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去準備吧。 ”兩個小時的戰鬥是殘酷的,因爲袁祖銘部此時遭到了三方面的攻擊,所以此時其實袁祖銘還是非常慶幸的,他慶幸自己沒有全速進軍,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恐怕此時他們應該陷入到了四面合圍的境地,三面包圍他們還有撤退的可能,可入如果一旦陷入了四面合圍的情況,那他們即便是能夠突圍也要遭受重大的損失。
不過雖然現在他們的身後還有撤退的道路,可是袁祖銘這時候卻不能撤軍,其一是護國軍氣勢正足,萬一他們暫時撤退的話,對整個護國軍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而且北洋軍幾倍於他們真的陷入到了四面合圍的情況,他們到底能不能撤退,其實還是一個未知數,而且說起來,正如上面所說的,十倍於己若是追擊的話,也可令其望風而逃,又何況現在的情況是敵軍數倍於己,到時候來追擊自己的話,恐怕必然是一個全軍覆沒的情況,而且到時候別說是他手下的軍隊,就恐怕連王文華駐紮在晃州的兵馬也會被全數擊潰。
這樣情況,絕對是誰都無法承擔的,所以袁祖銘決不能退,而且說起來,現在雖然護國軍三面遭受攻擊,但是實際上傷亡並不大,而且這個位置也就是亂石頭林這個地方,雖然這是北洋軍伏擊他們的地方,但是這個地方確確實實是一個好地方,因爲其地形的關係,易守難攻,袁祖銘選擇在這裡阻擊反擊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
而且他之所以命令部隊在兩個小時以後發動衝鋒,其實是因爲此時已經臨近破曉,兩個小時之後,正是旭日東昇的時候,到那個時候,他們也就沒有了夜戰的劣勢,到時候正面的和北洋軍硬碰硬的打上一戰的話,也是有着極大勝算的。
兩個小時的時間在前炮聲中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旭日初昇,袁祖銘手裡端着輕機槍,在他的背後就是百餘人的軍官突擊隊,看着遠方的北洋軍火力點,袁祖銘下達了自己的戰令:“全軍,跟在我的身後,衝啊!”
軍旗招展,獵獵作響,旭日之下,熱血英雄無畏向前!或許這就是將領的感召吧,不單單是袁祖銘一個人,端着機槍嘶吼着瘋狂的向北洋軍陣地衝去,就是他身後的那些軍官,也哦度一個個好像瘋了一樣,不要命的向前衝鋒!
這些軍官尚且如此,更何況他們身後的那些士兵嗎?說起來,北洋軍的陣地距離袁祖銘的陣地不過數百米,看着嘶吼着衝向這裡的護國軍,陣地上的北洋軍,竟然有的直接丟下了武器,轉身而逃。
這一戰,就此也就告一段落了,袁祖銘的瘋狂無畏,帶動了全軍的氣勢,護國軍無畏的衝鋒徹底碾壓了北洋軍的氣勢,以少勝多,且勝利的如此漂亮,這袁祖銘真的不是一般人。不過當袁祖銘率領着軍隊徹底佔領了北洋軍陣地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而且也正是因爲這個問題,導致他有了一種被愚弄的感覺。
袁祖銘站在北洋軍的陣地上,看着四周的地勢,再看了看他對面的戰壕,以及身後是自己昨夜用於反擊北洋軍埋伏的陣地,他不由得笑了起來,而且笑的那麼的無奈,從他昨夜部署的位置,直到他最遠處的北洋軍的陣地,不過只有三公里的縱深,而且除了亂石頭林這個地方之外,其餘的地方皆是一馬平川!
原來昨天伏擊他們的北洋軍並不是要將他們包圍,而是爲了藉着特殊的地形,再此拖延他們的腳步,而且因爲袁祖銘率軍衝鋒在前,有一件事他不清楚,那就是當天亮以後,原本進攻他左右兩翼的北洋軍,也隨着太陽的升起,而撤退了!
這就是爲什麼趙又新不同意劉存厚想法的重要問題所在,當然了,必須要承認的就是劉存厚的這個想法真的非常的好,如果能夠保證他是真心聯絡、保起義的話,那麼瀘州可謂是唾手可得,而且加上劉存厚的按兵不動,也會使得周圍防區的川軍對護國軍不加提防,這樣一來,奇襲之下,佔據整個瀘州,絕不是難事。
可就是因爲趙又新拿不準劉存厚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所以他纔會拒絕;劉存厚應該是看出了趙又新的心思,不由得對他解釋道:“鳳階啊,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想一想,如果我不是真心實意的話,我何必在這裡與你說這麼多那,當我誘你進駐我軍大營的時候,直接繳了你的軍械,這豈不是更好?我又何必大費周章那?”
