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軍對於空軍還沒有什麼概念,面對飛機的攻擊,他們沒有任何的應對手段,只能倉皇逃竄。有的瘋狂逃竄,有的乾脆趴在了地上裝死,總之哭爹喊娘,什麼樣的都有。
面對慌亂無措的敵軍,正是空軍大顯神威的時候,飛機採用了超低空飛行,不斷有機載機槍掃射地面,成片成片的北洋軍被掃到,山坡上面到處都是死屍,到處都是掙扎的重傷員。
飛機的兇猛和強悍,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原本就恐懼異常的北洋士兵更加驚恐到了極點,他們瘋狂的逃回山下的陣地。原本還有督戰隊在這裡監督,誰要是敢臨陣脫逃,就會被大刀砍掉腦袋。
但是面對着飛機,這些督戰隊也受不了了,早早的扔下了大刀,瘋狂的帶頭逃跑。這些當頭兒的都跑了,其他人更是如此。一時間在廣仁嶺以西的道路上出現了幾千人潰敗的景象,有些小道甚至被堵上了。
奉軍的空軍兜着屁股,對他們進行了猛烈的攻擊,直到將所有的子彈都打光,眼看着油料不夠用了,他們才惺惺的飛了回去。飛機走了,這些北洋軍才勉強恢復了正常,曲同豐也帶着親信,急忙收攏士兵。
等到全部把收攏起來之後,他的臉已經變成了苦瓜了,一共一萬一千多人的部隊,現在只剩下不到八千人了,其中一千多死在了攻堅戰鬥之中,另外將近兩千人都是飛機造成的損失。
當然十幾架飛機沒有這麼大的威力,真正被打死的只有不到二百人,其他的士兵都是因爲驚恐逃散了。身爲師長的曲同豐也是驚恐不已,他也沒有對付飛機的好辦法。而且飛機大規模的出現了,也就意味着奉軍的援兵也快要趕到了。
想到這裡,曲同豐渾身上下都在不住的發涼,從脖子根直冒涼氣。北洋擁有巨大的兵力優勢,但是還沒有拿下幾千殘兵駐守的承德。這就意味着雙方擁有巨大的戰鬥力差距,如果奉軍真正精銳到了,他們又該如何應對啊!
想到這裡,曲同豐已經徹底失去了戰鬥下去的信心,急忙向徐樹錚求援。此時小徐也在爲此發愁,就在北洋軍眼看要拿下承德的時候,大批的飛機出現在了他們的頭上。一通狂轟亂炸,造成的傷亡不算太大,只有一百多人死亡,另有不到二百人受傷。但是空軍的參戰嚴重打擊了北洋的信心,士兵們全都不敢繼續在城中作戰了,只能從承德退了出來。
徐樹錚把張懷芝和陳文運也找了過來。三個人面面相覷,唾手可得的勝利沒有了,接下來還要面對強大的奉軍攻擊,他們究竟能不能承受住,誰心裡也沒底兒,光是從空軍上就可以看出雙方裝備的差距。
“督辦,奉軍來勢兇猛。我看不能力敵。”陳文運在一旁說道:“我軍此次突破長城隘口,殺入熱河,已經大漲了中央的威風,重創了奉軍的士氣,我看也可以見好就收了!”
陳文運給徐樹錚找了一個體面的臺階,一旁的張懷芝還有些不服,身爲老北洋,他還是有一絲驕傲。認爲自己的部隊天下第一,如果連奉軍的大部隊都沒有見到,就這麼撤退了,實在是有些丟人。
小徐此時舉棋不定,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而此時距離承德只有二十公里左右,一支不到二十輛裝甲車的部隊正在快速的行進。在車隊的後面掀起了一陣巨大的塵土,遮天蔽日一般。
援助承德其實也是一次新戰術的綜合使用,張廷蘭一共調動了三十二輛裝甲車,並且讓這些鋼鐵巨獸充當先導。利用速度的優勢,快速援助困守承德的奉軍。
一路上裝甲車一共行駛了不到二百公里,但是先後有二十幾輛趴窩,經過緊急搶修,能到承德外圍,狀況基本不錯的只剩下二十輛,這也是很讓人鬱悶的事情。不過任何新裝備都是如此,要從不成熟走向成熟,其實能有二十輛趕到這裡,已經可以燒高香了。
負責這支裝甲部隊的正是張廷樞,老爹和大哥高升一步,成了東三省的主人,張廷樞的身份也跟着水漲船高,很多人都把公關重點放在了二少爺身上。
外人趨之若鶩,但是張二少爺對這些傢伙沒有什麼興趣,主要的精神頭都放在了軍隊上面,尤其是隨着東北工業水平的提升,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新式裝備。張廷樞最感興趣的還是裝甲力量,這東西有強悍的身板,猛烈的火力,優越的機動性能,絕對是發展前景廣闊的武器。
尤其是奉軍正在研製一款裝載三十七毫米火炮的新式坦克,威力更是遠在裝甲車之上,是張二少爺最欣賞的東西。張學良喜歡玩飛機,他則是鍾愛坦克裝甲車。張廷樞也有一股子專研的勁頭,蒐集了大量的歐洲坦克使用資料,刻苦專研,奉軍也剛開始裝備這類武器,研究並不深。
張廷樞只能找張廷蘭商量一些新的想法,張廷蘭最初還以爲他只是一時的興趣,不過經過觀察之後,發現張廷樞對機械化力量的使用的確有着很不錯的天賦。
張廷蘭這才放心大膽的將裝甲車大隊交給他管理,二少爺簡短的休息了一下,啃了幾口乾硬的饅頭,然後就對着所有的士兵說道:“弟兄們,前面就是承德,按照道理來講,我們應該等待後續步兵到來,給我們提供掩護,才能夠發動攻擊。但是我看北洋軍根本沒有見識過裝甲車,而且他們一沒有反坦克火炮,二沒有裝備手榴彈爆破筒,三沒有經過訓練。只要一見到我們的裝甲車,就會望影而逃,因此我們立刻就殺進承德,讓北洋軍知道咱們的厲害!”
