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六十

“笑陽昨日睡得可好?”

“好好好。只是比起笑陽來,清明大概也睡得挺不錯吧?”

“那還是託笑陽的福呢。”

“哪裡哪裡~清明何必客氣?有什麼用得到笑陽的地方儘管吩咐就是了。”

“豈敢豈敢~只是這種事呢,笑陽以後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咦?昨晚那場戲,有什麼地方讓清明不滿意的?”

“笑陽啊,要製造曖昧呢,任何小細節都是很重要的。”

“那還要請教清明?”

“在那種情況下呢,笑陽應該想辦法制造‘公主抱’,而不是‘扛麻袋’。”

“哦?這個‘扛麻袋’倒是比較形象,只是何謂‘公主抱’呢?”

“呃……就是像抱公主那樣打橫抱。”

“原來如此。不過清明這一點倒是難爲笑陽也難爲他了。”

“此話怎講?以笑陽的那張利口,誘拐他來個‘公主抱’應該不是很困難吧?”

“的確不是很困難。不過清明啊……”

“笑陽但說無妨?”

“就算他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啊。清明可當誰都瘦得跟你一樣,可以讓人輕輕鬆鬆就來個‘公主抱’麼?笑陽好歹也一堂堂八尺成年男子,他昨晚把我扛到客房時已經滿頭大汗了,更何況‘公主抱’乎?”

“……”

“呵呵……”

又是一個比我高的。昨晚韓笑陽就住在了江南小築,這幾天爲了演好這場戲,他一共來了大概四五次的樣子,以後可得讓他少來,以免引人起疑。

不過反正文武三甲面聖之後就會分配到軍營裡去了,他再想多來幾次也不成,而且爲了讓馮子薔把主要注意力從莫離身上轉到韓笑陽身上,還得再來那麼幾場才行。到時候莫離到了韓將軍帳下,就沒什麼見面的機會了。就算馮子薔要偷偷跑過去見他,還有韓笑陽盯着呢。在此之前,還是讓莫離跟韓笑陽泡在一塊兒吧。再怎麼說韓笑陽的思維方式跟我差不多,他身上也不會出什麼“意外”。

就在此時,莫離過來了。我正想叫他去和韓笑陽“增進感情”,沒想到他卻帶來了一個意外性的消息:莫非回來了,還帶回了“紅蓮”。

自從派莫非去追蹤拿“紅蓮”的人,沒想到出門之後三個月,便失去了消息。之後便派人去尋找,卻一直沒有他的下落,整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今日卻突然回來了。據說剛纔江南小築門口來了個趕着一輛普通馬車的農婦,敲開門以後拿了有鳳來儀的牌子來找楚清秋。楚清秋不在,去見他的是莫離。那農婦卻說是車上的人要找楚清秋,莫離過去一看,沒想到竟是失蹤許久的莫非。

我讓韓笑陽先回去,然後立刻和莫離趕了過去。莫離講起了莫非的情況,卻是讓我大吃一驚。據說見到莫非時,他形容憔悴,面色死灰,而且雙手雙腳都被人挑斷了經胳,武功盡失。

聽到時已經夠讓我心驚膽顫,而見到他本人的時候,我才知道莫離的形容已經是很保守的了。莫非昏死在牀上,臉色比牀單還白,牀單上到處都是血。蔣醇玉正在爲他包紮身上的傷,所以將他的衣服脫掉了。原本結實壯碩的肌肉已經像脫了水一般地枯萎了下去,全身上下佈滿了恐怖的傷痕。每一道傷痕看起來都十分眼熟,因爲在有鳳來儀的地下審訊室裡的囚犯身上也會出現相似的傷痕。上次因精神上的問題從昏迷中醒來之後,覺得鏡子中的自己好恐怖。可是現在,看到了莫非的樣子,比那時候的自己恐懼了數百倍,甚至數千倍。