“而且你想一想,你我溝通聯絡的時候,如果我對你虛與委蛇,然後當你進兵的時候我在聯絡周圍的幾處川軍對你進行包圍的話,恐怕你現在也不會坐在這個地方和我喝酒吧?所以,希望你不要想得那麼多,而且我與蔡將軍、唐將軍就是與你趙鳳階的關係,那都是不用說的吧?而且我這個人是什麼人你也應該知道,我當年隨着他們二位重九起義,爲的是什麼?是,我承認我離開了滇軍,但是那個時候也是沒有辦法啊,那不是上峰的調動嗎?爲什麼你就不肯相信我那?要不這樣,你把我帶走,把我軟禁起來,然後等你拿下了瀘州之後,在放我出來,你看這樣總行了吧?握在你手裡我的小命。你看行不?”
劉存厚的這一番話說完,他便不在吱聲了,而是一個人自斟自酌,喝起了酒,而趙又新看着劉存厚的樣子,也不由的感覺到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由的對劉存厚開口致歉道:“積之兄,不是我……行軍打仗,這是軍國大事啊,還望兄體會小弟之心啊,就依兄所言,我即刻率軍進駐瀘州,而後佔領瀘州後,再與兄把酒!”
說着,趙又新端起一杯酒,一口喝了個乾淨,而後徑直離開了劉存厚的軍帳,去收整自己的部隊,準備向瀘州進軍了,而劉存厚見他如此,終於還是笑了笑,說了句:“鳳階性子還是太急了些啊。我這話還沒說完那。”
隨後。劉存厚連忙吩咐自己的副官,要他去到軍械庫裡面,取一部分彈藥交給趙又新,而後又命令自己的隊伍,給趙又新的部隊開一個口子,讓護國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兵進瀘州。而且與此同時,就在趙又新部進軍瀘州之後,劉存厚又以自己的名義發電,通告其駐防部署區相互友鄰的部隊,要他們小心護國軍趙又新的偷襲,他稱自己得到了而情報,趙又新部將會在五天之內,向他們相連的防區展開進攻!
而且不單單如此,劉存厚自己也做出了姿態,他先是將自己的部隊全部進行了調整,同時將自己的防區的正面前線加大了駐防的兵力以及火力上的配置,同時將自己的司令部指揮所等設施全部向前推進了兩公里,做出一副如臨大敵,且要與敵人玉石俱焚的堅定決心,而他友鄰的駐防部隊,見他如此,也不由得都做出了同樣的安排。
這是劉存厚給予趙又新的一個機會,同樣的,這也是他爲什麼選擇不在開始的時候就宣佈起、義的核心所在,他這樣的行爲調動了周圍不妨軍的戰略佈置,將他們的兵力都誘、惑到了防區正前方的位置,從而導致各部後方兵力空虛,而且因爲他做出的這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將自己的火力佈置全都放在了正前方,而其他的各部效仿他的行爲,也將各自的火力部署放在了前方,這樣一來的話,也就等同於掏空了其他各部後方的火力儲備,這樣一來的話,兵力少、火力弱,這樣的北洋軍遭遇到趙又新部彈藥充足的火力打擊時,必然一觸即潰!
說起來,劉存厚的良苦用心,確實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趙又新部進駐瀘州,在他們與瀘州各部北洋軍交戰的時候,都是毫不費力的擊敗了對方,而且就在北洋軍明白古來,調轉火力部署的時候,劉存厚又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部隊,拆分成了三段,分三個方向,進攻那些正在調動中的北洋軍,直接導致了北洋軍的全線潰敗!
雖然現在,我在進步人士的眼中,我是護國討袁的英雄,護國第一槍,奈何,這真的就是我想要的嗎?首先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卻又不是完整的,不是最準確的,或許爲了大事,大義,大道,必然會有人犧牲,奈何,犧牲一個女人,成就我的功業威名,我又真的能夠配得上這樣的稱號嗎?
“濁酒一杯家萬里。”萬里有多遠?或許就是從雲南到達北、京的這段距離吧,或許,萬里,就是我軍成功討袁,而後相繼鎮壓各路都督所需要行走征服的距離吧,然,萬里之外,真的就有家嗎?
現在,我的家人因爲我,而顛沛流離,寄人籬下,唐繼堯會恭敬的對待我的家人,而且我的家人也不曾有過任何怨言,同時還在默默的支持我,可是,這樣的支持,我就受之無愧嗎?家人還在,只要有人在,就有家在嗎?家,是一種情感的依託嗎?亦或者,那不過就是各個生靈之間,血脈相繼,感情相依之後的結合嗎?
