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中式的麪條,再加上一點滷製的牛肉和炒青菜,同時配上辛辣的白酒,這對於楚天雄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下午加餐了。
楚先生並沒有在下午吃東西的習慣,只是因爲他今天中午因爲接待自己的朋友們而沒有吃午餐纔會選擇在下午吃一些東西的。
陶吃的東西是與楚先生一樣的,他很喜歡這樣的餐點,因爲故鄉的東西,總是可以使他打起精神。
兩個人在用餐的時候,並沒第三個人在場,楚先生的妻子在爲他們準備好食物之後,就在小龍的陪同下,去到房子附近的景觀湖旁散步去了。
“陶,我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幫助第三碼頭公會的會長,解決罷工的問題。”楚先生邊吃邊說到,他並沒有因爲說話而擡頭正視陶不言。
陶不言輕輕的抿了一口杯中辛辣的白酒,之後纔回答到:“罷工?那個蠢東西不能很好地控制住工人而導致罷工,要不是因爲他是‘蘿蔔’,我想你是不會答應他的請求的吧。”
“蘿蔔”楚先生家族中經常使用的一種暗語,意思是“傻乎乎忠誠於家族的人”。
楚先生擡起頭看了一眼陶不言,磁性的嗓音在此時發揮了它的魅力:“要是沒有這麼多的‘蘿蔔’,我們要怎麼種滿‘田園’那?”這一句相對中式語氣的話語,使兩個人都笑了。
他們心照不宣,是的,要是沒有這麼多“蘿蔔”,恐怕楚先生一手打造的帝國,遠不會有如今這銅牆鐵壁般的堅固。
“很簡單,我會叫燕子派人去和那些‘不滿足’的人談一談,你我都知道,這一次的罷工,並不是因爲那‘蘿蔔’的愚蠢,而是由於那些黑鬼的指派而已。”陶不言在提到“黑鬼”兩個字的時候,表情上露出的深深的不屑。
楚先生知道“黑鬼”指的就是那些在美國爲謀得生存卻沒有正當職業同時也沒有在正式“家族”中掛名的小阿飛。
這種小阿飛沒有什麼大的本事,但是他們卻能使像楚先生這樣的老頭子感到煩惱,因爲他們總是受僱於其他家族,去爲他們擾亂對敵者所控制的生意,或是在敵對者的街區,製造足以引來警察的麻煩。
第三碼頭就出現了這種問題,第三碼頭公會會長是名叫卡爾,索斯那的中年男人,他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是無數投靠在楚先生手下的美國人中的一個。他與其他人一樣,忠誠於這名極富傳奇經歷的中國男人。
卡爾雖然是投靠在楚先生的麾下,但是他並不算家族中的成員,因爲楚先生從不從他的公會中收取一個硬幣,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一種穩固卻並不親切的關係,卡爾可能會有求於楚先生,但楚先生卻從不要求他做些什麼。
這次工人的罷工,楚先生知道,雖然是“黑鬼”做的手腳,但是背後的老闆,一定是上城區中與他因爲賭博生意而不和的黑人家族科爾家族。
科爾家族,一個在紐約市黑人家族中有着舉重若輕地位的家族,科爾家族的老頭子名叫拉朋科爾,是一名非洲的移民,他高大健碩,壯的好像可以活活打死一頭公牛,他很會利用自己家鄉的資源,他在老家有着一個並不是很大的鑽石礦,他很有錢,但是他卻很貪婪。他總是把自己可以謀取的一切利益全部收入囊中,從不願與別人分享,但是他卻總是使用別人的後門,因爲在美國,黑人總是得不到重視的。
科爾家族的生意涉及很廣,除了拉朋在老家的鑽石礦之外,他還做地板生意和光碟生意,但是從來沒有一個藝人可以分的一點應得的利益。大約從十六個月之前,不知爲什麼,拉朋開始涉及賭博業了,他所設的賭局,是“飢餓賭局”,這也就代表着,從來沒有一個賭徒,可以從他的賭桌上拿走一分錢。時間長了,也就沒有賭徒願意在他所設的賭局上賭博。
