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蘭一見面就擺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勢,反倒讓霍爾瓦特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不起奉軍的戰鬥力,但是他可不願意割捨同張廷蘭的合作,龐大的走私利潤是愛財如命的霍爾瓦特無法割捨的。
權衡了半晌,霍爾瓦特突然笑道:“張,你是聰明人,這麼做只會兩敗俱傷,沒有任何的好處,我相信你不會爲了幾個老百姓就發瘋的。”
“錯了,我的確會發瘋,你們在中國的領土上,打着保護僑民的口號,就可以動用武力。我在中國的土地上,保護中國人的利益,難道還不能動用武力麼,這簡直就是笑話!”
“這……”霍爾瓦特一下子就被問住了,他總不至於當着張廷蘭的面,說中國人下賤,俄國人高貴吧,雖然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過了半晌,霍爾瓦特開勉強說道:“張,你今天是來向我宣戰的麼?”
“當然不是了。”張廷蘭突然笑着說道:“我是和你商量合作,共同分享金礦的利益,你只要點頭,就有滾滾的金沙裝到你的口袋裡頭。”
霍爾瓦特這個傢伙最爲貪婪不過,對黃金更是癡迷到了極點,一聽張廷蘭共同分享金礦的提議,他眼前一亮。
“張,你想用金礦買通我麼,必須承認黃金是令人迷醉的東西,但是要是爲了這個,就放棄保護俄國僑民,甚至讓俄國的榮耀蒙羞,我就會下臺的。”
“大鬍子,你覺得我要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會來找你麼!”張廷蘭笑着說道:“只要你同意合作,什麼麻煩都不會有,俄國政府根本不會找你的麻煩,還會嘉獎你。”
霍爾瓦特這下子徹底被打動了,要是沒有什麼風險,還能撈到驚人的好處。只有傻瓜才拒絕呢。
“張,你要是早點這麼說,咱們也不用發生誤會啊。有什麼計劃就和我說說吧。”
張廷蘭笑着和霍爾瓦特對面而坐,早有俄國的侍女送來了咖啡,不過霍爾瓦特的杯子裡面還是伏特加。張廷蘭掃了一眼這個俄國侍女,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十分高挑。臉上還帶着青澀,最吸引人的就是身材,前胸波濤洶涌,臀部挺翹渾圓,纖秀的蠻腰盈盈一握,兩條腿修長挺秀。簡直就是一個妖精。
“大鬍子,你年紀已經不小了,還有力氣放縱麼?”
“看看也好啊。”霍爾瓦特笑着說道:“最近國內有不少年輕的姑娘想要到外面討生活,我想來有收集美好事物的習慣,張只要咱們合作愉快,我完全可以送你幾個。”
張廷蘭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顯然他的心思不在這些毛妹身上。而是從這個側面盤算了一下俄國的情況,大批的俄國少女甚至到了出賣色相的地步,這個國家的確讓人失望到了極點。
“咱們還是先談談金礦吧,夾皮溝金礦足足有五十公里左右的礦脈,裡面埋藏了大量的黃金,在滿清的時候,一年能開採六萬兩黃金,在中國絕對是屈指可數的大金礦。我已經派遣了專家考察了一下。如果引入機械化的開採模式,一年產出的黃金可以達到兩噸左右。”
聽着張廷蘭介紹黃金的產量,霍爾瓦特就感到一陣血脈膨脹,呼吸急促,這個數字實在是太驚人了,由不得他不動心啊。
“張,你準備怎麼合作?”霍爾瓦特忍不住舔了一下嘴脣。顯得十分貪婪。
“當然是一人一半,我做事情向來和講究公道的,不會虧待朋友。”
一半就是一噸黃金啊,一年就能坐享一噸黃金!霍爾瓦特只覺得彷彿有一個一噸重的金餅子砸中了他的腦袋。讓他整個人都暈乎乎的,這金子比起伏特加更有魅力,也更讓人迷醉。
“張,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我一定會竭盡全力配合你!”
“很簡單,我需要採礦的設備,最好再給我找點專業的工人。我聽說遠東地區就有不少金礦,裡面也有二手的淘金船等設備,給我運過來三五套,你放心,弄這些機器的錢我會出的。”
“這事情恐怕有點難度,國內對於黃金的控制十分嚴密,採金設備也不會輕易的出口的,我恐怕做不到。”
“不是還有我呢。”張廷蘭笑道:“我會活動一下,聯繫那些產金量很小的礦場,讓他們主動把機器報廢掉,然後你再以購買廢鐵的名義,把機器運過來,這樣就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霍爾瓦特一聽這個方案,心裡頭不住的點頭,雖然這麼幹毫無疑問就是俄國的蛀蟲,損害了沙皇政府的利益,不過一想到每年一噸黃金,霍爾瓦特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好,我完全同意,咱們要配合起來,儘快把開採設備運過來。”霍爾瓦特已經露胳膊挽袖子,準備大幹一場了。
“大鬍子,現在問題就剩下了一個,就是那些俄國淘金客,要知道他們弄走的黃金之中,可有一半是屬於你的,該怎麼處理,你看着辦吧!”