這些裝甲兵也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一聽張廷樞的提議,全都極爲贊同,鑽進了車輛之後,排成了兩列縱隊,向着承德方向席捲而去。
不到二十公里的距離,只要一個衝鋒就能夠殺到,這也是奉軍第一次大規模集中使用裝甲力量。張廷樞他們全都撒了歡。用這最快的速度前進。眼看着太陽就要西下,通紅的晚霞照亮了整個天際。
剛剛被戰火蹂躪的承德,透出一陣詭異的安寧,北洋軍進退失據,並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這時,在東邊的地平線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站崗的北洋軍全都嚇了一跳。他們還以爲是飛機又來了呢,有些膽小的甚至四處尋找藏身之所,飛機給他們的教訓實在是太深刻了。
可是他們等了半天,並沒有發現空中出現什麼東西,反倒是遠處的地面上涌起了巨大的塵土,在塵土之中。隱隱的又看到了一些快速移動的物體。北洋軍先是被飛機嚇了一大跳,已經有點驚弓之鳥的感覺,現在又看到了未知的武器,他們每個人的腿肚子都有些發軟,有種逃跑的慾望。
漸漸的裝甲車越來越近,有些北洋的哨兵無奈的衝了上去,離着老遠。用馬槍射擊這些鋼鐵怪獸,但是子彈打在了車上,只是濺起了一道火星,絲毫沒有傷到裝甲車。這些人又被嚇到了。
這仗根本沒有辦法打了,奉軍總是拿出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們連見都沒見過,又怎麼對付人家啊。這些哨兵全都四處的逃散,像是野鴨子一般。四處亂跑。
張廷樞一直把腦袋露在裝甲車的外面,仔細觀察北洋軍的情況,一看這些傢伙望影而逃,簡直高興壞了,指揮着所有的車輛向北洋軍的陣地直接撞了過去。
他們在趕來的路上又有兩輛裝甲車趴窩了,最後實際到達戰場的只有十八輛,但是絲毫不妨礙巨大的聲勢。這些裝甲車排成了雁陣型。兩翅延伸,奔騰起來,後面都是高高揚起的塵土,瀰漫在天空之中。遠遠的根本看不清有多少車輛。
北洋的士兵看到這個情況,全都嚇傻了,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車輛距離越來越近,輕輕鬆鬆就碾過了一道壕溝,放置的一些障礙物也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這些裝甲車勇往直前,沒有任何的阻攔,轉眼就到了北洋軍的陣地二百米開外的位置
直到此時纔有兩挺機槍瘋狂的開火了,機槍手拼了命的掃射這些傢伙,但是除了濺起一串火星之外,沒有任何的效果,就好像撓癢癢一般,根本沒有什麼作用。
而且裝甲車上面的機槍也終於射擊了,兩挺機槍噴吐着火焰,轉眼間就有十幾個士兵被打成了碎片,兩挺機槍也都停止了聲音。隨後裝甲車快速前進,無情的碾過了機槍陣地,巨大的履帶壓在了機槍上頭,這挺殺戮的利器瞬間變成了一堆扭曲的零件。
看到了這樣兇殘的一幕,那些北洋軍終於承受不住了,開始瘋狂的逃竄,恐懼就像是瘟疫一樣,在北洋軍之中流傳,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張廷樞得意洋洋,二少爺從來就沒有這麼威風過,他指揮着裝甲車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快速的前進,所到之處,北洋軍全都瘋狂逃散,根本不敢對抗。
這時候在北方又出現了一股巨大的煙塵,正在快速向這邊涌了過來。這正式吳凱傑指揮的熱河騎兵旅。原來這支部隊駐守在赤峰,只要和蒙匪作戰,張廷蘭這次爲了援助承德,自然也把這支部隊調了過來。
吳凱傑他們經常追捕蒙匪,早就學會了一人雙馬的戰術,得到命令之後,也是用最快的速度向承德趕來,一點都不心疼戰馬。可是緊趕慢趕,他們還是落後了一步,裝甲兵已經投入了戰鬥。
吳凱傑只能指揮着騎兵,沿着裝甲車衝開的口子,快速跟進。有了騎兵在背後幫忙,裝甲車也就不用擔心遭到側面偷襲,張廷樞更加有恃無恐,向着北洋軍的縱深突擊。
徐樹錚他們還在指揮部之中商量何去何從,參謀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見面就說道:“督辦,奉軍的援兵殺到了,全都是鋼鐵戰車,弟兄們不知道怎麼應付,全都嚇傻了,紛紛逃跑!”
小徐一聽到這個報告,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在地上,他還是有些見識的,知道奉軍曾在閱兵之中展示過這種武器,沒想到現在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徐樹錚咬牙切齒的說道:“奉軍難道有妖孽不成,北洋坐擁中央的資源,竟然武器裝備嚴重落後他們,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督辦,現在沒有時間感慨了,還是趕快撤退吧,至少先穩住軍心,然後再戰!”陳文運忍不住說道。
徐樹錚勉強點點頭:“張師長,陳師長,你們各留下一個團斷後,其他軍隊暫時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