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忍再忍,忍無可忍!
自古以來,起義作亂者必先以天時爲噱,地利爲由,再以人和以哄造聲勢。而此時,便是最好的時機,上有天災、下有地禍,中有貪官污吏。
“我命令!”站在陣地中心,身旁還燃燒着熊熊烈火,洶涌着滾滾黑煙的劉國峰,摘下了自己軍裝領口上的那被他夫人親手縫製在上面的護身符,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後決然的擲到了身旁的烈火中。
“我命令!全體炮兵,山炮、野戰炮、馬炮調整炮口角度,注意風力影響,瞄準敵陣地前松林處,不間斷炮擊,直到陣地上最後一個人犧牲!摧毀松林,點燃朽木,爲我軍士兵爭取更多的時間!”
劉國峰的聲音好似驚雷一般,雖然在爆炸聲中劉國峰的聲音相比之下不若蠅蚊,奈何其言語間的決然與冷靜,才使得他這樣一番慷慨陳詞,聲若雷震,足以震撼陣地上的每一個人。
“敵軍炮擊之後,必然是全員進攻,點燃松林,阻隔敵軍進攻速度!爲我軍步兵、騎兵爭取到最後的時間。聽我的命令,全體炮兵準備!”在劇烈的爆炸聲中,劉國峰所統治、佈置的炮陣地上發出了絲絲鐵石之聲。
那是調整炮口,調轉火炮佈置時發出的聲音,可這樣的聲音更像是包括劉國峰本人在內的,炮陣地上的每一位士兵最後激昂慷慨的誓死決絕。“準備!”劉國峰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這是最後的怒火,也是他這一生中最後的爆發,因爲此時此刻,當了一輩子炮兵的劉國峰知道,依照現在的攻擊方式,以及護國軍炮兵攻擊的方式,他可以斷定,在下一輪的炮火攻擊到達時,他所在的位置。
以及現在殘存下來的這些炮兵、火炮所在的位置,必然成爲一片焦土。所以他必須搶在護國軍下一輪炮擊前使得自己的命令能夠準確的下達到每一個士兵的耳中,同時也要保證自己手下參與炮兵的每一發炮彈都能夠準確無誤的打擊在目標的那片松林上。
可是,也許這就是命運,也許這就是天時地利皆失的悲哀與淒涼,劉國峰想着一定要搶在護國軍炮擊前轟炸那片松林,可是,就當他剛剛開口,那一個包含了他一生氣血驍勇的“打”字還未出口時。
一發又一發護國軍的炮彈,落在了他所處的位置上,而且,就在一顆顆炮彈爆炸的同時,他的眼中,終於流下了自己一生中唯一遺憾的淚水,這一滴淚水,帶着他的怨氣與無奈。
這是一滴血淚,亦不知這一滴血淚,到底是他眼中溜出的,還是他心中滴落的,亦或是這一滴血淚本就是普普通通的淚水,而之所以會變得赤紅,還是因爲摻雜了那一片貫穿了是自己顱骨的破片,留下了的窗口處,血污所染紅的血淚。
總之,這一番轟炸之後,劉國峰以及他部下的炮兵,盡數戰死,一具又一具焦屍殘留在戰場上,那被火焰灼熱到暗紅的炮管,還在散發着它恐怖的餘溫。劉國峰的屍體就這麼倒在焦土之上。
亦或者是提升了幾個層次?這簡直是我的不能相信的,但是無論如何,我軍這一場的勝利是奠定了下來,看着護國軍的戰旗在對方的戰場上迎風飄揚,我不由的深深的喘了一口氣。
因爲這一場戰爭的勝利,對於整個護國戰爭都是存在不可取代的意義的,而且對於護國軍全軍上下將士都是一種極力推動性的鼓舞,說到這,有一點要說明一下,那就是一個混成旅的兵力到底是多少,其實說起來,一個整編的混成旅大概應該是三到五個團左右的兵力組成,由步兵、警衛、騎兵、炮兵、偵查、衛戍等兵種組成,但是實際上混成旅的主要戰力還是由步兵組成的,當然了,一個滿編的混成旅應該是四千人左右,可是因爲現在的情況特殊,而且各部將軍也都是各自爲戰的,雖然看起來是一個混成旅的編制,但是有可能這一個旅的兵力最多的甚至達到了一萬五千多人,就拿吳佩孚的第六混成旅來說吧,他這一個旅就有足足一萬人!