我們默默地呆在一邊,蔣醇玉在給他包紮、鍼灸,然後我們便安靜地給他打下手,弄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完。吩咐人下去煎藥,然後讓累壞了的蔣醇玉坐下來休息。蔣醇玉這才向我們講了他的具體情況。

“雙手雙腳的經胳被人挑斷,大概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而且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剛纔我剖開了他手腳的皮肉把筋胳重新接了回去,但是已經太晚了,就算好了之後大概也不能用上什麼力,以後能不能走路還是個問題,手也不能拿重的東西。他大小腿的腿骨都曾經被打斷過,之後沒有得到治療,就這樣從斷口接着長歪了。我也已經用內力給他重新自傷處打斷,再接了起來。還有很重的內傷,這個要用藥物慢慢調理。氣海穴被破,以後再也無法練武功,不過以他現在的身體來看,就算沒破也練不了了。再來就是皮外傷,他的身上你們剛纔已經看到了吧,幾乎沒一處好皮了,都是用刑的痕跡。還有……還有就是……”他猶豫了許久才終於說出來,“他的……穴口……裂傷很嚴重。應該是……姓氏(通假詞= =)所至……”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咬住了下脣。顫抖的雙手卻一左一右分別被兩隻感覺不同的手握住。我向他們點了點頭表示我沒事,然後問道,“他的傷多久能好?能恢復到什麼程度?”

“兩月之內不能移動,這期間我要用針藥給他治療,最好是讓他處於昏睡狀態,否則疼痛難忍。之後需靜養少則半年多則十月方能下牀,靜養期間最好是找處清靜乾燥的地方,他的傷就算大好了之後,一遇到天氣變化或是梅雨季節就會劇烈疼痛,更不用說像江南小築這樣溼氣這麼重的地方了。靜養之後能恢復到什麼程度,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就算是最好的情況,大概他的後半生,也不能站起來了。”

“我馬上叫人去準備,送他到乾燥的地方……”

“現在不行,”蔣醇玉道,“我剛將他的斷肢接上,用藥物穩住了他的內傷。兩個月之內不能移動,在江南小築期間,就用藥物讓他持續昏睡吧,這樣一來就不會有疼痛的感覺了。”

“兩月之內他都不能醒過來嗎?”莫離道,“這樣一來,‘紅蓮’的情況……萬一那人找來……”

“到時候再說吧,”我打斷他道,“先想盡一切辦法掩飾他的行蹤。江南小築從現在開始進入一級戒備狀態。就算他現在醒來,大概也不想說什麼吧……”

莫離又向蔣醇玉道,“不是說莫非將‘紅蓮’帶回來了嗎?劍在哪兒?”

“劍?”蔣醇玉愣了一下,然後走到牀邊指着裡面一個用黑布包起來的大約五尺長的棒狀物道,“是不是那個?”

莫離正要彎腰去拿,卻被蔣醇玉攔住了。

“小心!”

“怎麼了?”

“那個東西古怪得很,”蔣醇玉道,“纔將他擡進來時他已經昏了過去,但卻死死抱着那把劍。我好不容易纔將他的胳膊掰開,正想將那劍拿走,誰知裹劍的布滑了下來,露出一段劍身。手一碰到劍身便感覺身上的力量被那劍吸了去,要不是放手得快,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所以我就讓它放在邊上,沒有去拿了。”

這倒是和末嗔大師對“血櫻”的形容相同了。莫離小心地拿着布包着的地方,將劍拿了起來。那劍通體黑亮,劍柄和劍鞘上的樸素花紋看起來像是上古時期的文字。莫離將劍放在桌上,然後用布包着劍柄將劍身抽了出來。沒想到劍身的材質也是黑色的礦石所做,泛着微黑的光亮。

“就是它了!”莫離有些激動地說,“那時就是這把劍!”

然後他試着向劍內注入內力,沒想到一陣黑光從他握住的地方泛起。莫離悶哼一聲,急忙放了手,長劍掉在地上發出沉重的響聲,小小地彈了一下落到我跟前。我本能性地彎腰將它撿起,才提了半尺便被回過神來的二人看見。

“翔!”