濁酒,我常飲,常醉,若有一天我真能夠徹底的放下,我更遠長醉……濁酒千杯醉人,濁酒一杯醉心,人醉了,尚有醒時,心醉了,如何能夠再次復甦那,當年袁世凱召我入京我就知道他打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算盤,奈何,我如何能夠不去那?那時候,包括唐繼堯都曾勸我,要我拒不受命,而且他們打定了袁世凱那個時候不敢對我等用兵,可是他們誰知道!張敬堯的三個旅,已然運動到了雲貴之地,川軍之內,尚有大軍調度,若我不去,恐怕雲南旦夕之間,便有大害……
我不是第一個被袁世凱召到北、京而後明升暗降,架空了軍權的將軍,那麼多人,他們去到北、京或許是因爲他們真的就是被袁世凱騙了,以爲能夠得到更大的權力,可是真的是這樣的嗎?有多人不是明知道那是一個陷阱,卻還是捨身一跳那?不去,說來容易,可是又有誰能夠做到那?
而且我與那些人的身份有所不同啊,他們或是北方的將領亦或者是南方的軍人,可是我那?我所處在的位置是什麼地方?邊疆啊,這樣的個特殊地理位置就表示,任何人都可以不聽從袁世凱的召喚,而唯獨我不能,邊疆不穩的話,袁世凱會怎麼做,根本就不需要多說。
雲南每年要從政、府拿八十萬的救濟啊,若是我不去,根本就不需要動兵,截斷了每年八十萬的救濟,只要一年的時間,整個雲南的軍隊部署,戰略儲備就會直接的下降兩成以上,要是三年沒有救濟,雲南根本無法自給自足,連老百姓都吃不飽飯的地方,那又怎麼可能供養那麼多的軍隊那?
就說滇軍吧,滇軍之威,在於兵將驍勇,統帥富有韜略,武器裝備精良,可是滇軍的弱點在什麼地方那?這樣的軍隊,這樣的武器裝備,但是按道理來說,雖然精良的武器裝備不可能遍裝全軍,但是至少減少了一定的武器開銷的話,能夠擴充軍隊的數量,這樣一來的話,滇軍也就不至於這麼久以來卻只有那麼幾萬人了,但是這是爲什麼那?是雲南沒有屯兵的能力嗎?這首先是可定的,雲南是沒有那麼多糧餉來屯兵的,現在的護國軍,也就是之前的滇軍,這幾萬人已經是雲南的最大的承受限度了。
要是滇軍那個時候選擇的不是裝備武器裝備,擴充訓練場地增加單兵作戰能力的話,而是選擇屯兵增加士兵人數的話,恐怕現在的軍隊,早就不再是被稱之爲“冠絕北洋”的滇軍了,自然也就不能夠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給北洋軍造成這麼大的打擊了。
不過客觀的說,我其實心裡很清楚,現在我軍的勝利其實並不能歸結爲我軍的驍勇精銳,實際上其實真正讓北洋軍無法阻攔我軍腳步的,還是因爲北洋軍內部的問題,當然了,現在我其實非常擔心馮國璋的金陵軍,因爲我已經聽說了金陵軍現在已經有了軍事調動了,現在雖然他們只是對於革命軍有一定的打擊力度,但是又有誰能夠保證,這一次馮國璋不會出兵對我護國軍展開攻擊那?
夜風吹,有風,冷風無雨,月色灑落而下,敘府城突然間變得安逸了許多,那槍林彈雨,戰火橫行之後的破敗城池,竟然會變得安寧下來……風雖冷,可冷的透徹心扉,浸透人的心肺,刺激着,讓人不能入睡,或許若是此時在火旁,在屋中,我已然入睡,可我,此時卻在此處,琴聲落下了悠揚蒼勁,而這敘府城卻安逸非常……
靜,難得一見的靜,終於,我靜下了自己,靜下了自己的心與思緒,終於我能夠考慮未來與否,考慮未來到底應該如何了。靜靜的空間,這難的的享受啊,奈何啊,奈何,這原本用來享受的時間,卻要被我用來思索未來的動向,這不得不說,是暴遣天物,可是若非如此,恐怕我已經要被之前的勝利矇蔽住了雙眼。
困難的解決,雖然讓我對於洪家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但是我卻不明白,爲什麼我現在竟然對了洪家有了一個奇怪的感覺,我總覺得這個幫會勢力有着我所意想不到的能量與能力,同時也讓我對這樣的江湖勢力有了一個新的瞭解,那就是無論什麼時候,無論這勢力對錯與否,或許哦真正能夠幫助到你的,也許就是這樣往日裡你根本就看不到眼中的小東西,小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