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意思啊華甫?”段祺瑞問道:“聽你話的意思,好像你並不看好蔡鍔的護國軍,是嗎?”馮國璋一笑,道:“芝泉啊,你我之間不必如此了,蔡鍔的護國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或許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單純的護國,相你也有你的觀點,這個咱們不討論,你先說說,我剛纔問你的那個事啊,你都知道嗎?”
段祺瑞道:“剛剛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啊,這不我叫又錚來,不是商量一下,看看現在卻是也應該做些什麼了,是你不給我打這個電話我也想問問你啊,咱們不能看着慰亭他……現在內閣的那幫傢伙一個個都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也不給慰亭諫言,其實有了今天的一幕說起來,咱們兩個也有責任啊。 www.vodtw.net”
果然,段祺瑞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也不由得落寞了下來,而同時電話這一端的馮國璋也陷入了沉默,許久,還是段祺瑞率先打破了沉默,對馮國璋說道:“其實,哎……我看啊,你那邊還是不要動,只要你不動,肯定那些現在還在觀望的傢伙不敢輕舉妄動;咱們兩個要我說該給慰亭打一打電話勸一勸他了。估計你也和我一樣,從那個時候開始也沒給他打過電話吧?”
“我……不知該和他說什麼啊。”馮國璋頗爲無奈的說道:“我當時已經表明了立場,我本以爲他能夠懸崖勒馬的可,可是誰想到他……”“好了。”段祺瑞打斷了馮國璋的話,而後說道:“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我看你的態度估計和我差不多,要不然的話,你那二十萬人早有動起來了,你不動,他們不敢動,然後這個時候我看咱們兩個應該多和慰亭溝通溝通了,你也老了,我也老了,他也老了,不該弄一個晚節不保啊。”
“是啊。”馮國璋贊同道:“咱們都一把年紀了,折騰不都了;慰亭他這個人啊,確實是對這個國家有功績的,他在大總統的位置確實也做了很多實際的事情,不該因爲他這個時候的錯誤一筆否決了他的其他的作爲啊。”
袁世凱接通了電話以後,很顯然的他沒想到給他打來電話的人,竟然會是馮國璋,電話才一接通,袁世凱對馮國璋親切的問道:“華甫,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現在這一段時間太忙,我也沒能好好的得到一個空閒,你的身體怎麼樣了,我聽說的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要不要讓雲臺重北、京抽調幾個醫生去看看你啊?”
袁世凱對馮國璋顯得極爲熱情,而且對於之前馮國璋的那些作爲隻字不提,顯然的他是有意的想要和馮國璋緩和關係。而且說起來,其實袁世凱此時真的對馮國璋非常的感謝,而且他對於馮國璋對自己的情感,又有了更深的瞭解。
現在全國下,舉兵討袁的呼聲越來越高,而且雖然現在僅僅只有護國軍還有剛剛加入的兩路黔軍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軍隊公開的與自己宣戰,其實這一切真正的原因,正如同段祺瑞所說的那樣,一切的關鍵都在馮國璋一個人的身。
無論是那些忠於袁世凱的部隊,如曹錕、吳佩孚等人也好,還是那些正在觀望的部隊如東北的趙爾巽、河南的趙倜,這些人之所以還沒有其他的大動向,且沒有發生變故,一一切真的是他們出於對馮國璋態度的不明。
假如要是馮國璋此時舉兵討伐的話,那麼自己所面臨的結局,必然同段祺瑞給馮國璋的預料一樣,自己肯定是勝算全無的,而且這一路那些還縱慾他爲他賣命的部隊,恐怕也會因爲馮國璋的名聲威望,以及他手下的二十餘萬金陵軍的威壓,從而望風而降。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對於他袁世凱的打擊可太大了,而馮國璋此時雖然沒有表示站在自己的一方,而且還同五省將軍聯名宣佈獨、立,可是實際這一切不過都是馮國璋造勢的招數而已。
而他沒有揮兵而,這纔是馮國璋真正的態度,所以對於馮國璋這個人袁世凱還是非常感謝的,而且他也知道,馮國璋反對的並不是他,而是他現在所要恢復的封建帝制國體,而他與馮國璋之間的個人情感還是存在的。
袁世凱聽完了馮國璋的話,不由的笑了,而後對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華甫,這些話你我不必說了,你好好的修養你的身體,看着我是如何將蔡鍔那個狼羔子打回到雲南去的吧。”
袁世凱雖然是笑着說的,但是他的語氣的冰冷,還是讓電話另一端遠在南京的馮國璋感到了一陣寒意,當然了,袁世凱的冰冷顯然不是針對他的,而起馮國璋也知道蔡鍔在京時袁世凱對他的態度以及方式,說起來,雖然現在蔡鍔是打着護國的旗號的,但是馮國璋對於他也並不怎麼在乎。
好像馮國璋說,討袁不如討伐籌安會這樣的言論一樣,同樣的,馮國璋認爲蔡鍔的護國軍並不是護國,而是像他和段祺瑞交流時一樣,到底是護國還是亂國,這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了。
不過聽到了袁世凱這麼說,這一次馮國璋真的是不知道應該咬說什麼是好了,因爲袁世凱剛剛那一句“蔡鍔那個狼羔子”,足以說明一切了,本來馮國璋還是可以在堅持堅持的,但是聽袁世凱這麼一說,他也放棄。
馮國璋嘆了口氣,而後對袁世凱說了句:“慰亭,保重。”而後便掛斷了電話,而在電話掛斷之後,馮國璋竟然悠悠的點燃了一代煙,而後看着噓噓飄渺的青煙,感嘆起來,道:“敗亡矣!慰亭糊塗啊。”
馮國璋無盡的落寞好似讓他又老了幾歲,他的眼神沒有剛剛的光彩,而他的神情也好像憔悴了起來。相於馮國璋,段祺瑞卻還顯得興致沖沖,正在積極的準備着即刻趕赴京城,面見袁世凱。
而且說起來,對於這樣的人,又有誰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得罪於他那?那來迎接或許會得罪他,不來迎接或許也會得罪他,一個是當面當着很多人的面得罪,一個是在背後,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下得罪。那麼應該如何選擇,恐怕不需要多說了吧?