“主人!”

聽到二的人驚呼,我纔想起這劍的威力,急忙把他扔在了地上。蔣醇玉卻奇怪地看着我,一臉不可思議地說:“翔……你剛纔碰到它了……”

“主人……你……沒事吧?”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什麼感覺也沒有。剛纔的確是碰到了,可是卻並沒有被吸去力量什麼的。這又和在謝家時“血櫻”的情況一樣。

再次仔細看了看地上的長劍,我便蹲下身去撿。那二人正想阻止我,我卻擡手示意他們別過來。握着劍柄將劍擡起,劍太重,我只好用雙手纔將它從地上拿起來。此時劍身上微亮的黑光已經消失不見,這也驗證了我的想法——對於我來說,它只不過是一件普通的兵器而已。或許,不僅是它,而是十二神器全部。

將劍插回劍鞘中,我向蔣醇玉道,“醇玉,有沒有辦法讓莫非能暫時醒來一會兒?有幾個問題不得不問。”

“有倒是有,不過只能讓他清醒一刻鐘的時間。”

在蔣醇玉去配藥期間,我和莫離找到了送莫非回來的那個農婦。那是個大概五十左右的鄉下老婦人,因平時也做着農活,所以身子還算好,否則也不能趕了四十幾里路的馬車將莫非送回來。據她說大約是將近一個月前,她去河邊洗衣時看到了躺在岸邊幾乎就要斷氣的莫非。好心的農婦將他揹回了家,找來村裡的大夫給他治了傷。至於“紅蓮”,因爲看它用布包着,又被莫非緊緊抱在懷裡,想着大概是別人很重要的東西,也沒去動它。莫非醒過來之後就求着她將他帶到江南小築,還說如果他有個萬一,就讓農婦自己拿着牌子到江南小築來找楚清秋,把那布包着的東西交給他。虧得那老婦人心地純樸善良,向村子裡的大夫借了馬車,帶着莫非一路到了永安。我向她問起了進永安城門時的情形,她說當時向城門的守衛說是兒子得了重病,進城裡來找大夫的。

“大娘的大恩大德,在下先替家兄在此謝過。”

我和莫離單膝跪下向她行了禮,她急忙將我們拉起來道:“出門在外誰沒個三災五難的,這孩子在外面受了苦,現在能回家,好好地治傷,就比什麼都好了。”

我用重金謝她,而她卻怎麼也不肯收,只問我能不能幫她準備點回去路上的乾糧和清水。我留她在這裡住一陣子,她也不肯,說家裡現在是讓鄰居幫着照顧,得快點回去,也好快點還大夫的馬車。正和那老婦說着話,蔣醇玉便來說人快醒了,讓我們過去。

我讓那老婦和我們一塊兒去了。莫非已經醒了過來,見了我們張了張口,嗓子卻沙得說不出話來。蔣醇玉給他餵了點水,我將那老婦人拉以他跟前道:“是這位老人家送你回來的。”

“大娘……”莫非艱難地開口道,“大娘的救命之恩……莫非無以爲報……來日定當……咳咳……”

“別說了,孩子,”那老婦忙道,“現在回家了,自己安心養傷。”

然後又和他說了幾句話,蔣醇玉在一邊用眼神暗示我抓緊時間,然後便和莫離將那老婦勸住,帶她去其他房間休息。

“主人……”人都走了之後,莫非開口叫了我道,“主人怎麼……會在……在江南……小築……屬下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主人了……”

“說什麼傻話,”我急忙讓他別動,自己坐到了他身邊,“是我害了你……莫非……對不起……”

“主人……”

“你先別說話,我有很重要的問題問你。那藥只能讓你清醒一刻鐘的時間,之後你需要靜養,這段時間裡我們會給你用迷藥讓你一直睡着,你明白了嗎?”

他點了點了頭,然後我便問道,“我已經看到你帶回的‘紅蓮’了。除了它的主人,其他人碰到它的話會被它吸去精力,是不是?”

