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