段祺瑞並沒有在意自己的尷尬,而是帶着副官了一輛安徽會館安排迎接他的車,向着自己下榻的地方而去了,不過要說的是,雖然車是安徽會館派來的,而且段祺瑞也是皖系領袖,不折不扣的安徽人,但是他卻並沒有選擇安徽會館下榻,而是去到了浙江會館,至於爲什麼如此,卻不得而知了。
段祺瑞來到北、京以後並沒有急於去見袁世凱,而是在浙江會館裡一呆是三天,這三天他閉門謝客,對於任何想要來拜將他的人,無論是當年受過他恩惠的那些學子、官員,亦或者是他的昔日同僚,甚至是他之前的一些同窗好友,總而言之吧,是任何一個想要拜見他的人,都被他拒之門外了,而且連會館內的工作人員想要見他一面,也是非常困難的。
“我問你,這一次芝泉來北、京是他自己一個來的對吧?那個徐樹錚,從來和他的都是形影不離的,而這一次,爲生芝泉他沒有把那個徐樹錚也帶來?還不是爲了讓那個小徐待在安徽,做他的後援嗎,你以爲他段祺瑞這一趟來京真的一點也不害怕嗎?或許我不會對他如何,但是一個你,我想足夠他提心吊膽的了。你這個憲兵司令手下萬的憲兵集結在京畿附近,而且你也知道他對我的政、見的態度,同樣的,他也知道你對他的阿諛奉承,這一次他來北京,他不怕你瞞着我將他做掉嗎?或許你可能不敢,但是若是在我的默許之下那?他之所以不把小徐帶來是爲了給自己留一個後手啊,要是他們兩個一起來了,到時候咱們來一個一打盡,那又該怎麼辦?雖然皖系將領不少,但是除了芝泉和小徐之外,其他的全是廢物。只要扣下了芝泉,然後做掉了小徐,皖系其餘衆將必然作鳥獸散,雖然我不知道芝泉到底是爲了保證皖系的持續,還是爲了保證自己安全,他都不能帶小徐來,這一點難道你還看不清楚嗎?雷振春啊,你要是能夠再聰明一些,你現在絕不是隻是一個小小的憲兵司令啊,你的忠誠絕對沒有話說,而且你這個人,也不算笨,是很多事情你不愛動腦子,這對你的仕途很有影響的。”
對於一個自己依仗的人,又有誰會願意因爲這樣的些許小事遷怒那?楊林離開了,只不過他卻沒有回家,正如楊然所說的那樣,他先是來到了城樓,巡視了一遍之後,又回到了城樓的前線指揮所,看了看這十天內的佈防圖,而後又一一給前線佈防的軍隊打了電話,詢問他們的情況,當這一切都做好之後,他離開了指揮所。
不過當他途經城內司令部的時候,看着裡面燈火通明的樣子,不由得又是一聲嘆息,而在此時,突如其來的一聲爆炸聲,炸開了這歡樂雪夜的安寧與祥和,雖然火炮的聲音距離護國軍本部城非常遠,但是在楊林看來,這火炮好像炸裂在他的頭頂一樣。不過楊林卻沒有衝進司令部,而是直接的向着城樓的前線指揮所而去。他之所以沒有去司令部想田成良彙報是因爲他知道,肯定會有人打電話報告的,而他與其浪費時間的走到司令部裡彙報什麼,還不如馬的感到指揮所,輔助各佈防區以及此時遭到攻擊的防線,來對敵人進行反擊。
護國軍本部境地外,護國黔軍前敵指揮所,王華看着剛剛被他用火炮炸燬的那個地方,不由的笑了出來,這是他的老招數了,指左打右,指右打左!剛剛被他炮擊的位置,必然不會是他着重的攻擊目標。甚至有可能那個位置到時候連一個佯攻王華都懶得打。
火炮打響了,而後王華看着望遠鏡消失的火光,同時他的嘴裡,下達了進攻的命令:“我命令,我軍各部,依照先行制定的攻擊計劃,向護國軍本部發動總攻!務必於今夜拿下護國軍本部!我命令,全軍攻擊開始!”