他點了點頭,我又問道,“你看到過它的主人使用它嗎?是否注入內力之後會泛出紅光?”

他又點了點頭,道:“‘紅蓮’……只有那人……才能使用……別人……即使得到它……也碰不得……就算用布包着……能將它拿走……只是……一旦使用……即使沒有……沒有直接碰到……也會被它吸去……精力……”

“那……‘紅蓮’的主人……你看到他的相貌了嗎?”

“主人……”他開口道,“此事……甚怪……那人的……長相……與……錦潤公子……十分……相似……”

我的頭一下子大了,然後又急忙問道,“你知不知道他的身體上,是否有一塊翠玉色的看起來像是龍的圖騰的東西?”

“主人是……如何知曉?”他瞪大了眼睛,“他的……腰後右側……的確有一塊……翠玉色的……花紋……看起來像……一條盤起的……龍……碗口大小……”

我定了定心神,然後輕聲問道,“莫非,還支持得住嗎?你回來這一路上……有沒有人跟蹤?”

他虛弱地斷斷續續地說道:“應該……在遇到那位大娘之前……就已經甩掉了……不然……他早就……已經……”

我看他的神志又開始迷糊起來,便忙對他道:“莫非,你安心養傷。此事是因我而起,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主人……這不怪你……”他喃喃地說着,“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主人……更……對不起……他……”

“莫非?”

“……主人……莫非求你……不要傷他……是我……對不起他……就算他將我……千刀萬剮……也是我……應得的……”

“莫非……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想的……不想背叛你……可是……我不能……背叛主人……救過我……和兄弟們的……那個人……我不能……背叛他……”

“莫非……你到底,遇到了什麼呢……”

“……雙……對不起……”

重複着最後這句話,他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我急忙叫來蔣醇玉,讓他好好照看着莫非,然後與莫離一起到書房去了。

“主人,莫非他說了些什麼?”

我搖搖頭,一言不發地坐靠在榻上,沉默了許久。莫離便這樣站在我身邊,同樣一言不發地陪着我。不知多久之後,楚清秋這纔回來,一見到我就大喊:“主人主人!出大事了!”

“叫什麼叫?跑哪兒去了現在纔回來!”

他見我口氣不善,便乖乖地閉了嘴,求救似地望着莫離。莫離將莫非的事詳細地給他講了一遍,他大吃一驚,連忙按我說的去吩咐江南小築各方面都進入一級戒備,然後再安排了那老婦的住處,又着人去收集蔣醇玉要用的藥材。等他忙完了,天都黑了,這纔回來聽我是否有其他吩咐。

我和莫離一直在研究那把“紅蓮”。因爲只有我能碰它,所以便一直將它帶着,不過對於我來說也的確是太沉了點。與“血櫻”的情況一樣,我碰到它時非但不會被傷害,反而會將其上的光華盡數吸走,而自己卻沒有絲毫感覺。當時碰到“血櫻”時,我只認爲是巧合而已,不過同時發生在兩件神器上情況相同的“巧合”,也巧得太離譜了。

結論如下:

如果不出意外,其它的十二神器也和這兩件一樣,不會傷害到我。神器的主人將神器拿在手中之時會增加它的力量,而我拿着的時候正相反,不但不會增加力量,神器的力量反而會被我所吸收。

十二神器的主人說不定都長了同一張臉——錦潤的臉,且身體上有翠玉色的盤起來的龍的圖騰。如此一來,錦潤的失蹤就說得清了,呤龍門——也就是西錦皇室,在找十二神器和它們的主人,錦潤也定是因爲這個原因被他們帶去了西錦。不過錦潤身上是不是也有那樣的圖案我就不知道了,雖然一起住了五年,但他的裸體我可沒看過。

還有當時在東溟邊界時我殺的那人,他也長得和錦潤很像,但卻不知道是不是身上也有圖案。如果他也是某件十二神器的主人,可他已經死了,不就有一件神器沒主了嗎?這樣的人是隻有十二個?還是說死了一個還有其他的候補?

