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一行五人在秋水門築基長老秦煙兒的帶領下離開宗門,趕往三千里外的馮家觀禮。
“小子,以後行事要小心,不要鋒芒太露。你這等沒有後臺的煉氣期弟子,隨時有可能被高階修士幹掉。”站在一條几丈長的寬大飄帶上的築基長老秦煙兒背對着古云,卻用神識傳音。
感覺到身後站立的古云大驚失色,充滿戒備的樣子,她繼續神識傳音道:“你不要裝作不會神識傳音,爲了你這次成行,我和你柔紅葉師叔可是給掌門師兄下了擔保書!”
“敢問師叔怎麼會斷定我已經達到築基初期神識,能夠神識傳音的呢?”對方既然把話說道這個份上,古云也沒有再隱瞞自己的神識修爲,通過神識傳音問道。
“你回來的第二天,鎮守火銅礦的溫大路長老派人送回一封緊急玉簡,他查出雙劍堂掌門谷從平的三階靈鶴和巫族的二葉法師都死於你手上。一個普通的煉氣期十二層弟子能夠殺死築基初期前輩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大晉國超級宗門中,擁有上等修煉功法和極品法器及其他武器的核心弟子,他猜測你是哪個超級宗門派來的臥底弟子,圖謀不軌。對了,能夠在二葉法師的咒語下生存,沒有超越對方的神識是活不下來的。這些理由夠了吧!”秦煙兒依舊沒有回頭,只是通過神識說話。此時,其餘三名同行的秋水門煉氣期弟子誰也沒有發覺他們的神識波動。
古云只有低頭苦笑,前幾天面對侏儒銀石法師的鎖心咒,由於經驗不足,要不是躲在識海中神奇的龜甲相助,即使自己神識超越對方,恐怕也已經掛了。突然間想到那溫大路怎麼會知道自己殺了靈鶴與二葉法師呢?除非···他的心猛然地收縮幾下,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呵呵!說出你的秘密,也不至於反應如此劇烈!”站在長絲飄帶最前面的築基長老秦煙兒神識打趣道。
“師叔見笑,剛纔我是想起一件往事,走神了。其實掌門師伯應該明白,如果我是哪一個超級宗門對付秋水門這樣的中等偏下的宗門,何必派來的核心弟子臥底,隨便來個金丹高階修士,豈不更省事。到時候,還怕秋水門敢反抗。”神色恢復正常,古云神識回答。
秦煙兒忍不住回頭打量古云一眼,接着轉回頭神識說道:“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這火龍山脈附近都屬於元嬰初期巔峰的老怪狂龍真君的勢力範圍,即使那些實力超強的門派,面對元嬰老怪多少還是要給點面子,不會明目張膽地強行收服,只好暗中使力。我看啦,你十有八九就是來自某一個超級宗門的核心弟子,我那師妹可就慘囉!”
“其實,只不過是我修煉的功法對於神識的成長很有幫助···”古云還想解釋幾句。對方卻快速地打斷他的傳音。
“好了、好了!你也別解釋。實話說,這次在掌門師兄那裡保你,主要是看在柔紅葉師妹的面子上。哎···她實在是可憐,剛剛築基成功,心上人就莫名失蹤,還要時刻防備一些無恥之徒的騷擾。築基近三十年,功力毫無寸進,一直停留在剛剛築基時的境界。自從你來到秋水門後,短短的幾個月,她全身發生明顯的變化,功力快速的增厚。在修真界,女修士前進的道路實在是太艱難···”說到最後,她擡起頭幾乎是喃喃自語。
前方几裡處巨大的靈力波動將秦煙兒的思緒拉回,她停住飛行飄帶,小心地將神識放大查探。
其實古云是同時發現前方的異常,只是沒有出聲,他擁有築基初期神識就已經讓一排人吃驚,要是知道他早已達到築基初期巔峰,還不倒在地上。
“一名築基後期的散修正在全力攻擊寒陽寺的元音大師,我們還是繞道走安全。”秋水門的築基長老秦煙兒回頭對身後幾名煉氣期弟子說了一句,眼神之中居然有徵求古云意見的意思。
“是啊!築基後期修士不是我們能夠招惹的,元音大師只有求佛祖保佑了。”他毫不猶豫地勸秦煙兒離開此地,免得引火燒身。心想,中度赤色修爲的元音大師都抵擋不住,他可是相當於築基中期巔峰的修士,自己何必摻和呢!
