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關切道:“鬆坡啊,你這是怎麼了?這一段時間因爲老夫人的事不少操心吧,看看,看看,你這身體啊,你這病啊,你得照顧好自己啊,不說國家還需要你出力那,是老夫人那,你也不能讓她老人家牽掛啊,你這個樣子啊,要我說不行啊,你不是要送老夫人回雲南嗎?不行你也在那休息一段時間吧,養一養。www.vodtw.net”
“大總統不要誤會。”見袁世凱這麼說,我忙“艱難的開口”應付道:“蔡鍔沒有想要在雲南待下去的意思,蔡鍔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大總統重用我,蔡鍔不會,不會像有些人那樣,擁兵自重的,滇軍,包括蔡鍔,永遠是忠於國家的。”
“這話說得,鬆坡啊,你這可是誤解我了。”袁世凱笑了笑,坐到我的身邊,還遞給我一杯溫茶來,道:“你的病要緊啊,身體是本錢嗎,總不能爲了公事把身體糟踐壞了,這得不償失了。”
袁世凱沉默了一霎,而後繼續道:“這樣,我給你寫個條子,一會你叫人送到陸軍部段總長那,給你批個假,什麼時候病養好了,什麼時候再回北,京來。”
說着,袁世凱走向公案,我也不攔着,也不說話,他刷刷點點不一會,一張蓋着他“華民國大總統”印信的條子,交到了我的手。我接過條子,看了看,而後感激的對袁世凱點了點頭。
不過我卻非常不敬的將那張條子,撕了個粉碎。袁世凱見此,不由得一怔,而後頗爲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幹什麼?鬆坡啊,你要知道,隨意撕毀總統府批條,可是犯罪的啊,嚴重情節要送到軍法處或者是地方行,政公署的啊。”
袁世凱一面問着,一面搖着頭,看起來對我的行非常不能夠接受的樣子,而這也恰恰正是我想要的局面。
袁世凱如此,我忙起身正色的對他解釋道:“大總統,蔡鍔此行爲並非不知道其,其罪;之所以明知而爲,是爲了向您證明蔡鍔的心意,如果證明了蔡鍔的心意,是去軍法處,也絕不後悔。”
“你啊,這是何必那。”袁世凱笑了起來,而後對我道:“你放心,鬆坡的,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我再寫一張啊,你可以不要撕了。”
說着,袁世凱又要動筆,而我這一次則是攔住了他,道:“大總統,您不必寫了,您寫多少蔡鍔,也也是不能接受的。蔡鍔有病在身,您不要讓蔡鍔多說話了,咳咳。大總統,您不必再寫了。”
見我如此堅持,袁世凱這才惋惜的搖了搖頭,嘆着氣,道:“你這是何苦那,讓你好好養養病,你看你。哎。鬆坡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那。”
我正要說話,不過袁世凱卻又開口對我問道:“鬆坡啊,我看你這樣子,這病怕是嚴重了許多啊,你送老夫人回雲南一路鞍馬勞頓,這身體,哎;真是讓人擔憂啊。”
終於,袁世凱,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千辛萬苦,千言萬語,我等的是他這句話,要是今天他不說出來,我還真是東風火船皆具備,奈何曹公已退兵啊。
“什麼?”袁世凱面色一下子冷了下來,道:“鬆坡你堂堂一個陸軍將,昭威將軍,竟然連衛隊都沒有!在京的那些官,員都是幹什麼吃的!你這樣,我知道,要是我派人給你吧,還怕你多心,你現在發電,把你在雲南的衛隊調來,我給你一個營的編制,你一個將,一個營的衛隊不算多了。”
“不不。”我擺擺手,對袁世凱道:“大總統,蔡鍔謝謝您的好意,但是不瞞您說,其實是在雲南,我也沒有單獨的衛隊,我的衛戍安全全都是由滇軍休假士兵輪流頂替的,而且我也習慣了,要是真的弄出來一隊兵天天跟着我,我這還咳咳咳咳,我這還真不習慣。”
“好官啊。”袁世凱頗爲感慨的道:“鬆坡啊,現在像你這樣的將軍,是越來越少了,別說是你這樣的將了,是那些普普通通的校官,哪一個身邊最少不也得跟着二三十個,像你這樣的,難找,難得一見啊。”
“鬆坡啊,這樣,我決定了。”袁世凱突然正色起來,對我道:“現在開始,你自己招兵也好,還是從滇軍裡面調度也好,這些都是你來定,然後關餉的時候嗎,這樣,這個錢從京畿衛戍司令部裡面一起出了。”
見袁世凱這樣說,我忙推辭起來,說:“不不不,大總統,蔡鍔真的不習慣什麼衛隊,在雲南邊陲我都沒出什麼意外,何況是在北,京那,哎,是有的時候不方便一些罷了,像眼前這個事,哎。咳咳。”
聽我這麼一說,袁世凱的眼睛轉了轉,而後對我問道:“鬆坡,不知道你信的信不過我?”
