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之後。
陸鳴淵並沒有找到那位狐女,而是早早打道回府,後來向孃親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是金剛司院的和尚率先尋到,將其押入大牢,後來據說是什麼青丘娘娘出面,將其保釋了下來。
他翻了一下書,才知道這青丘娘娘是什麼來歷。
乃是山河榜前一百名的青丘廟之主,大炎敕封的北嶽山神,在八郡之地都享受着不錯的香火,許願福緣都十分靈驗。
只是莊王府似乎急紅了眼,一向清淨的四皇子要求青丘廟交人。
甚至有宗門勢力出動,向青丘廟施壓。
而青丘廟的態度十分強硬,掀起一股冷戰,又是一波新的爭執。
陸鳴淵則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陸光景計劃的一環。
如果是,對方這一手,讓四皇子和青丘廟對立,可謂是毒辣無比。
晉王府手段極爲難纏,想要弄垮,還要不少時間。
不過以目前來看。
四皇子和二皇子暗鬥起來,確實是一件好事,至少給了自己不少時間,主動權還在自己這邊。
同時他下派的血饕影士留意到,他那個弟弟陸雲卿,最近開始大肆招募門客,慕名前來者衆多,不乏諸子百家,武夫俠客,仙家勢力。還有不少世家大族和國公府千金與其聯姻,鞏固關係,不過都是納爲了側妃。
陸雲卿在儒廟進修的半年,認識了兵家聖人之女,兩人相識,生了情愫,於是便將對方娶爲了王妃。
陸雲卿年紀輕輕,二十多,就已經是擁有一位王妃,三位側妃。
從一開始的無人問津,到被理聖收爲關門弟子,到後面的羽翼豐滿,無形之中,什麼都有了,真是氣運之子一樣的存在。
數日風平浪靜。
陸鳴淵在冷宮習武渡過。
渾身氣血縈繞,靈臺清明。
陸鳴淵「武尊」命格施加於身,當他再度觀想血紅饕餮觀想圖,只覺得這觀想法越發順暢。
平日裡需要觀想十幾息才能勾勒出血紅饕餮的模糊法相,隨着吸納楊二郎身上的養分,法相愈來愈清晰,也讓他的修爲大進。
饕餮虛影其中綻放出來的紅色光芒,從虛無中誕生,落入陸鳴淵神魂、軀體、氣血熔爐上。
讓陸鳴淵的竅穴再次開闢,邁入九百一十八的大關。
「湛藍命格-武尊,煉化度提升爲25%」
「解鎖新特質-達意(初級)」
「達意(初級):無上極意,可達巔峰,打破自身桎梏,提高肉身部分潛力,竅穴持續增生,可自行參悟,初步提升功法品階。」
打破自身肉身極限?
開發潛力?
陸鳴淵見此特質,頓時恍然。
有這個特質,他豈不是可以朝一千竅穴以上努努力了?
凡是武夫,身上的活穴、死穴加起來也不過一千零八十,若想繼續開闢,唯一的辦法便是開闢竅中之竅。
將肉身竅穴比作仙家勢力的洞天,那竅中之竅就是洞天之中的福地。
洞天的數量只有那麼多,可是福地卻可以大量開闢。
每一座竅穴裡面可以開闢海量的福地。
但是能抵達一千竅穴的人,本就少之又少,更不要說在竅穴裡面開闢竅穴。
大宗師的竅穴好比池塘之水,而中五品武夫的竅穴好比汪洋大海,不僅可以承載的東西更多,還能孕育儲存法寶靈物,相當於中五品練氣士的氣海和紫府。
正當陸鳴淵練武之際。
冷宮之中,卻來了一位稀客。
“殿下,齊老先生來訪。”
陸鳴淵嘀咕一聲:“齊先生?他來做什麼,難道是因爲婚事?”
“速速有請!”
齊行硯進門之後,依舊精氣神極好,果然見面的第一句,就是笑着問道:
“婚事考慮的如何了,打算立誰爲正妃?”