不料,隨着一聲響亮的佛號直插雲霄,遠處處於苦鬥的元音大師傳來一句話,使得秦煙兒頓住當場。
“來者可是秋水門築基長老秦煙兒一行,在下寒陽寺元音有禮了。我面前可是大晉國修士人人皆要斬殺的食嬰教餘孽,兩人聯手,一定可以除此邪魔。”話語之中帶有一絲焦急。
此時的秦煙兒是進退兩難,進吧,加上她也不見得打得贏築基後期的食嬰教修士;退吧,一旦傳出去,秋水門的名聲可就毀在她身上。
一千多年前,大晉國修真界突然冒出一個食嬰教,教內修士專門靠吸食即將出生的嬰兒精氣來修煉魔功,都是一屍兩命,特別是懷孕女修士肚中的嬰兒最受喜愛。剛開始,沒有人在意,但幾百年後,隨着食嬰教的壯大,加上修煉速度快,幾乎沒有瓶頸,所需嬰兒的數量急劇增加。終於在三百年前,所有宗門聯手展開大規模的圍剿行動,經過幾十年的追剿,絕大多數食嬰教的修士死亡,只有極少數從此躲在荒蕪之地,苟延殘喘。
由於食嬰教的所作所爲實在是過於殘忍,人神共憤。後來,在大晉國修真界形成一條共識,只要遇見食嬰教餘孽,哪怕是仇怨極大的宗門之間,也要暫停紛爭,聯合追殺。而且,修煉食嬰教有個巨大的特徵,那就是他們的頭和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模一樣,很好辨認。
“那就去吧!逃了就怕以後道心有隙,不利修行。”聽完宗門長老秦煙兒的簡單講解,古云握緊拳頭,這種邪惡之徒,只要有機會必殺之。
寒陽寺的元音大師全身赤光閃耀,滿臉通紅,指揮着禪杖全力地抵住一把慘綠色的頂階彎鉤法器攻擊。不遠處的樹下,兩名寒陽寺煉氣期小和尚躲在一個半透明的巨大鉢盂法器內,嘴脣烏黑,全身發抖。
散修模樣的食嬰教修士頭上帶有一頂能遮住神識的黑色斗笠,看到秋水門一干人過來,陰慘慘地笑道:“來吧,越多越好,老子現在改胃口了,只要是女修士,我都要吸乾你們的精氣,啊啊···”
無比陰森的語氣加上他說的話,使得秋水門女弟子杜巧亭當即作嘔。
“你在一旁照顧好同門,我去幫忙!”話音未落,秋水門築基初期巔峰長老秦煙兒的長絲飄帶就已經卷向對方的慘綠色彎鉤。古云等四人立即祭起法器,全神防備,對於築基後期修士的厲害,他們多少知道一點。
有了秦煙兒的相助,寒陽寺的元音大師立即精神大振,爆吼一聲。藉着對方的法器暫時被柔軟的長絲飄帶纏住,催動禪杖攻向食嬰教修士,帶動一股颶風。
“轟隆”巨響聲中,禪杖撞擊在對方的上品盾牌防禦法器上,立即倒飛而回,順便攔住已經擺脫長絲飄帶纏繞的彎鉤法器,再次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第一回合,雙方算作是打個平手,但對方顯然還有餘力。
“當心他的飛蛾,劇毒!”寒陽寺的元音大師高聲提醒,幾十只灰色的肥大飛蛾正快速地靠近古云幾人。
他們幾人知道,稍有不慎,就會和躲在鉢盂法器內的兩個和尚一般。一時間,防禦法器被全力催動,飛劍也立即出擊。
灰色飛蛾卻極有靈性及速度,法器根本無法瞄準,害得高無牙與李洪波的飛劍還差點撞車,好在他們反應敏捷,沒有丟人現眼。
幾十只灰色飛蛾急速地繞着幾人繞圈,尋找縫隙,一層層極淡的灰色粉末留在半空中漂浮。那邊,二對一的元音和秦煙兒漸漸落入下風,被頂階彎鉤法器壓制住。
幾條火龍憑空出現,忽地一下吞沒幾十只灰色飛蛾,轉眼,飛蛾平安無事地飛出火海,繼續圍繞衆人穿行,身上掉落更多灰色粉末,白白浪費古云的幾張火龍符。
“師弟,飛蛾不怕火啊!像這樣不是辦法,只要稍許收力,那些灰色粉末就會突進來,全力催動防禦法器又堅持不了多長時間。”高無牙滿臉焦慮,又不好意思逃離這裡,心中希望古云想出兩全齊美的辦法。
“不是飛蛾不怕火,而是火龍符內封印的火靈力不足,要是捉到三足金烏作爲火種,收拾它們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這是古云心裡的想法,當然不會說出來,但他確實在想辦法。
周圍溫度急劇下降,一個巨型冰罩一舉將飛蛾連同秋水門四人蓋住,並且,不住地向中間合攏收縮。很快,飛蛾就夾在冰罩和全力催動的法器之間,空間越來越小,不時地傳來飛蛾撞擊冰罩的“撲撲”聲。
“一羣無知小輩,寒冰豈能傷到灰鳳娥,哈哈!”佔據優勢的食嬰教築基後期修士在遠處大笑起來。直到他看見許多灰鳳娥撞在冰罩上後,翅膀頓時被粘住,接着頃刻間變成一隻冰娥。他憤怒至極,彎鉤法器全力猛攻元音和秦煙兒兩人,企圖逼住他們後,過來消滅古云幾人。要知道,養活這些異種灰鳳娥,他可是下了血本的啊!
元音立即明白對方用意,雙手合什大吼一聲:“金剛伏魔!”一團赤色光芒從他腦後升起,轉化爲一個巨型金剛虛影,只是模樣和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