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是最近三個月的日元走勢,請您過目。”
猶太佬弗雷德從秘書的手上接過了統計的圖標,只看了一眼,然後就扔到了一邊,微微冷笑道:“這些東西其實都是騙外行人的,幾乎沒有什麼價值,只有讀懂背後的資本和權力運作,才能真正掌控一切。”
秘書低着頭聽着,並不敢插話,作爲一位後輩,他的任務就是老老實實聽話,從這些翻雲覆雨的前輩身上,學到猶太人的金融精髓。
弗雷德走了兩圈,然後才自言自語的說道:“日本正處在一個高速的成長期,不論是國內還是國際,局勢都相對穩定,我實在是看不出短期之內會有什麼威脅到日元的因素。”
弗雷德又走到了書桌前面,從抽屜裡頭拿出了張廷蘭交給他的一份密電,在電報之中,張廷蘭十分隱晦的指出日元會出現大幅度的波動。弗雷德得到了消息之後,就一直在找佐證這個觀點的證據,但是令他鬱悶的是一點跡象都看不出來。
這也讓他變得十分苦惱,弗雷德想了半天,才笑着看了看秘書,然後問道:“你覺得該怎麼辦呢?”
“先生,您說過無論什麼時候,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我認爲應該按照您的判斷做決定。”
弗雷德突然搖了搖頭:“相信自己沒錯,但是更要相信那些實力更強大的人,他們手上握有的籌碼會更加驚人!”
張廷蘭的眼光弗雷德還是不能不相信的,畢竟他在幾年前,就把俄國的局勢給看透了,現在想必功力更加驚人了吧,而且作爲一國領袖。手中的籌碼也會遠遠超出想象,因此弗雷德立刻着手,準備對日元發動攻勢。
從金融突襲,能夠搞到一點錢,但是顯然張廷蘭還不滿足這點成績,他要利用這場空前的災難,讓日本承受更大的損失,因此這段時間張廷蘭都在挖空心思,尋找可乘之機,要讓日本人付出更大的代價。
張廷蘭正在書房裡面看着各種東西的時候。突然在門口探進來一個小腦袋,大丫費力的邁過了門檻,清脆的叫了聲爸爸。
張廷蘭一看,頓時眉開眼笑,急忙把小公主抱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看到了爸爸。大丫臉上笑開了花:“爸爸。媽媽不好,大丫不喜歡她,喜歡爸爸。”
“快和爸爸說說,難道媽媽欺負你不成?”
“嗯!”大丫撅着小嘴,點了點頭:“憲瑞姑姑來了,媽媽都不讓姑姑陪我。她自己和姑姑聊天了。”
張廷蘭一聽,臉色頓時都有點變了,急忙問道:“寶貝女兒,憲瑞姑姑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過來。她們都不好,來了之後,都不先看看大丫,我不喜歡她們,喜歡爸爸。”說着大丫還主動親了張廷蘭的臉頰一下。
張廷蘭看着天真的女兒,也笑道:“大丫,你說讓憲瑞姑姑,變成憲瑞媽媽,天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大丫歪着小腦袋,想了想之後,然後眼珠轉了轉,然後怯生生的問道:“要不要吃憲瑞姑姑做的菜?”
“你說呢?”
“不要!”大丫果斷的搖了搖頭:“難吃死了,憲瑞姑姑做菜是黑黑的,一大盤子,臭死了,就像泥土一樣。”
大丫一邊說着,還一邊用小手比劃着,眼中流露出一股恐懼之色,顯然那是一段很不堪的回憶,讓她還心有餘悸。
可是就在她說着的時候,周芯瑤和孫憲瑞從外面正好走進來,兩個人臉上都帶着笑容,看起來十分和諧,張廷蘭也鬆了一口氣。不過一聽大丫在那邊揭短,孫憲瑞頓時臉蛋通紅,就要衝過來,張廷蘭強忍住笑意,急忙使了一個顏色,讓她先安靜。
“大丫,憲瑞姑姑除了不會做菜之外,你還討厭什麼呢?”
大丫搖了搖頭:“憲瑞姑姑給我買好多禮物,還帶着我到處玩,她挺好的。”
“還算你這個小妮子有點良心,不就是一次做菜沒成功麼,我不也沒有餓着你,至於記這麼久麼,小心眼!”
孫憲瑞一邊說着,一邊把大丫抱在了懷中,狠狠的親了親她的小臉蛋:“又長胖了,看來京城的飯就是養人啊。”
“憲瑞,你要是覺得京城飯好,也可以留下來,想吃多久吃多久。”張廷蘭笑着說道。
孫憲瑞白了他一眼:“蘭哥,我可不可以把這個理解成你的求婚呢?”
“當然可以。”
“哼,一點都不正式,人家西方人不是還有下跪,還要送戒指麼,你什麼都沒有,讓人家怎麼答應,你當初就是這麼唬弄芯瑤姐姐的麼?”