張廷蘭把皮球又踢給了霍爾瓦特,這的確是一個麻煩事,在一分鐘之前,這些人還是霍爾瓦特要保護的俄國商人,結果現在就變成了和他搶奪利益的對手,老傢伙也不由得爲難了。
“張,你覺得把他們招收到我們的手下怎麼樣,開採金礦總需要人手。”
“你是想讓他們知道俄國的廢鐵轉眼變成淘金設備的秘密麼?”
張廷蘭一句話就問住了霍爾瓦特,他和張廷蘭合作,挖俄國的牆角,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而且以霍爾瓦特的貪婪,也不願意讓別人分享好處,如果不是張廷蘭手中握着他的把柄,另外開發金礦也離不開張廷蘭的幫忙,他甚至想要獨吞金礦。
“張,你一向最有辦法了,說說你的錦囊妙計吧。”
“談不上什麼好主意,其實很簡單,就是把他們都殺了,這樣就一了百了。”
“不行!”霍爾瓦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急忙擺手說道:“張,在金礦足有上百的俄國人,他們和國內也有聯繫,如果都死在了中國,國內肯定會調查的,如果查出了真相,我們兩個都完了。”
從鴉片戰爭以來,洋人的命都十分金貴,日本人在奉天兩次稀裡糊塗的死了好幾百人,差點讓日本對中國開戰,如果吉林也出現了這種情況,沙俄政府也絕對會喊打喊殺的。
“大鬍子,殺俄國商民,會引來俄國政府的憤怒,但是殺一些反對沙皇的人,俄國政府還會有不滿嗎?”
霍爾瓦特的腦筋也不慢,很快就清楚了張廷蘭的想法,他試探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把他們當成政治犯,然後殺掉麼?”
“政治犯,加上武裝分子,陰謀以吉林爲基地,反對沙皇陛下,這種事情不是已經出了一次嗎?他們還去劫了日本人的火車,猖狂到了極點,現在俄國國內反對派大肆的活動,如果你能殺掉一些人,不只沒有麻煩,俄國政府說不定還會嘉獎你呢!”
這就是張廷蘭所謂的兩全其美的辦法,假手霍爾瓦特,將金礦的俄國人幹掉,然後在假意和霍爾瓦特合作,弄到急需的機器,將金礦開採出來,等到幾個月之後,俄國政府完蛋,張廷蘭就來一個吃幹抹淨,霍爾瓦特連一點毛都撈不着。
當然張廷蘭的惡毒心思是不會讓霍爾瓦特知道的,而且霍爾瓦特也不會相信幾個月之後,沙皇就會完蛋的。他心裡頭不斷的權衡張廷蘭的提議,這種做法沒有什麼特別的,其實就是俄國版的殺良冒功,在鎮壓俄國農民起義的時候,沙皇的軍隊也沒少幹這種事情,霍爾瓦特也是輕車熟路。
“張,你能保證不會走漏消息麼?”
“當然能保證了,實際上從俄國逃到東北的僑民之中,有很多人就是因爲政治原因,纔會跑出來的,我會幫着你拿到真憑實據,足夠堵住俄國政府的嘴,甚至會幫着你申請沙皇的勳章,一切只需要你點點頭,名利就全都到手了,該怎麼選擇,就看你的了!”
霍爾瓦特突然深吸了一口氣,聳了聳肩,笑着說道:“張,你說我還能拒絕麼?我建議爲了咱們的合作,一起幹一杯!”
說話之間,霍爾瓦特又喊過來兩個侍女,和剛開始的那個並不相同,不過身材依舊惹火,給兩個人斟滿了濃烈的伏特加,張廷蘭和霍爾瓦特都喝了滿滿的一杯酒,一項交易就達成了。
張廷蘭擺平了霍爾瓦特,夾皮溝那邊就可以動手了,張作相爲了保險起見,讓孫安虎親自帶隊過去,整整一個團的人馬,將礦區全都封死了,裡面的俄國人都被抓到了一個山谷之中,四周都是士兵,荷槍實彈的盯着他們。
這幫俄國人從來沒有想過這麼一天,除非中國人瘋了,不然他們敢對沙皇陛下的子民動手麼,這些年來,只有義和團這麼幹過!
俄國政府不會不管他們的,偉大的霍爾瓦特總督已經會出手干預的,隨時都會有俄國軍隊,向潮水一般涌來,就在他們滿心期盼的時候,終於那些中國士兵有了動作,他們衝進了山谷,清脆的槍聲隨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