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雀獨飛思北歸,風起浩浩翅已垂。 紅砂血染終洗去,徵人白髮頭不回。
鐵衣斷劍人莫笑,羸馬哀鳴遍荒丘。瘡痍滿目家尚在,俊秀萬里山河巍!
此時正向我軍後方及側翼運動,而且這一次看起來伍祥楨的部隊,算是全員出動了,比之之前新場戰場上人數更多,而且來勢洶洶!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失措。
當時新場一戰,我軍十六日到達戰場,十七日正式與敵軍接戰,而後十八日成功奪取勝利,之後不休整即刻進兵,與今日,也就是十九日正式到達敘府,從我軍進軍到現在不過一天的時間而已。
爲什麼會發生這麼多的變故?伍祥楨部本來我已經料定了他們肯定是不會與我軍再一次發生爭鬥的了,可是爲什麼突如其來的就變成了現在的狀態?而且看起來現在伍祥楨部的運動方式。
他是想要和何豐林對我軍進行兩面夾擊的態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怕了,雖然我正面面對的何豐林駐守敘府的軍士只有寥寥不到千人,可是我後方及側翼的伍祥楨部可是足足有將近萬人啊。
對此,白秘書卻沒有過多的追究,亦或者是說他原本就沒有資格多問什麼,因爲對於他來說,無論是他的身份亦或者是他的職責,都不允許他多問什麼,白秘書一笑,而後搖着頭對唐繼堯開口道:“將軍,是這樣的,剛剛參謀部傳過來一份絕密電文,我這不就馬上給您送來了嗎。”
說着,白秘書將手中的電文本交到了唐繼堯的手裡,唐繼堯點點頭,而後沒有顧忌的在白秘書面前拿出了一本藏在他辦公室裡的密碼本,看起來這應該是用來破譯絕密文件的電碼本了。雖然唐繼堯毫無顧忌的拿出了密碼本,而且還毫不遮掩的做到辦公桌前開始認真仔細的破譯起了電文。
好像是白秘書根本就不存在一樣,雖然白秘書是唐繼堯的機要秘書,但是說起來,想是這樣的絕密文件,尤其是這種密碼本只有唐繼堯一個人掌握的超絕密的文件,白秘書是不能夠在場的,可是唐繼堯卻好像毫不在意一樣,感覺他並不在乎電文內容會被白秘書知道;不過雖然是這樣,唐繼堯能夠做到如此,足可以見他本人對於白秘書的信任,可是作爲機要秘書的那一位,在這樣的場景下,卻坐不住了。
白秘書見唐繼堯非常仔細的開始破譯電文了,雖然他不想打擾,但是介於這其中的一些事情,所以他還是決定開口向唐繼堯請示離開,白秘書故意的在看不到唐繼堯手中文件的位置對他開口說道:“將軍,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出去了?”試探性的口吻表明了白秘書對於自己職務以及位置的清晰性,若是沒有如此清晰的看待方式,他是絕不會再這樣的時候使用這樣的口吻對自己的老長官開口了。
唐繼堯見此,不由得一笑,而後問道:“怎麼,還有什麼事嗎?”白秘書點點頭,而後在唐繼堯的耳邊耳語了一陣,唐繼堯一面聽一面點頭,但是他的面色卻有些凝重。白秘書說完之後,唐繼堯點點頭,說了句“讓他進來就可以了。”白秘書點頭離開,不一會,一名身着軍服,肩膀上扛着校官軍銜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而且從哪以後,唐繼堯直到自己前往雲南上任之前,都在沒有同王文華有過任何的交流,至於王伯羣嗎,最後當然是沒有跟隨唐繼堯去到雲南,至於他爲什麼沒有去嗎,倒不是因爲唐繼堯改變了想法,實際上是因爲在唐繼堯即將上任的前夕,王伯羣竟然受傷了,一個帶着軍職的文官,竟然會在一次剿匪的過程中受傷了,至於他的如何受傷的,已經查不清楚原因了,總而言之,因爲王伯羣的負傷以及王文華率兵剿匪,兩個人一個無法離開貴州,一個“遠征在外”,唐繼堯只好帶着其他的人前往雲南赴任。
雖然事後唐繼堯也在沒有對王文華他們說過什麼,而且也沒有做出什麼不恰當的舉動,而王氏兄弟也在貴州爲了唐繼堯的權益而努力着,但是他們其實心裡知道,他們兩個已經得罪了唐繼堯,而之所以現在唐繼堯還沒有什麼動作,實際上就是因爲唐繼堯還掛念着貴州的權力,不想要輕易的樹立兩個敵人,不然的話,恐怕他們兩個早就成了兩個賦閒的廢人了。而且說起來,甚至他們還有可能會成爲貴州大山中的兩具死屍。當然了,這一切也都是他們的猜想,因爲唐繼堯沒有行動,所以他們的猜想也就只能是猜想罷了。
