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那人就是一羣懦夫,只要出了事情,就知道逃跑,這樣無能的國民,根本不配擁有如此廣闊的土地!”
石原莞爾不屑的說道,透過茶樓的窗戶,他能清楚的看到下面的情況,街道上到處都是亂哄哄的人羣,地上有各種各樣的傳單,軍警拼命的來回吆喝,但是效果也十分有限。
政府也出動了大批的人手出面解釋,可是解釋的速度怎麼都比不過流言蜚語的速度,越來越多的老百姓騷動起來,甚至有一大批的舊官員都惴惴不安了。要是叛軍殺過來,究竟會出什麼狀況,只怕誰也不知道,最好是趕快逃跑。
這些當官的一逃跑,就更加造成了混亂,老百姓跑得更多了,京城各個部門之中,那些北洋留下來的舊人不是逃跑了,就是稱病不出,政府機關幾乎都癱瘓了。
看着亂糟糟的人羣,殷汝耕也諂笑着點點頭:“石原君說的沒錯,這世上只有大日本帝國纔是值得敬佩的國家。張廷蘭這個毛頭小子,不知天數,早晚不會有好下場,現在就是他的報應到了!”
殷汝耕咬牙切齒,顯得比石原莞爾還要恨張廷蘭。殷汝耕算是抗戰時期,一個比較知名的漢奸,在日本人來的時候,最令中國人痛心的就是漢奸遍地。其實這些漢奸也不是憑空產生的,而是日本苦心經營的結果。
就拿殷汝耕來說,早年留學日本,回國後因爲熟悉日本的情況,被稱爲日本通,這樣就順利的成爲了孫文的幕僚,而後又進入了北洋政府。主要都是從事和日本人打交道的活動。
其實從殷汝耕的經歷就能看出,日本人發展漢奸是一個長期經營的結果,從留學生之中下手,收買之後,在送入政府機關,隨着這些人步步高昇,親日力量就在上升,一旦日本人打過來,這些人不出意外的就會成爲漢奸,諸如熙洽。周福海等人都是如此。
只不過正在殷汝耕投機鑽營的時候,奉軍擊敗了日本人,並且率軍入關,親日派一下子就被打入了冷宮,諸如殷汝耕一類的日本通也受到了冷落。被排擠出來。
失去了鐵飯碗,殷汝耕反倒更加追憶在日本的美好生活。更加崇拜日本。而仇視奉軍,不久之後,就成爲了日本間諜機關秘密發展的成員。
“石原君,帝國這次會不會出兵,把張廷蘭一下子幹掉?”
石原莞爾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不該問的不要問,你現在就去繼續安排散發傳單。蠱惑人心,在北京之中製造混亂,至於別的,不需要你知道。”
“是。小人這就去辦。”
殷汝耕像是狗一樣,屁顛屁顛的離開了茶樓。石原莞爾也轉身離開了,他還有不少事情要安排。這次出了這麼大的變故,其實和日本人在背後插手有很大關係,當然不只是日本,英國也動用了所有的力量。
這兩個帝國在中國經營時間都相當長,觸角遍佈各地,他們也知道吳佩孚是一個關鍵人物,因此試圖收買吳佩孚,結果沒有成功,就只能從吳佩孚的手下入手,讓王承斌和彭壽莘等人出面。
另外他們能夠成功突破晉軍的防線,也是日本人泄露的軍事機密,閻錫山手下一個負責制定防禦計劃的參謀正是從日本士官學校畢業回來的,他把晉軍的防禦地圖全都交給了叛軍,這樣才使得晉軍的防線一下子被突破了。
成功策動了這場叛亂,日本人得意非常,就算這次不能把張廷蘭徹底推翻,但是也足以動搖張廷蘭的根基,只要大軍在京津一帶殺燒搶掠,造成了嚴重的破壞,就必將牽制奉軍的大量精力,甚至延緩整合南方的步伐,也算是替沉沒的出雲號出了氣。
因此日本人是不遺餘力,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製造混亂,另外他們把使館區的軍隊也都調動起來,做好了戰鬥準備,如果叛軍真的殺到了北京,他們會立刻採取行動。
有了列強的插手,京城亂成了一鍋粥,唐紹儀這個內閣總理也坐不住了,急匆匆的就找到了張廷蘭。
“拙言,我剛從街上過來,到處都亂套了,你怎麼不出手應對啊,難道就看着京城混亂,等着叛軍打過來不成?”
