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快變暗,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有可能伴隨着一個生命的誕生與死亡。 東方寒棋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七點半,他風塵僕僕,頭髮有一點散亂,臉上的疲憊表明他註定是忙碌了整整一天。
陶不言傷的並不重,他只是額頭有一點擦傷,但是因爲不願意剪掉頭髮而包紮,所以只是簡單的在醫院上了一點消炎抗菌的藥水,再看陳中華則有點慘兮兮的,肩膀上的傷使他不能穿着自己喜歡的衣服,只能穿一些寬鬆略顯邋遢的衣物,他的手臂被繃帶吊在肩膀上,這麼做是爲了避免他在活動的時候再次拉傷肩膀的傷口。
楚先生坐在餐桌的主座上,他的左手邊以此是陶不言,東方寒棋兩人,他的右手邊則是楚嘯崢與陳中華二人,至於他的妻子蘇羽曦,則是在做好食物後已經回到臥室去休息了,這樣的宴席是沒有她的位置的,因爲這看樣子雖然只是家宴,但是楚先生一定會在餐桌上佈置任務,所以與其那個時候她再離開,莫不如從一開始就不上桌。
所有人依次坐定,餐桌上擺滿了新鮮可口的中國菜,雖然沒有十分精緻,但是看樣子就能叫人食慾大開,不得不說蘇羽曦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光是這一桌子飯菜,已經可以叫許多自詡爲好妻子的女人爲之汗顏,自慚形穢了。
楚先生端起酒杯,他很開心,喜形於色的說:“各位,今天是一個開心的日子,我的孩子,也是你們的‘教子’或兄弟,他從密西西比回來了,回來看看我這個大難不死的老頭子,他不顧危險,不聽我的勸阻的命令,即使這樣,我依舊高興,因爲沒有什麼比一個原以爲父親與家人們獻出生命的兒子更能使人興奮的了,咱們滿飲此杯。”
在場的衆人都通楚先生舉杯示意,然後大家一飲而盡,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很興奮,他們都是開心的,真正的開心,真正的高興,不單是因爲楚嘯崢的迴歸,他們更爲自己能參加“家宴”而高興。
“嘯崢,你要記住,這樣的事,至此一次,絕無第二;我送你離開的理由你很清楚,我也不再多說,這次事件解決之後,我要你先去維加斯找你弟弟去,我要你在那開心的玩一玩,記住了嗎?”楚先生又斟滿一杯酒後對楚嘯崢說道。
楚嘯崢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他端着酒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多謝各位叔叔,還有我的弟弟,多謝你們在我不在的時候,照顧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我的家人。”楚嘯崢將一滿杯的龍舌蘭酒喝了進去,他的表情有點痛苦,這種刺激的烈性酒,恐怕沒有一個人一口乾掉一滿杯還會好過的。
當然了,除了楚先生以外的其他人,也都是在他之後也喝乾了自己杯中的酒水,楚嘯崢還要在說些什麼,但是卻因爲楚先生在他背後輕拍的一下而坐了回去。
楚先生笑了,他因爲自己的兒子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而感到一陣輕鬆。“好了,好了,冠冕堂皇的話是毫無意義的,都是家人,好了,‘必要的手續’已經過去了,咱們都盡興。”楚先生的左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大家終於開始了親切而隨意的交談與飲酒。
就在大家都興起的時候楚先生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後悄聲的對楚嘯崢耳語道:“嘯崢,不要喝的很多,酒宴後,你要去看看你的弟弟和燕叔叔;陳會帶着保鏢陪你一起去,他知道有一條不會被人發現的路。”
楚嘯崢點點頭沒有說話,這樣的家宴是快樂的,時間對於這樣的宴席來說總是短暫的,在酒過三巡之後,已經是入夜的十一點。楚先生很自然卻很適宜的委婉的驅散了衆人,楚先生回到辦公室,與他一同的還有陳中華與楚嘯崢兩人。
楚先生在對二人囑咐一陣後便自行回臥室休息去了,他走的時候還不忘說:“老年人總是要多休息才能保證好的身體的,不像你們年輕人,即使不睡,第二天還是那麼精神,還有精力去找姑娘們聊天或是做什麼運動。”
這是一種幽默的關心,但是對於楚嘯崢與陳中華來說,是令他們感到無可奈何的,楚先生離開後陳中華對楚嘯崢說:“崢哥,咱們現在就出發吧,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但是你可要去換上一套衣服,保鏢總不會比老闆穿的還有體面吧?”說話的時候,陳中華的臉上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老闆的表情,這使得楚嘯崢不由發笑,當楚嘯崢換好衣服並且與陳中華在保鏢的陪同下上車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午夜的風總是清冷的。
在車上,楚嘯崢終於對陳中華問出了自己一直的疑惑:“中華,你和父親是怎麼遇襲的?知道是什麼人嗎?”