陸鳴淵沒有猶豫道:“暮雪爲正妃,這一點毋容置疑。” 齊行硯得到這個回答,很是滿意,微笑道:
“不怕得罪冠軍侯了?”
“我想冠軍侯會理解的。”
陸鳴淵認爲冠軍侯之所以想讓霍紅翎嫁給自己,應該是想尋一顆大樹乘涼。
之所以沒有選擇八皇子以及其他皇子,自然是不願參與奪嫡之爭。
如此一來。
有恃無恐的人,應該是自己纔對。
齊行硯摸了摸鬍鬚,感慨道:“看到你如此喜歡暮雪,我就放心了。”
“擇日不如撞日,早日成婚吧,擇個良辰吉日,就在下個月。”
但其實對於齊行硯,陸鳴淵心中還是有不少疑問的,不吐不快。
“那日先生出現的時機實在湊巧,實在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還叫先生?”齊行硯玩味一笑。
“岳父大人。”
陸鳴淵拜了拜。
齊行硯眉眼笑眯眯的,解釋道:“我料到你有此桃花劫,所以特地前來助你解開,沒想到還有了意外之喜。”
陸鳴淵不動聲色道:“看來岳父大人時刻關注着我的動向。”
齊行硯卻自顧自的說道:“殿下,伱知不知在前朝之中有一類人叫做棋待詔,專門聽候帝王的命令,觀摩天下運勢,運籌布畫,決勝千里之外,戰爭開始的時候,這些人就在皇宮之中推演,太平盛世之際,他們就在宮內監察天下。老夫從儒廟出來的時候,也深諳此道,曾經也是九段棋待詔。”
“確實玄妙。”
陸鳴淵點點頭。
齊行硯輕笑一聲:“可老夫卻聽說,有一人已然達到了第十段,號稱中土第一棋手。”
“哦?岳父的意思,還有人的手段比你還厲害?”陸鳴淵詫異道。
齊行硯點頭:“自然是有的,此人乃是南周謀主,荀大國師,傳聞已經消失隱匿很久,不曾現身。”
“這人很厲害嗎?”
“厲害也厲害,不厲害也不厲害。”齊行硯淡淡笑道。
“此人乃是師門棄子,師從聖人,卻主張功利之說,主張人性本惡,儒廟主張扶龍術,而他卻開創屠龍術先河,提出了‘制天命而用之’,不得不說確實是一個奇才。”
“若不是他,恐怕如今南周早已不復存在,當初南周國師以一句賭約‘大炎之功,當威加海內’,與太祖立下驚天豪賭,不費一兵一卒,讓南方諸郡盡數歸俯大炎,名震四海,太祖爲保南邊安定,只得作罷,留南週一隅之地,誇讚此人不亞於古之謀聖。”
陸鳴淵還是第一次聽說此人的故事。
南周謀主,荀國師。
下意識記住了這個名字。
此人的故事,可比那些儒家聖人起家要精彩的多。
一個叛經離道之人,居然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躍身至一國國師。
“同時,老夫猜測,此人還是二皇子背後之人。”
陸鳴淵聽到這句話,神色不變,多問了一嘴:“岳父如何知道?”
齊行硯輕笑:“老夫於大皇子麾下待事已久,與此人暗中交手數次,雖然現在已不操心,但此人的手段還需提防。”
“岳父爲何與我說這些。”
“正所謂,有心人不必教,無心者教不會,殿下是哪一種?”齊行硯意味深長一笑。
陸鳴淵不由苦笑:“岳父大人不愧是大儒。”
齊行硯卻很是鎮定自若:“自太祖立國,已有三百六十八年,距離下一次天命更迭,僅有一百餘年,一百年在凡人眼裡雖長,可在儒釋道三教中人,中土天下的諸子百家、洞天福地、仙家門第、豪門大族眼裡,不過兩代人的事,百年內有無定鼎天命之人,以及三教能否抵抗大劫,皆是多方勢力操勞之事,那荀國師,也是芸芸衆生的一個,殿下不必擔心,你的時間還長。”
陸鳴淵拜道:“岳父說這些,我聽不懂,但都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