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朱德在馬彪等一衆洪家人的帶領下,安全的離開了北洋司令部控制的城,而且離開了這裡後,馬彪還將一份詳細的有關北洋司令部的北洋部署以及一些百姓被關押位置的地圖,交給了他。
“高隊長。”馬彪下車後,同朱德告別說道:“高隊長,這裡已經出了北洋司令部的範圍了,我們不能把你送到興化去,那邊給你準備好了兩匹馬,你和這位同志就辛苦一點吧。還有你的那位同志傷的很重,我們大哥怕你沒有傷藥,他也都準備了,一併放在馬褡褳裡了。”
“多謝。”
沒有太多的廢話,朱德與袁祖銘找到了馬彪爲他們準備好的馬匹後,就想着興化而去……
看着他們兩人離開的背影,馬彪臉上帶着笑意,他身旁的一名弟兄問道:“大哥,你笑什麼那?”
馬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轉身上了車……
北洋司令部城內,曹錕的辦公室。
現在外面形勢已不必解釋什麼了,護國軍雖然這一次他們攻取北洋司令部失敗了,但是並非是因爲被自己打退了,曹錕很清楚,之所以護國軍會撤兵全是因爲超過了他們的進攻預期。當然曹錕並不知曉護國軍的打算,但是他卻非常肯定自己的想法。
這也是他爲什麼沒有派兵追擊,而是在護國軍撤兵後,他就也將自己的隊伍撤了回來。其實之前在粟裕多次招撫希望可以和平解決北洋司令部問題的時候,北洋司令部的北洋守備軍官就曾多次找過他。
北洋司令部的北洋守備軍官來找到曹錕,要曹錕隨他一同去北洋司令部,面見他們的最高長官, 當然了,曹錕是拒絕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他生病了,沒有辦法,曹錕的毛病實在是太厲害了。
厲害的讓他甚至都不能隨心所欲的吃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看到曹錕的虛弱,北洋軍官雖然很遺憾。
但是卻還是安撫他,告訴他自己會從日本方面搞一些儘可能治療曹錕這個毛病的特效藥。
這是不是騙小孩子的鬼話不得而已;但是曹錕對於日本人的態度卻有了一些轉變。
而且最近北洋司令部城內關於“想護國軍繳械投降”的呼聲越來越高亢,民間組織也好,亦或是商會的商戶也好,無論是團體的規模上。
還是行動的次數上,都比之前要多得多。這樣的呼聲,實在是太高了。
但是有一件事值得一說,那就是曹錕上一次“非武力鎮壓”後,包括他本人在內的那一班北洋司令部北洋守軍軍官,竟然又全部重回了之前的崗位,而且手中的權利,雖然沒有任何的增長,但是卻更加穩固了。
這是因爲這一次他們回到自己崗位,是北洋司令部日軍總司令本人親自當衆宣讀的。因爲之前北洋司令部方面北洋在同護國軍各部交戰時出現了的不利戰局,使得他們丟失了自己的職務。
而至於那些被暫時所推薦的將帥英才,非但沒有能夠接任他們的職務,反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還竟然獲罪入獄了。
那個時候負責抓捕這些人的,是吳佩孚與宋團長兩個人,這是一次憲兵以及北洋司令部警察的配合的行動,速度快,讓很多人都來不及反應。只是一夜之間,原本還登堂入室,指揮千軍萬馬的人,就變成了階下之囚。而且生死不知。
其實但是曹錕很疑惑,這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北洋司令部的日軍司令會把他們好不容易扶持上來的新人又全都撤換下去了。
而更令曹錕不解的是,他這樣一個算是北洋司令部方面最高僞軍指揮官的人,竟然安然無恙。而且那個時候還有北洋司令部軍參謀長本人還曾當面對他致歉,說之前的安排把曹錕牽扯其中是他們日軍司令部的責任。
奇奇怪怪,又異常詭異的情況不是嗎?
夜深了,甚至深到了快要天亮的時候了。
又是同往常一樣,“安逸”的一天,曹錕一個人守在電報室內。
雖然曹錕不知道,但是他想可能所有人都會覺得奇怪吧,他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變得這樣那?這話很拗口吧?但是現實不就是這樣嗎?
其實,雖然在外人的眼裡,他是一直待在電報室沒有離開過的,其實不然,他雖然真的是天天住在這裡,但是這不能表示他就不曾一步不離!