張廷蘭笑着擺了擺手:“少川先生,你先坐下來,咱們慢慢說。”
“還慢慢說,都火燒眉毛了,我是真想不出來,你怎麼還能這麼輕鬆。”
“少川先生,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說起來都是我思慮不周,沒有想到晉軍會一觸即潰,不然我在京城多留點人馬,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拙言,這不是自責的時候,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還是趕快想辦法對付眼前的麻煩吧。”
張廷蘭笑着說道:“不着急,俗話說一人智短,現在已經不是奉軍的格局了,更要建立起正規化的參謀制度,靠着強大的團隊,制定完整的軍事計劃,靠着一兩個人是不行的,因此我準備徹底改革軍制。另外政府也要改革,我們要建立一些智囊機構,蒐羅一大批的專家,這樣才能保證決策的科學合理。”
唐紹儀都急的冒汗了,哪裡還願意聽這些話,急忙說道:“拙言,你說的都沒錯,可是還是那句話,你總要闖過眼前這一關,才能想着落實別的事情吧,不然叛軍就殺到眼前了,咱們是走是留,總該有個章程,另外京城亂成了這樣,要是不加控制,叛軍一來,我們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張廷蘭突然笑道:“少川先生,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有些措手不及,不過正所謂患難見人心,北京是天子腳下,但是也被列強經營了多少年,平時一些雜七雜八的人看不出來,但是到了現在,可就全都跳了出來,正好藉着這次機會,把京城清理一遍,這樣你我才能安心啊。”
“想要清理京城,也不用冒這麼大的險……”唐紹儀還在喃喃自語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急忙問道:“拙言,你是不是有了底牌了?”
張廷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微微點點頭……
“弟兄們,快點衝啊,拿下保定,打進北京,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叛軍在各種鼓動之下,像是潮水一般,拼命的向保定發起了攻擊,人山人海,到處都是密集的衝鋒隊伍。他們呼喊着,衝殺着,刺刀如林,槍彈如雨。
隆隆的炮聲,驚天動地,算起來吳佩孚的部隊,在所有的軍閥當中,訓練有素,裝備的精良程度,也僅次於奉軍,尤其是也裝備了大量的重炮,這些火炮有着強大的殺傷力,奉軍構築的工事不斷被摧毀。
負責指揮戰鬥的榮臻,此時心裡頭也是惴惴不安,他只有一個旅的人馬,而對方至少有三萬人以上,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加,攻勢十分兇猛,奉軍想要阻擋住他們,實在是有些難度。
但是不管有多大的難度,都必須守住,不然保定陷落,叛軍就能直接北上,威脅北京,那可是榮臻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開炮!”
奉軍的炮兵立刻對準了一處叛軍的陣地,猛地打了過來,頓時在劇烈的爆炸聲中,兩門150重炮被炸碎,幾十個炮兵被炸死,奉軍的壓力稍微減輕一點。
不過就在這時候,又一支叛軍向着西城發動了攻擊,這一次他們把僅有的飛機也派了上來。不過好在他們的飛機型號老舊,炸彈威力也有限,投擲的就更不準確,造成的傷亡有限。
但是卻極大的鼓舞了叛軍的士氣,他們拼命的向城中衝鋒,大炮掀起一陣陣金屬風暴,保定都在爆炸聲中,不住的顫抖。
“報告,南城外圍防線失守,請求援助。”
“報告,西城吃緊,請求援兵。”
“報告,叛軍飛機轟炸城中,造成了嚴重傷亡。”
……
一個個壞消息傳了過來,榮臻的眉頭緊皺:“告訴他們,沒有援兵,城池必須守住,否則提頭來見!”
正在榮臻氣呼呼的下達命令的時候,突然有人又跑了進來:“長官大事不好了,保定的士紳造反了,他們在城中大肆的放火,要迎接叛軍進城。”
聽到這裡,榮臻天旋地轉,差點摔在了地上,他也忘了一點,保定可是直系的大本營,曹錕和吳佩孚在這裡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強龍都難壓地頭蛇,更何況奉軍還是弱者呢!
“走,跟我去幹掉這些混賬傢伙!”
榮臻手上也沒有多少人馬了,只能親自帶着警衛衝了出來,保定的街頭已經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火光,那些豪強豢養的武裝,全都動員起來,到處作亂。
榮臻也毫不客氣,下達了格殺命令,只要還在城中亂跑,就地槍決。靠着果決的手段,終於挽回了一點頹勢。
但是正在他準備送一口氣的時候,突然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長官,叛軍把東城給炸開了!”
榮臻一聽這話,頓時渾身冰涼,張廷蘭讓他在保定堅持半天時間,不過現在看起來,也做不到了。喊殺聲越來越近,叛軍已經從缺口向城中涌了進來。
“弟兄們,都跟我衝上去,腦袋丟了,也不能失去保定!”
就在他們準備拼死一戰的時候,突然城外的叛軍一下子亂了起來,炮彈瘋狂的落在了叛軍的隊伍當中,人成片成片的被抹掉。
來的正是晉軍的傅作義部,有了他們的加入,叛軍的勢頭一下子就被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