所以真是因爲這樣,我纔會選擇再拿到了作戰計劃之後,不急於公佈、下達,而是聚集參謀部參謀們一同商榷,因爲他們的作戰計劃雖然看起來非常的完整但是採用的都是西式戰法,雖然這些戰法在實施上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我覺得還是太過拘泥了,而且雖然他們制定的作戰方案看起來非常的新穎,但是實際上卻都是一些俗套的東西,換湯不換藥罷了。
只不過就是把戰術重點從之前的前沿集合方式,改編成了現在的梭型方式,能夠應對前後雙方的敵人,不過我覺得這樣的戰術還是不能夠完全取得優勢的,因爲梭型的戰術方式設定,雖然有利於應對前後的敵人,但是對於梭型兩側是沒有攻擊力的,而且也是無法得到救援的,都知道,梭型兩頭尖,中間扁,而且形狀是長條形的,也就表示兩側中心的位置是等同於暴露在外的,而且如果真的兩側遭到了襲擊的話,那麼前後的救援是不可能很快達到的, 容易被人從中間截斷,這樣的戰術雖然有用,但是卻絕不是最適用的,而且說起來,風險比較大。
我的動作顯然是有效的,因爲我聽到了幾絲嘆氣聲,這表示那些原本緊張起來的人,已經鬆弛下來了,在緊張的氣氛中是不利於上級灌輸思想的,看到此時的情況,我在一開口了,而且這一次,我要引經據典告訴他們,我的想法,以及我的要求,這樣的話是不需要說的非常明確的,因爲好說的明確了,就表示他們沒有了自主思考、發展的餘地,這是不利於作戰計劃的擬定的,因爲中規中矩的作戰方式雖然穩定,但是卻不能夠出奇制勝,雖然風險小,但是往往很多時候,真是因爲風險小,不去冒險,是的很多人失去了機會,也徹底的改變了很多事情的結局,顯然的我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所以我需要給他們空間,我冒險的同時,他們也在冒險,而且是很多人在一起冒險,這樣的話,在不缺的前提下,多人的思想就能夠彌補冒險過程中可能出現的一些問題、弊病,這樣兩相對抵的話,不但作戰計劃的可行性變得更大了,而且對於戰局的勝利的概率也變大了。
說起來,對於趙又新我是完全信任的,但是我也能夠理解現在他們爲什麼沒有進軍的意思,一問題嗎恩現在立足未穩,而且他們所處的位置與我軍所處的位置不同,之所以我軍能夠連戰連捷,突近對方戰線,是因爲我與王文華二人能夠成行呼應,敘府城也好,蜈蚣關也罷,我們連個個人的遙相呼應就已經足夠緩解我們雙方的壓力了,如果現在趙又新、劉存厚他們也能夠到達預計的位置的話,或許我會選擇現在的已經改變好的這份作戰計劃,可是現實的情況不允許我如此,所以我也就只好再一次要求他們該變更作戰計劃了。
王文華此話一出,我不由得一怔,因爲這一番話正是我曾經說起過的,我不知道他借用我的話,是有什麼樣的目的,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我這番話,他是如何知道的那?他閱讀過《兵法二十四篇》這個不奇怪,作爲將領這樣的出名的古籍兵法怕是一定會閱讀的。而之所以說他這番話與我昔時說的一般,還是因爲無論是從截取,還是語氣,都與我那個時候,如何出一轍!我不聲不響,等候他後面的話。
而在場之人不單單隻有我如此,其他各位也是同我一般;不過他們此時的想法肯定與我的不同,估計是他們不明白爲什麼王文華會這麼說纔會如此安靜吧;我看到朱德的目光有些變了,他緊緊的盯着王文華,面色有些不善。
王文華或許注意到了朱德神情的變化吧,不過顯然他並不在意,會避開朱德的目光,他繼續說道:“解釋一下的話,就是說將帥領兵打仗需要根據一些現象判斷敵人的真實情況。如果敵人在與我軍爭戰時按兵不動,一定是憑藉了險要的地勢;如果敵人不斷地向我軍挑戰,一定是想引誘我軍首先出擊;看到樹木無風而動,一定是敵人的戰車悄悄駛來;看到塵土低飛而且範圍很廣,肯定是敵人的步兵正在進襲途中;當敵人言辭強硬而且做出向我軍進攻的樣子時,一定是在準備撤退;當敵人忽而前進,忽而後退時,就是在引誘我軍進擊;發現敵軍扶仗而行、萎靡不振,敵人肯定已經飢餓難忍;發覺敵人對有利的時機不加以利用,則敵人肯定已相當疲勞,無力再進;飛鳥在敵軍的陣地羣集棲飛,則表示敵軍陣營已開始空虛;夜間聽到敵軍陣地喧譁吵鬧的聲音,則表示敵人內部對戰爭十分恐懼害怕;敵人的軍隊渙散,混亂不堪,是因爲敵軍主將正失去應有的威勢;敵軍的旗幟混雜紛亂,表示敵軍內部已經大亂;敵軍的將、官不斷地發怒,則表示戰爭形勢的發展使他們感到無可奈何,敵人對取勝已失去信心;敵軍獎賞過頻,刑罰過繁,表示敵軍主帥已無力扭轉自己內部的混亂和士兵不服從將帥命令的局面;當敵人派遣使者低聲下氣地來求敵時,則表示敵軍想停戰;如果敵人送來貴重的物品,說盡甜言蜜語,則表示敵軍想私下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