這期間他離開過,雖然只有一次,而且只是短短的半個小時。
北洋司令部外,吳佩孚軍營中。
吳佩孚此時正襟危坐,在他的辦公室內,接見超過五十名軍官或是預備軍官,而且這些軍官,還都是邵野部的老人、精英,其中不少還都是當年就跟着邵野一同走出來的,追隨着邵野的元老之人。
吳佩孚這一次的接見,算得上是一次非常輕鬆的氛圍下,漸漸收緊的一張大網。而這一張大網,並不是想要把這些人抓進來,讓他們忠於什麼,反而是給他們在最大程度上的一種“無限制”。
其實吳佩孚這麼做,是沒有必要的,因爲從三天前,直到昨晚午夜時分結束,那一段時間裡發生的一切,已經足以使得這些人物,明白自己的處境,確定自己的忠誠了;而且那一段時間內,他們也真的將自己的忠誠,最大程度的表現出來了。
三天的時間,是恐怖瀰漫的三天。
北洋司令部外的軍營駐地成了堡壘,足足三個連的衛戍,將駐地保護在鐵壁之內,一隻鳥也飛不進來的同時,一隻鳥也飛不出去。
北洋司令部內外,各處的大營、警備、駐防地區,無一不流血的,無一可以真正“作壁上觀”的。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當不聲不響的成爲堡壘之後的第一個清晨,由盧海、宋團長等人三十餘人組成的特別軍官團。
各自攜帶不同的由曹錕親筆書寫的決議命令,以及由曹錕禁衛衛隊抽調出來的士兵,分別奔赴北洋司令部境內的各處大營,傳達亦或是執行曹錕在二十分鐘內便書寫好的“決議”。
這是一次恐怖的行動,再沒有任何預兆的前提下,三天時間,整個北洋司令部北洋方面軍可以說是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營以上包括營一級軍官,便有一人上吊自盡,兩人對射死於同一個營房內,還有一人投河,一人神秘失蹤,一人被捕。
連一級軍官有七人死於各自的公署辦公室,一人死在家裡的臥室,而且其身邊的了另一具屍體便是他的夫人。
排一級軍官有兩人神秘失蹤,還有一人連帶自己的家人四人在內,五口人飲毒同赴黃泉。
這是震驚整個北洋司令部北洋軍、甚至整個北洋司令部等相關地區北洋的;三天的時間,使得北洋軍的軍官人人自危,整個北洋上下,無人不感到恐懼!
可是曹錕對此的態度,竟然只有這樣四個字的指示——“無甚足驚”。
什麼叫“無甚足驚”?就是說所發生的這一系列的事情,不足以使人大驚小怪!而且就在剛剛的會議上,就在這羣軍官剛剛到齊的時候,吳佩孚還待曹錕對他們說了這樣一番話。
吳佩孚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只是平常事罷了。各位都是我部的架海金梁,更是政府的核心戰力支柱。咱們都是上過戰場的人。”
“生死對於軍人來說,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所以大家沒有必要爲了不值一提的事情,而苦惱了自己,當然了,也苦惱了他人。雖然於公來說,咱們是上下級的關係,但是,誰都知道,童團長的隊伍中,除了軍規之外,還有兄弟,咱們都是在戰場上一起浴血奮戰的人,咱們大家都是兄弟啊。”
這一番話,使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明白了曹錕的真實想法,雖然這是曹錕故意爲之的,他想要的就是這樣個效果,果不其然,當他看到了衆人臉面上流露出的心內感覺時。
吳佩孚待曹錕又接着說出了下面的一番話。
吳佩孚說:“既然咱們是兄弟,是生死兄弟,而我可能比在場的多數人,年紀要大,所以我也就自詡一聲兄長了;接着說,既然都是兄弟,是生死兄弟,那麼,要是生死兄弟想要出賣你那?而且有些已經行動起來了,這要怎麼辦?”
“爲兄不是一個冷漠殘酷的人,可是沒有辦法,有些事,我必須要這麼做,北洋司令部方面在危難中,現在的形勢我想我不必多說,你們也都知道,可也正是這樣,所以之前一些我不願做的事情,亦或是我根本不會去做的事。”
“現在,我卻必須要做了,我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各位弟兄,不管我吳佩孚如何,對或錯,弟兄們只要還是童團長還是我的隊伍,那就請你們諒解我們吧。不要讓我們在做爲難之事了。”
這是吳佩孚最後的一番講話,說完了,他正襟危坐起來,不在說話,但是從他表現中也看得出,他並不想得到任何迴應。果不其然,這五十餘軍官也都是明白人,所以大約沉默了一分鐘左右吧,他們便告辭離開了。
而看着離開的這一羣人的背影,吳佩孚那若有如無的笑,實在是太過神秘了,而且透露出來的詭異,也不是可以言表的。這是他從不曾有過的表情,也是他從來沒有做出過的笑!
當然了,無阿里頭雖然這樣的笑,但是這並不能表示什麼,或許這就是他不經意的一個動作也未可知,但是有一個,卻不這麼想,那個人,就是最先離開,卻藉口等人而一直待在辦公室門口的宋團長!
不過雖然宋團長看到了吳佩孚這樣的笑容,可是無阿里頭卻沒有發現他,當然了,這是宋團長願意看到的情況。
吳佩孚看着辦公室裡的人走的差不過了,這才翻開自己面前的一份公文,而後在上面簽下了自己名字的同時,又加蓋了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