可是拉朋的性格就是這樣,他想做的,就必須要做,而且,他還會野蠻的從“前輩”的手中,分去不應該屬於他的東西。
也就是因爲這樣,拉朋纔會與楚先生的家族發生不愉快的事。
拉朋雖然野蠻,但是他並不愚蠢,在這個華人移民佔據全部移民百分之五十五的地方,直接與楚先生髮生“戰爭”是不明智。雖然,與楚先生有着相同實力的華人幫派,駐紮在唐人街的龍堂,並不是楚先生的盟友。可就算如此,他依舊不會與楚先生髮生“戰爭”,這是因爲早在他在剛剛來到紐約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這巨龍國度移民的厲害。
楚先生此時已經把碗裡面的麪條和盤子裡的滷牛肉炒青菜都吃了個乾淨,並且最後一點酒也被他喝光了,他緩緩的點燃一根菸,然後對陶不言說:“你知道我的孩子快回來的,我很久沒有見到他們了,我不想他們回家了,還要受到隱藏威脅的傷害。”
楚先生說話的時候,語氣是很輕鬆的,但是當陶不言聽到的時候,卻令他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把杯子中剩下的半杯酒一口喝了進去,看樣子他是想安定一下不安的內心:“我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是不出意外,一個月內,咱們就可以把這些藏在黑暗裡的影子,變成‘最安全的人’。”
楚先生笑了,笑的很開心:“陶,你總是可以幫我把一些煩惱消除的無影無蹤,你真是我的好朋友,同時也是家族的好參謀。”
陶不言也笑了,他已經完全明白了老頭子的意思,所以他並不想在就此說下去,陶不言很自然的將話題岔開了:“好了好了,說一點開心的事吧,我想你已經知道,這個月的收益,比之上個月,又多了一成.......”
兩個人就此開始一些無關緊要的閒聊,直到,東方兵團的司令,東方寒棋的到來,兩個人才結束了這些閒談。
楚先生與陶不言一同回到了辦公室,此時東方寒棋已經在裡面等候了。
東方寒棋,飛翔的雄鷹一樣的男人,他穿着一件很中式的上衣,卻配了一條熨的闆闆整整的西褲和擦得鋥亮的新皮鞋。
當他看到楚先生兩人進入辦公室的時候,他連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對楚先生鞠了一躬,然後攙扶着楚先生坐到“王座”上,之後才與陶不言到招呼說:“親愛的陶,又見到你了。”
陶不言用扇子敲打他的肩膀作爲迴應,這是陶不言與除了老頭子楚先生以及客人以外的人,打招呼的方式。
東方寒棋沒有再多做什麼,而是規規矩矩的站到楚先生辦公桌前說道:“尊敬的先生,我知道您有一件事要交代給我,所以我特來接受您的任務。”
楚先生先是示意他坐下,然後又示意陶爲他與東方二人拿來一點酒水,當一切準備停當,楚先生纔開口:“是的,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上城區的事,已經持續的夠久了,我們對拉朋那傢伙的忍讓也夠了,現在,我不想在聽之任之了,我知道你在上城區是有‘偵探’的,所以我希望在三天之後,看到拉朋出現在長島海灣。”
東方寒棋看着面無表情的楚先生,心內那種由然而生的敬畏,不自覺的叫他感到像是有一股冷氣在吹着他的後腦,他站起身,用將左手輕捶自己的前胸來作爲已經接受並保證完成任務的動作。
楚先生對他的表現很滿意,他微笑着示意他可以離開了。當東方離開之後,楚先生給陶不言遞了一個表示自己感到輕鬆的眼神。
但是他並不知道,自己這邊的問題雖然已經“解決”了,但是他的兒子,卻給他帶來了麻煩,根本沒有必要發生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