隨着王華的一聲令下,頓時護國軍本部四下各地接連而起的那些原本還毫無蹤影好似神兵天降一般的護國軍頓時蜂擁着向着護國軍本部城的位置展開了攻擊!要說一下的是,王華率領的護國軍是由黔軍以及少部分滇軍組成的,所以這一批的護國軍在武器裝備並沒有什麼優勢,但是卻也之蔡鍔的那一隊在彈藥儲備存有優勢。
但是這樣的優勢也只是相於護國軍內部的,相於北洋軍,他們可以說得是毫無優勢的,但是如此情境王華還敢率軍直取護國軍本部城,可見其膽量以及對於自己謀略的信任,同時這也與他昔年的經歷有關。
一九一一年,王華任興義高等小學堂堂長即校長,選拔各班優秀學生三十餘人,成立“星期日師生座談會”,主持討論學堂應興應革、事宜,同時加緊革命活動。
自辛亥武昌首義後,貴州以自治學社領導的民、主革、命派醞釀起義,憲政黨人任可澄向貴州巡撫沈瑜慶建議,電調王華之舅、時任靖邊正營管帶及興義團防總局局董的劉顯世率兵五百入省城護衛。
王華辭堂長職,充任前隊官,徵體育學會一百餘人入編同行。適至安順,貴陽革、命黨人已奪取政、權,宣佈貴州光復,成立“大漢貴州軍政府”。劉顯世進退兩難,徘徊不前,欲率隊回興義。
王華陳述利害,勸導劉顯世入貴陽,並自薦代表到築城與革、命黨人聯絡,表示擁護革、命態度,得到大漢軍政府同意。劉顯世遂率部入貴陽,所部編爲陸軍第四標第一營,劉任標統,王任管帶。時貴陽初光復,哥老會盛行,盜賊乘間竊發,擾亂治安,獨王華駐地安然如常,日夜督練士卒,精研戰術,重視紀律,約束部衆,保衛百姓,對民間秋毫無犯。
而且是黔地得知袁世凱稱帝而後內部展開激烈討論的時候,王華,也展現了自身的才能。
由此可看出此時的北洋軍只是徒有其表的在抵抗,實際他們是真的想要快速的撤出戰場,撤離這個吞吃人生命的地方,而王華要做的,是將這個怪獸的巨口,進一步的擴大, 從而吞吃更多人的生命可以了,當然了,即便是這樣的怪獸,也只能吞吃人的生命,卻無法傷害到鐵壁銅牆的護國軍本部城,而之所以王華還要如此,其實是爲了給北洋軍造成心理壓力,進而迫使他們棄城投降亦或者是棄城而逃,總而言之,只要拿下了護國軍本部城,那麼護國軍的腳步,更夠跨出非常大的一步!
畢竟黔湘邊境與湘地內部作戰還是存在區別的,所以只有跨出了這一步,纔算是護國軍真正的打入了湘地,獲取了真正意義的戰線侵蝕。護國軍的腳步正在一步步畢竟,楊林此時已將所有他能夠快讀調度的火炮全部調集道了護國軍本部城外,而且他本人此時也站在護國軍本部城外剛剛造好的戰壕。
楊然則是堆坐在他身後的地方,手裡翻動着一份電報,不知道再想些什麼,楊林其實此時真的感覺到非常的無力與疲憊,因爲那些原本此時該在這裡與他一同指揮部署的軍官們都已經和田成良一樣,醉的不省人事了,當然了這只是一種喻,這麼激烈的槍炮聲還不能將他們喚醒的話,那他們不是喝醉了,而是已經醉酒而死了。
其實現在很多軍官已經醒了過來,而且也來到了護國軍本部城外的戰壕,但是那些人醒倒是醒了,可是他們卻沒有清醒過來,只不過是被槍炮聲弄得睡不着了而已,楊林看着這樣的一羣人不由得感覺到了深深的恥辱感。
不過此時此刻,楊林突然想到了楊然,他認爲此時能夠真的幫助到他一些事情的,也許只有楊然這個人了。楊林轉過身對楊然說道:“楊團長,你幹什麼那?來,看看,這邊的部署怎麼樣,等一會王華部到達這裡的時候,咱們能堅守多長時間。”
楊然一笑,放下手的電,而後走到了楊林的身旁,不過他卻並沒有按照楊林的指示做事,反而在這個時候,他卻對楊林道:“副司令啊,你看你現在這麼佈置,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