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意外啊……現在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反而捨不得把你煉成血傀了。”
這十多具血傀,是李宏近期耗費巨大心血方纔煉成,轉眼間卻被葉純陽消滅掉,他內心也有着巨大的震驚,但很快便恢復平靜了,並且對葉純陽產生了強烈的好奇之心。
此人不知是什麼來路,竟然手段層出不窮,每次都能帶給人意外。
葉純陽不想多說廢話,上百道妖魂圍繞在身邊,加上白霧籠罩,讓他若隱若現,散發神秘。
不過經妖魂一陣圍攻,衆修士原本尚有二十多人,如今便只剩下十人不到,幾位公主中更只剩下宣陽公主、八公主和十一公主,可見方纔一場圍殺的慘烈。
“本來是想到了樹洞頂層之後,再啓動血影魔火陣把你們煉化,可惜也只能提前了。”
李宏自言自語,似在感嘆着什麼,隨後就見他口中唸唸有詞,四周風聲急動,手中的赤血令再次發出刺目的神光。
見狀,葉純陽心神一凜,悄然握緊了法器。
這一幕,讓他想起了當晚在破廟中與曲無顏鬥法的情景。
對方激發赤血令後,自己險些被俘虜心神,如今李宏手法一致,只怕也在啓動什麼驚人的法力。
但事情的發展,遠比他預料的更快,幾乎在李宏驅動赤血令的剎那,周圍轟然巨響,傳來驚人的靈壓。
然後就見數道赤紅的血火,若巨劍般自地底鑽出,於空中繪成鎖鏈,籠罩衆人之上。
赫然是此前那青衣人催動的“血影魔火陣”。
但此刻看來,李宏所驅動法陣威力,遠青衣人更強大數倍,而且有一點不同,先前兩人是以陣旗驅動,如今李宏卻是以赤血令爲陣眼,直接釋放出來。
由此葉純陽也看明白了,真正的“血影魔火陣”其實正是收錄在這赤血令中,方纔那青衣人只不過是得到了陣法的拓印版,威力不足原陣的十分之一。
這恐怖的血火,方纔他們已經見識到,當場就把青衣人與其師弟焚成飛灰,若是被其沾染半分,只怕下場也與他們無二。
登時,衆人凝神戒備,靈力與法器都毫不保留的催動起來,此時卻見那李宏面露譏諷,緊接着他們當中突然傳出了慘叫。
“八姐!”
宣陽公主與十一公主大驚,不遠處,四公主則是一臉癲狂痛快的表情。
八公主身體蔓起詭異的血紋,一股股赤紅的血火從她眼睛口鼻中噴射出來,當場化爲灰燼。
“下一個,到誰?”
淡淡的話語傳出,衆人只覺耳邊如寒風侵襲,全身泛起刺骨的涼意。
這“血影魔火陣”太過詭異,全無蹤影,他們完全不知道那可怕的血火是從何處出現,下一刻又會降臨到誰的身上來。
十一公主與八公主素來走得親近,眼睜睜看着後者就這麼被血火焚燒,她一時驚慌失措,就連身邊兩名供奉也神色緊張起來,生怕下一個會輪到自己。
也許是人越害怕什麼,越會遇到什麼。
就在八公主與其兩名供奉心神緊繃之時,突然噗的一聲,一道血火從背後竄了出來,狀若兇猛的火蛇,瞬間將一名供奉捲了進去。
此人是個身形清瘦的中年,修爲已達煉氣七層,在血火出現的剎那,他如臨大敵,立即轉身把一個海碗大小的鉢盂丟了出去。
這鉢盂一件有吸攝之力,似乎是用來收妖的法器,一經祭出立即煥發燦燦金輝,一個個形狀詭秘的符文字體浮現出來,把“血影魔火陣”的血火都給逼退了三分,展現出不俗的威力。
這供奉頓時一喜,看來這所謂的陣法也不怎麼樣,即便是神出鬼沒,只要心有防備便威脅不到他,方纔八公主只是死於出其不意罷了。
如此想象着,他供奉更加賣力操控鉢盂法器,與血火糾纏起來。
可下一霎,他臉上突然凝固,背後出現一個血色火焰的圖案,隨後也與先前的八公主一般,雙眼噴出血火,血肉骨骼迅速融化,連帶着他那鉢盂法器,也轉眼化成一堆灰燼隨風飄散。
衆人倒吸冷氣,本以爲此人可以和“血影魔火陣”抗衡,沒成想仍然落得一樣的結局,如此更讓他們人心惶惶,臉上露出不安。
“呵呵呵……大約你們還不知道,其實欣賞別人的驚恐也是一件神美妙的事情。”
李宏看着衆人,露出和煦的笑容,彷彿衆人在他眼中已是落網之魚,可以隨意宰割。
在他淡然的注視下,人人自危。
“血影魔火陣”無形無跡,神出鬼沒,讓他們有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悲涼,即使有心逃走,卻不知該逃往何處。
葉純陽靜立場中,面無表情的看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而此時李宏像是把他忽略了,並未操控法陣攻擊他。
反倒是一旁的沐雲殊小臉蒼白,眼中透出緊張。
此刻她的氣息在隱隱減退,功法已經到了弱化期,心知若在拖延,恐怕自己將難以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她看了看葉純陽,傳過去一道音訊:“等會兒我施展神通破陣,你帶着宣陽公主趁機突圍!”