“您這是說什麼,大總統您是國家元首,全國民衆都該信任您,何況是我一個蔡鍔那,蔡鍔肯定信任您啊。”
袁世凱點點頭,臉掛着一幅滿意的表情,對我道:“鬆坡啊,我看你這身體啊,還是不要多走動了,既然你信得過我,那把老夫人的安全交給我,你在北,京好好的修養着,早日痊癒纔是真的。你放心,老夫人的安全交給我,我親自挑選一支百人衛隊,由袁乃寬和張鳳翽兩個人帶領,乘專列,送老夫人回雲南修養。你看可以嗎?”
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今天一早,送母親大人到車站前,袁克定、徐樹錚二人都是親自到了我的府邸,大包小裹的足足裝了兩車的東西,說是給母親帶的一些禮物,要她老人家帶回到雲南受用的。
只不過,這卻都不是重要的。
看着徐徐開走的專列,愈來愈大的轟鳴聲,越走越遠的列車。
我可能已經忘記了沿途的風景,但是我卻知道一件事,讓我異常的開心爽快,袁世凱也好,段祺瑞也罷,或是其他什麼什麼不知道,處在暗的人。
總而言之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樣的安排,可是這一切卻都隨着專列的開走成了空,他們最後是落了個白玩,而且這還是最好的結果!
這裡面是不包含感情的,更爲客觀也更爲漠然,但是可能是我的錯覺吧,我反而覺得這種感覺、方式,纔是最適合寬慰的,之投入情感的開解來說,這樣的寬慰更爲公平,更爲能夠安撫人心。
讓你的情緒,隨着對方個漠然而淡漠,讓你的煩惱可以有效地通過對方的開解而鬆動、解開。可能我終究不是蔡鍔吧,我想要學着,把一切變得更像他,我不知道真正的蔡鍔哪裡去了。
我只知道,此時此刻,我是蔡鍔;我覺得曾經很多事情我做錯了,我總是刻意的去模仿,以至於很多習慣,已然讓我真正的成爲了習慣,但是那是蔡鍔沒有錯,可是我卻並非是真正的蔡鍔。
皮囊相同又如何,我不是他,但是我又是他,雖然這是一個很糾結、混亂的話題,但是我想,我曾經的對與錯,都是爲了讓我找到一條更適合蔡鍔的路。
我不覺得我知道的那個蔡將軍走出的護國路,是正確的,至少很多事情我願意相信他的做法,是存在私情的,但是這並沒有什麼錯,誰不想名留青史那?誰不想以天下爲把玩的東西那?
我不知道我的理解對或錯,總之這不過是我一個人的理解罷了;對錯是非,歷史沒有親身的經歷,雖然可以用佐證來證實權威,但是畢竟一切的證物在特定環境下可能都是本不該存在的,亦或是刻意而爲的。
我覺得,我既然有幸重走在歷史的長河,我該做出一番不一樣的作爲,哪怕是這皮囊,僅僅只能有三十六歲的生命。哪怕是,我所做的一切將會遺臭萬年,但是我要做我自己。
單單一個張鳳翽,我想不會讓這種場面出現的更重要,按照行程來算,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估計母親能進入到貴州了,到時候有唐繼堯的人再沿途安排,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看着母親房間緊閉的大門,笑了笑,我向着後院走去。
說實話,其實我沒有什麼武技、槍法,唯一馬術是我本來會的,至於其他的,都是我現學現賣的,可能是天分的關係吧,總之我學這些東西,非常快,而且總是感覺得心應手。只需要擺弄一二,皆可以得心應手。
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是現在看來,這還是非常好的,畢竟我這個將軍不能只會“紙談兵”吧?