陳中華笑着點頭同時點燃一支香菸:“哥啊,我就知道這個問題你一定會問我。”楚嘯崢對於他這樣的回答表示不滿,他皺了皺眉頭,而陳中華此時卻換了一種憎恨的表情,他咬着牙說:“是這樣的,我與父親並同陶不言叔叔同行去唐人街見父親的一位朋友,父親與他的朋友在茶館裡密談,我們兩個則是在門口的車裡等候,這一切都很順利,雖然我不知道父親與那位朋友交談的是什麼,但是從父親的言談裡我們知道父親已經同他的朋友達成了共識。”
“繼續說。”楚嘯崢一把捏下陳中華嘴上的香菸,這使得陳感到反感,但是當他看到楚嘯崢將那支香菸叼在自己嘴上的時候他卻知道,這是自己的義兄與自己的一個玩笑,他們小的時候,他也是經常這樣,從楚嘯崢的嘴上搶煙的。他爲自己的義兄還記得並且願意同他開這樣的玩笑而開心。
陳中華從新拿出一支菸並點燃,深吸幾口,繼續說:“當我們愉快的離開唐人街,向家裡趕回的時候,不幸發生了,我們在一處偏僻的公路上,你知道的,父親不喜歡喧鬧的街道,就在我們距離房子不到三公里的地方,突然從路邊的草叢裡竄出一輛汽車,我們的司機是個老手,他並沒有因爲這樣的突發事件而慌亂,他猛踩剎車,並且及時的左轉彎,我們沒有撞在一起,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從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又竄出兩輛汽車,那是一個彎路,很多的地方我們是看不到的。”
楚嘯崢揮手打斷了陳中華的話:“中華,那車裡一定就是殺手咯?這樣的情節是不必要的,我想知道的是,你們是怎麼逃出生天的。”
陳中華攤開雙手,做了一個很無奈的動作:“好吧,哥,你說得對,那兩輛車就是殺手的車,當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被七八個拿着槍的混蛋包圍了,父親是經過大風浪的人,同時跟在我們後面的保鏢也是十分稱職的,第一槍是咱們打響的,陶叔叔一槍就打倒了一個雜種,正當我們要繼續攻擊的時候,那羣殺手開槍了,很顯然這羣雜碎並不是老手,或者說他們並不敢使用什麼大威力的武器,他們只有手槍,但是他們的槍聲是密集的,我們失去了兩名保鏢,我們逃下車,我與陶叔叔掩護父親向來時的路撤退,因爲我們不知道周圍的草叢裡是不是還有殺手。咱們的保鏢是精幹的,經過一分鐘左右的戰鬥,那羣雜碎已經被打的再無還手之力,只能抱頭鼠竄,而我們也不敢戀戰,因爲父親在場,我們快速的逃跑,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們也不知道身處何地的時候,我們以爲安全了,但是不得不說,父親真是厲害,他發現了潛在的威脅,我們正要做些休息的時候,他一把奪過我手中的槍,並且將我撲倒在地,我的肩膀中槍了,開槍的人被父親打死了,這一切發生的電光火石,我還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這就是過程,至於我們怎麼回家的,哥啊,你應該是沒有興趣的吧?阿拉塔的這羣混蛋!”
楚嘯崢點點頭,他總覺得這件事有問題,但是他自己卻找不到任何線索。原來的那支香菸已經燃盡,他再次點燃一支,楚嘯崢覺得自己需要這種東西里的尼古丁來使自己的大腦可以更爲清晰,以便有望找到什麼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