但是有一點是必須要說的,那就是貴州的軍政大權,在王伯羣王文華兩兄弟的把持下,確實的做到了集權的性子,無論是政、治還是軍隊,都被兩個人牢牢的控制在手裡,同時他們二人也確實的在貴州給唐繼堯放大了他的權益與威望,不但成功的架空了後來被袁世凱委任道貴州的那位新都督,同時就在護國運動開始之初,他們兩個人一文一武,也是通過各自的優勢,多方奔走,組織號召貴州起、義,同時王文華當時除了自己的軍隊之外,還掌握了貴州的模範營,也就是全部都是由軍官組成的特殊作戰單位,同時王文華借吳傳生之口,發出這樣的誓言:現在是我們報國的大好時機,寧死疆場,決不苟且偷生,讓國、賊逍遙自在。
劉雲峰軍營內,因爲作戰部署的關係,所以此時的劉雲峰部,已然開離敘府,駐紮在制定位置,劉雲峰身爲護國軍第一軍第一梯團梯團長,由此就可見蔡鍔對於他的信任,同時也能夠看出對他的器重以及兩人之間的的關係,第一梯團,這個第一非常的有趣,什麼叫做第一,而這個第一又代表着什麼,是非常複雜,但是卻又能夠被人理解的。
王伯羣的書信早已經送到了劉雲峰的手中,但是當他看過了王伯羣的來電文後,他不由得感覺到有些麻煩,因爲他本人與王伯羣之間的私交甚好,昔時兩個人經常的在一起談論國家大事以及軍政要務,同時兩個人還經常性的互換對於某一事件亦或者是事務的看法以及對於特定問題的理念,可以說,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好到了一定的地步,很大意義上來講,其實兩個人完全可以當做是親人一樣的密切,而且兩人之間也經常會相互給予幫助,以表示各自對於對方的友情。
而這一次,王伯羣親自擬定電文,向劉雲峰闡述其弟王文華所處的尷尬位置,以及將要面臨的危險,同時表達了自己對於戰爭局勢的看法,他希望劉雲峰能夠允許同時調撥鄧泰中部對王文華給予必要的支援幫助,而後使得王文華部、鄧泰中部以及熊其勳部三部兵馬合兵一路,從而借麻陽及蜈蚣關作爲作戰核心,而後相繼的驅逐洪江、靖縣、通道、綏寧等地的北洋軍,從而將湘西之地盡數收於護國軍的境內。其實說起來,這是對於戰爭來說,亦或者是對於胡國軍來說,都是一個比較中肯的建議,雖然這其中不乏王伯羣對於他弟弟王文華的私心,但是總體上來說還是公大於私的,畢竟這樣的想法,以及可能性上,是對於護國軍有力的。
但是現實情況卻不允許他這樣做,因爲現在無論是湘西戰場,還是四川戰場,護國軍雖然取得了一定的優勢,可是實際上,他們現在所面臨的絕不僅僅只是正面的北洋軍而已,而且說起來,雖然現在王文華部出於一個危機的局勢中,可是不一定非的要大費周章的從四川調兵,大可以這樣,王文華部與袁祖銘部相互之間依託地勢,形成掎角之勢,不出擊,只防御,同時藉助晃州的部署,形成戰線,以此來對抗吳佩孚部的攻擊,同時對馬繼增部、伍祥楨部的兵馬,進行周旋。
而後由劉雲峰及其部下,在四川境內,與北洋軍展開激烈的交戰,形成一種孤注一擲,急於攻取四川的形勢,迫使曹錕將部隊從湘西抽調回來,阻擊護國軍,這樣一來也就間接的支援了王文華,同時也將曹錕現在的部署打亂,而且在電文中劉雲峰還解釋說,如果他將鄧泰中部調動到湘西的話,恐怕會將橫向戰線拉長,這樣一來的話,容易將縱向實力變弱,而且因爲戰線過長,所以橫向的包圍部署也會變得薄弱,總而言之吧,就是王文華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卻不能夠容易實現,同時容易出現很多意外。
因爲一些關係,所以袁祖銘實際上與劉顯世的關係並不怎麼好,而且劉顯世也認爲袁祖銘是一介武夫,不懂大義,容易動搖,所以他很快的就將袁祖銘排除了,而剩下的一個,就是王文華了,而且相比於袁祖銘,王文華不但與他自身有着親屬關係,同時他還掌握了貴州的兵權,比之袁祖銘所掌握的部隊更多,而且戰鬥力也更好,同時不單單如此,王文華其實除了是劉顯世外甥的身份外他們之間還有已成親屬關係,那就是王文華同時還是劉顯世的侄女婿!