到了後院,我依照慣例現實鍛鍊一下自己的拳腳,雖然我的拳腳方式都是通過敏麟這一段時間學來的,而且他也並非是什麼古武大家,可是他的武學都是戰場生死廝殺鍛煉出來的。
沒有花架子,非常實用,而且說實話,相較於傳統的功夫,敏麟的拳腳方式沒有那麼多的對於功力要求,不需要樁功的基礎,雖然沒有傳統武學的以小擊大、以近擊遠的神,但是殺傷力,卻並無遜色之處。
傳統武學區分爲內功、外功兩種,當然,這是民國開始纔有的一種說法,我覺得很好,因爲內功外功的區分,使得各種武學更爲具體化,對於那些想要學習的人來說,可以找到更適合自己的選擇。
傳統武學不需要蠻力,或者是很少使用蠻力,多用的是巧勁,整勁等一些力道;說到這我不得不必須要佩服一下祖先的智慧了。
說實話,以身體素質來說,國人的身體素質確實不如那些外國人,西方人。他們的身體結構雖然與國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但是在肌肉、骨骼的發達,有明顯的區分了。
如果單單拼力氣的話,說實話,東方人確實是不佔優勢的。所以老祖先們才發明了各種各樣的傳統武學,以此來以巧制蠻、以小擊大。
一番高強度的運動讓我覺得渾身的毛孔都在舒張,雖然很累,但是也非常的舒服,是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然而我不能夠休息,我要做的是,馬拿起槍,對着早預備好的靶子進行快速的射擊,這也是我每天的訓練必要的一項。
槍法有手感,但是依靠手感前,你需要的是豐富的經驗。
我的槍法可是說是我自己給自己逼出來的,要不是我那個時候拼命的訓練,恐怕那天在豐臺的較技場,估計倒在雷振春槍下的一定是我。
快速的連續射擊,是一項非常有用的訓練,而且也消耗體力的同時,還讓你的眼見產生視覺誤差,迫使你必須以經驗作爲輔助。
我每天的訓練是三十發子彈,正當我馬要完成訓練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我,我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敏麟,我不由得放下槍,走到他跟前,問道:“有什麼事嗎?”
敏麟遞過來一條溫熱毛巾的同時,對我道:“將軍,您的老朋友來了。”
“哦?”我見敏麟說話的時候眼睛裡有些笑意,所以不由的問道:“是誰啊?請進來了嗎?”
如此,我不由的沉思了起來,而在這時,蔣百里卻前一步對我道:“你不必爲難,我這次與鳳仙姑娘來找你,既然是走了後門,不是不想要你爲難嗎。呵呵,鬆坡啊,你先去收拾一下,換身衣服,我與鳳仙姑娘在這等你。快些啊,免得被嫂夫人發覺了,給你難堪。我倒是沒什麼,是你在美人面前丟了面子,你這個昭威將軍可是威風掃地啊。”
蔣百里刻意的那我取笑,以便於緩解此時無形對於壓力,但是他纔剛說完,鳳仙卻如此道:“蔣將軍,你不必用蔡將軍的‘糗’,來寬慰鳳仙;鳳仙謝過您的好意,可是這不需要,鳳仙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東西’,我當不起二衛將軍如此。”
小鳳仙的面色不算冷漠,可是說起話來卻陰陽怪氣的,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但是我卻也不會深究,畢竟,我與她的關係是很特殊的,更何況,在她的面前,我算是深究起來,也未必能夠得到一個答案。
鳳仙是這樣的女子,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摸;說她聰慧,可有些事情她卻明知道沒有結果卻非要傻傻的投入近去,甚至是不能自拔。像現在我與她之間的關係那樣,我知道結局,她也知道,可是她卻從不說出來,而且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雖然她這樣會給我很大程度的慰藉,但是卻要給自己平添煩憂;有人說愛一個人是爲他付出一切,還不求得回報。我不認可這樣話,算是虛無縹緲的愛與不愛,只要是有情感的牽連。
那麼必然是“想要得到”亦或是“得到過好”的想法,我不能保證自己的理解是正確的,但是至少我是這麼想的,當然了,我也是這麼做的。
而鳳仙卻非如此,她總是把“想要、得到、過”這三個詞,分解開,如果我揣度的沒有錯的話,可能在她的認知,是這樣的, 這五個字的組成方式是“想過要得到”。
這是一種非常值得人憐愛的心裡,當然也是一個女人的悲哀。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承受的,亦或是怎樣招架的。
小鳳仙看了看副駕駛的敏麟,又看了看我,沉思了片刻,而後趴在我耳朵邊道:“徐將軍還在裡面沒出來那;今天是徐將軍請您的,我與蔣將軍也是受了他的委託纔會到你的府邸的;將軍,你的家,不是鳳仙該去的地方,今天實在是受人之託。”
我聽得出,鳳仙話語的落寞,不過卻並不顯得淒冷,我盯着她,下打量,我實在是難以想象她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
果不其然,約過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吧,徐樹錚便一面繫着衣領的扣子,一面走了出來,我想要下車打個招呼,不過他卻是先到了我的車窗邊,對我擺手示意,我見他如此,也是擺擺手算作招呼了。而後見徐樹錚了蔣百里乘坐的那輛車,之後,車子便又開動了起來。
要特別說一下,是這了車子包括開車的司機,都是蔣百里安排的,而並非是我的專車以及司機,所以坐在副駕駛的敏麟總是時不時的用眼睛斜着司機,而且我知道他的右手之所以一直放在身後,是因爲在他的腰間有一支手槍。
數日昂那個案子早已經告破,江朝宗也是當着我的面把他抓來的那些人一個個給斃了,可是我依舊認爲那是一場安排好的戲罷了,只不過雖然這場戲是以生命作爲消耗的,但是我卻看得出,實際這件事應該是超過了江朝宗亦或是策劃者的預計的。
因爲算是有些事,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