沐雲殊露出凝重至極的表情,事到如今,也只能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了。
葉純陽聞聲面色不改,仍然低着頭,不知在看什麼。
沐雲殊氣得咬牙,但此刻局面她並無時間細想,單手祭起一張神劍符就要衝出去。
但這時,她背後突然傳來一股涼意。
砰的一聲巨響,一道血火從地底暴射出來,似火山爆發一般帶着毀滅性的威力。
沐雲殊手中的符籙還未祭出,便被血火吞沒,化爲火光升空。
沐雲殊這一驚非同小可,符籙經過煉符師精心刻畫,更何況她這是中級符籙,無論法力還是取材均是上佳,這血火不知究竟是爲何物,竟然能把符籙吞噬。
而將其符籙焚燒後,那血火竟又再次消失無蹤。
她不甘服輸,乾坤袋內再次有了符籙飛出來,此舉讓衆人再次驚呆,暗想此女究竟是富有到了何種程度,符籙竟然能當作廢紙似的丟出來。
但還未等她往符籙注入靈力,忽然傳來李宏淡淡的輕笑聲:“能有如此之多的符籙,看來你是仙道七大派的弟子,真是可惜了,若你安分的待在外邊興許可以留住性命,偏偏進來此地送死。”
“死”字未落,沐雲殊背後再次有了狂風倒卷,那消失的血火再次出現,但此次聲勢更大,從地面衝出後立即化爲火幕張開,聲勢之大,驚天動地。
在其包圍下,沐雲殊竟似被禁錮一般,發揮不出半點靈力。
她小臉煞白,在這巨大的火幕中感到了恐懼,眼睜睜看着赤紅的火焰捲了過來。
就在她閉上眼,絕望的等待着死亡來臨的時候,突然身體好似騰雲駕霧一般凌空飛了起來。
然後,她就看到那火幕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反而是一個鬼魅般的人影,在其中飛速穿梭,帶着數道寒光,把火幕斬得噼裡啪啦直響。
那人影快速至極,每當血火重新隱入地底,他竟也跟着消失不見,只能隱隱聽到法陣中不時有打鬥的聲音傳來。
從火幕下救出沐雲殊的人影,自然是葉純陽,若換做是別人,他自然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去救人,但這小師姐畢竟與他有過贈寶之情,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去送死的。
“嗖”的一聲,他身形若閃電般顯現出來,向身後衆人大聲道:“此道魔陣是以操控地下靈力將人鎖定,大家只要御器上天,此陣便無法造成威脅。”
話聲方落,他又再度消失,與血火纏鬥在一起。
此前與青衣人交手之時,他便感覺到“血影魔火陣”的詭異,似乎是將血氣隱入地底,以此對修士進行感應,原本他尚不能確定,不過在李宏操控血火攻擊沐雲殊時,他便已清楚感知出來,只要脫離了大地,這些血火就無法鎖定他們。
衆人聞聲一震,他們當中也有一些人修爲達到煉氣八層,李宏也是因此忌憚,所以才催動法陣對他們進行大範圍的攻擊。
此刻聽葉純陽所言,他們立即托起身邊的同伴,馭動法器衝向半空。
“公主快走!”
沐雲殊神色驚疑不定,但她最終選擇相信了葉純陽,至少從方纔後者出手相救來看,他應該不會對自己不利。
果然,在尋找不到目標後,這些血火噴發的節奏變得紊亂起來,在各地盲目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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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
看葉純陽竟找到“血影魔火陣”的漏洞,李宏勃然大怒,赤血令往地上一拍,那些隱在地底的血火悉數爆發出來,若神虹般扶搖上天,讓葉純陽飛遁的身形,也不得不停頓下來。
眼見周圍這般汪洋火海,葉純陽心中凝重到了極點,顯然他找出法陣的破綻讓李宏動了真怒,準備動用最強的手段擊殺自己,以這法陣之威,即使他靈力再渾厚也難以破禁。
這時,突然天空轟隆隆巨響,腳下的大地也跟着搖顫。
包括葉純陽與李宏在內,所有人均是被這突然的驚變吸引。
擡頭望去,只見天幕如被撕裂的布帛,斬開一道道猙獰的縫隙,無窮無盡的風暴從中涌了出來,就連附近許多通向樹頂的枝幹蟲洞都被一一折斷,發出驚人的爆炸聲,讓這寶庫再生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