周芯瑤笑着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孫憲瑞,又看了看張廷蘭,然後笑道:“憲瑞,你也就別擠兌拙言了,看上他的女人都命苦,你要是不嫌棄,就和我一起吃苦吧。”
這話一出口,孫憲瑞就真正的成了張家人了,饒是孫憲瑞十分開朗,但是也有些嬌羞,粉頸通紅,腦袋也不自覺的低了下來。
這時候一隻大手突然拉住了她,將一枚嵌着紅寶石的戒指,套在了蔥嫩的手指上,而在周芯瑤的手指上,也早早的套了一枚黃玉戒指,至於在張廷蘭的書桌裡頭,還有一枚藍寶石戒指。
其實從戒指的安排上面,也十分講究,自古以來,中國都以黃色爲尊,給周芯瑤黃玉戒指,也是顯示她的身份。
“拙言,姨太太找我聊過了,老爺子的意思是婚事儘快辦了,最好在這個月之內,請幾位重要的賓朋過來,不宜太過張揚,只是我覺得有些怠慢了憲瑞妹妹和喬姐姐。”
孫憲瑞微微搖了搖頭:“我不在乎那些虛名,況且拙言現在的身份,又不是小戶人家,還用得着擺那些排場麼,其實不只是我,就連喬姐姐也是這個意思,儘量低調一點。況且我又是愛玩愛走的人,知道的人多了,到哪個名勝,周圍都有無數眼睛盯着,我可受不了。”
說着孫瑞瑞低下了頭,看了看大丫,笑着說道:“等大丫再長几歲,我帶着她哪都走走,人家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咱們巾幗不讓鬚眉,也不能守在家裡頭,大丫你願不願意啊?”
“願意!”大丫毫不猶豫的說道。
張廷蘭看在眼裡,心裡頭也很得意,家裡頭多點人,只會更熱鬧,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婚禮的日子先不着急,就選在8月28號吧,9月1號正好要舉行一個授銜儀式,一大批將領要把軍銜提起來,咱們也算是雙喜臨門吧!”
周芯瑤一聽張廷蘭有了安排,也只能點點頭。她們當然不知道張廷蘭的心思,自己這邊洞房花燭,犒賞三軍,那邊日本人遭災,正好符合了張廷蘭心裡的惡趣味。
時間都敲定下來,各種籌備工作也都要開展起來,張廷蘭這段時間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全都推掉,一心好好陪陪周芯瑤和孫憲瑞。
其實掰着手指頭算起來,真正能好好陪陪家人的時間都不多,而且在也以預見的未來,麻煩事也只會有增無減,或許真如周芯瑤說的,嫁給自己就是苦命人。
就在孫憲瑞進京一週之後,喬嵐芸也趕到了京城,她之所以拖得這麼晚,並不是有意拖延,只是她剛剛從美國回來,又在上海進行了一番佈置。張廷蘭要對日元下手,光是一個三心二意的弗雷德,張廷蘭肯定信不過,還要有自己人才成,這些佈置工作全都交給了喬嵐芸。
喬嵐芸年齡比孫憲瑞要大,心中的思念也更勝,一下子撲到了張廷蘭的懷裡,眼角之中已經涌出了淚水。
“你這個死木頭,終於捨得給人家一個名分了!”
“別哭了,一會兒要是讓芯瑤和憲瑞看到,你這個大姐形象可太差了。”
喬嵐芸止住了哭聲,靠在了張廷蘭的胸膛裡頭,忍不住說道:“你偏偏趕上我在美國的時候,告訴我消息,人家差點直接從美國回來,什麼事情都不管了。”
“可不能不管啊,要是這次能成功,至少還能弄到上億的資金,投資大武漢的計劃就有希望了。”
“拙言,你和我說實話,真有絕對的把握麼,我也是沒看出日本經濟會出什麼問題,而且靠着歐戰的積累,他們的工業體系越發健全,經濟形勢也蒸蒸日上,雖然國土狹小,但是短時間也不會出問題,難道拙言你準備發動和日本的戰爭不成?”
“當然不是,現在開始,你就不要多想了,老老實實的準備當新娘吧。”
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28號,兩位姨太太加入了張家,奉軍的老人,在京的一些要員全都出席了婚禮,熱熱鬧鬧的。洞房花燭的情況不用多說,張廷蘭足足在溫柔鄉里頭享受了三天。
到了九月一號,正是授予國防軍軍銜軍旗的大日子,張廷蘭也早早的準備妥當,三位夫人環繞在周圍,幫着他把軍裝弄得一絲不苟。
這段時間北京城中歡聲笑語,各路將星一同雲集,都在等着授銜典禮,時間到了11點,張廷蘭纔在蔣百里和楊宇霆等人的簇擁之下,來到了會場,張廷蘭親自公佈了授銜的名單。
而就在衆人換新股的時候,一場空前的災難也降臨到了日本人的頭上,東京到橫濱之間,大地開始顫抖,隆隆的轟鳴之聲,一直沉睡在地下的巨獸張牙舞爪的咆哮着衝了出來,瞬間末日就降臨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