這可謂是親上加親啊,而且王文華這個人腦筋比較空,處事圓滑,做事滴水不漏,而且在軍中頗有爲威望,同時那,他因爲常年的帶兵剿匪,所以對於貴州內部的權力爭鬥,派系區分並沒有摻和進來,可謂是一個“白身”,而也正是因爲王文華的“白身”,所以也使得他成爲了最理想的人選,如果一旦劉顯世能夠得到王文華的幫助的話,那麼他奪取戴戡的兵權以及政、權上,就會變得容易很多。
那就是王文華有一些好大喜功,所以這也是爲什麼戴戡要如此的奉承他的緣故了,只有從對手的短處下手,才能夠更容易的接近他,從而使得他能夠爲自己做事等等。說起來,其實戴戡對於王文華支持自己並沒有把有多大的希望,但是他明白,其實並非是非得要王文華倒戈來幫助自己,就是他不去幫助劉顯世,亦或者是能夠不那麼聽從劉顯世的調遣了,對於自己來說,就已經是非常好的局局面了,而且戴戡實際上也是爲了這樣的局面而努力的。
皇天不負有心人吧,在戴戡的多番“勸導”之後,王文華終於有了一些改變,他開始對劉顯世不再像之前那麼恭敬了,同時他也開始變得有些頭腦發熱,並且開始不自覺的將劉顯世稱呼爲“老者”,以此來表現自己對於劉顯世這個“老傢伙”的不屑。
王文華的改變,劉顯世當然也是看在眼裡的,但是怎麼說那,畢竟兩人之間存有親屬的關係,所以他還是相信王文華的。
不過顯然的戴戡陷入到了這個圈套中,而沒有能夠正確的分析局勢,他自以爲得到了王文華的支持,或者說,王文華已經按照他的理想中的狀態而改變了,而且他也想方設法的將袁祖銘從貴州暫時調離了,他以爲僅僅憑藉劉顯世現在所擁有的部下,本根不能夠與自己相爭鬥,但是他萬沒想到,就在自己享受着小說的同時,劉顯世的幾步棋,已經將他逼入了一個困境當中去!
所以他們雙方的選擇是正確的,但是卻也是陰暗的,他們都在爲了日後更長遠的路途做打算,常言道,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真是因爲他們都深明此理,所以他們的作爲也就是最恰當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了,如果他們相互之間僅僅有哪一方爲了一隅之地,便要動搖這個貴州的核心根基的話,那麼不要說是逐鹿全國了就是僅僅的貴州內部的權力之爭,那一方也不會勝利。
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是,就到這樣的局面逐漸形成的時候,劉顯世竟然突起異軍,一下在將貴州的軍、政大權獨攬於手中,並且將兩派之人,重新拆分打亂,直接的將兩派根基混於一潭,並且告誡他們亦或者是說通過一些途徑從而使得兩派之人清楚地知道,現在貴州的政、權兵權已經與他們無關了,而且劉顯世還明確的告訴他們,希望他們能夠從這個時候開始,同心協力的輔佐他,畢竟此時貴州的第一把交椅,是在自己的屁股下面。
雖然耆老會的人,年齡偏大,但是他們其實體力包括身體素質並沒有問題,之所以稱之爲老,還是因爲他們的思想上,有一些跟不上,但是處理一些當地的事務,恐怕那些自治黨以及憲政派的人,未必就會比他們處理的出色,而且也絕不能說,就一定的能夠比他們更能夠造福一方。
想法是好的,而且這也不乏爲是一個最爲適當的方式畢竟無論是耆老會還是憲政派,只要保留了他們的名頭,也就表示承認了他們的合法權利,既然合法的情況下,就沒有任何的理由能夠讓自治黨一口將他們吞併,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是,事態並沒有按照他們的預期所發展。
蜀地肅然不侷限在四川的,但是必須要承認的就是即便是與我西南滇地相比,四川的地勢地形也毫不遜色,當然指的是在險峻上,而且比之滇地,川地的地形地勢還有其他的特點,那就是天坑與天井的地形了;所謂天坑與天井的區別就在於險峻程度的不同,以及隱藏性的區別。
李烈鈞與我的關係與唐繼堯的關係非常的微妙,一開始的時候我原本以爲護國軍三路軍委任司令官的時候,我原本以爲會有雷彪一個位置,但是誰想到……我知道唐繼堯不怎麼喜歡雷彪,可是對於雷彪的指揮能力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在我眼裡,對付黔軍可能發生的戰爭最好的指揮官就是雷彪。
當年唐繼堯主、政黔地的時候,雷彪就被我安插在了唐繼堯的軍隊中,而且當時雷彪所負責的就是駐防在黔地與滇地的交界處。
所以如果我的假設成爲現實的時候,那麼或許第一個與唐繼堯交戰的並不會是我,而是李烈鈞。首先他距離滇地的位置較近而且中間少有不清楚的天塹屏障,在加上第三路軍戰鬥力底下,同時唐繼堯還能接着子弟兵的由頭迫使他們不戰而降,最後收編第三路軍,亦或是將第三路軍強行的驅趕到川地亦或是湖南戰場的側面,而後再由他調遣自己的隊伍直接與我軍進行正面的對峙。
我軍也有了一定的物資儲備。但是這些也不過都是假設不能夠當成現實;所以必要的準備還是需要的,當然了,現在對袁作戰還沒有結束,所以一切都只是一個苗頭準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