當時那人來的目的是想活捉我,而我又對他們有什麼用處?

西錦皇室收集十二神器到底想幹嘛?

疑問一個接一個,卻無法解開。莫非要兩個月之後才能醒來,“紅蓮”的其它具體情報也只能等到那個時候再來問個清楚了。我讓莫離將“紅蓮”拿到密室中放好,這才發現楚清秋已經被我們遺忘在一邊好久了。

我把他叫過來,談了會兒莫非與呤龍門的事,讓他寫封信發給宋寧。他告訴我送莫非回來的那老婦堅持明天一早就要走,我想了想也答應了。現在正值多事之秋,江南小築進入一級戒備,最好不要有閒雜人等。那老婦不肯收謝禮,我便叫楚清秋明天派兩個人把她送回家去,一路上好生照顧。

“哦,對了。”我這纔想起,然後問他道,“你回來的時候說什麼大事不好了?今天你一大早就跑得不見人影,幹嘛去了?”

“主人啊,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我當然是一大早就去給你看皇榜去了。”

“皇榜?”

“主人,你怎麼又忘了,”他苦着張臉道,“今天可是殿試發榜的日子。”

“哦,”我這纔想起今天已經十月十五了,的確是今天發榜,“那你說大事不好了,是因爲我沒上榜?”

殿試一百名,上榜的只有前三十名,這三十個人今後的工作將安排在皇帝身邊,也就是政治權力的核心處。其他七十名統一到吏部安排,要麼留在六部,要麼分到地方。

“沒上榜就沒事了……”他嘆道,“主人,你是第二名,今科榜眼。”

“咦?不是應該是狀元嗎?”我奇道。雖然第二名已經很不錯,但是卦上說的三元及第怎麼一元也沒中啊?

“呃?”楚清秋愣了一下,“爲什麼會是狀元?狀元是王晉汐。”

“……你接着說吧……”那個呆子寫的東西會比我那個好?

他繼續道:“看了榜之後,我又覺得是不是哪裡搞錯了,所以就又到王老學士家問個清楚。結果你猜王老學士怎麼說?”

“怎麼說?”

“他說在討論三甲的時候,本來是主人你的文章獨佔鰲頭的。”

廢話。先進了好幾千年的頭腦,那個幕後黑手還不給個第一?

“那又是爲什麼沒得第一呢?”

“因爲主人你題目寫錯了。”

“啥?”這回我呆了,“不是論商嗎?”

“是商、論!”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咬牙切齒地說,“□□開國以來……不,是自科舉以來第一個把題目寫錯的人!主人啊,這斗大兩個字,你怎麼就把它看反了呢?”

我回憶了一遍當時的情景。考官上前將橫幅拉開,上面只有兩個字:論商。因爲看到這個不符合古人常識的題目而陷入了長長的深思之中,思完了之後決定壓那個幕後黑手那邊,於是提筆開寫。一切都順理成章,只不過……

由於當時被題目震憾到了,下一刻馬上便進入了沉思狀態,所以在潛意識中便按我一向的習慣將那橫幅上的字從左往右看,事後又沒覈對……

這裡是古代呀是從右往左看呀題目應該是商論呀……

一堆黑線從頭頂壓下來。居然因爲這個烏龍事件而使我與那個傳說中的狀元無緣……天哪!地啊!竇娥比我還冤啊!!!!!!!!!!!!!!!!!!!!!!!

會試時的題目也是橫幅,之所以沒看倒是因爲當時那題目有八個字,從左往右讀不通。而這“商論”和“論商”都讀得通,當時的思維又被一堆亂七八糟的推理佔去了,這可真是……

不是老天不長眼……是我自己不長眼……|||||||||||||||||||||||||||||||||||||||||||||||||||||||||

“呵……呵呵……介個……不都一個意思嘛……”

“意思一樣有什麼用?題目都寫錯了,本來連內容都不全看就可以丟到一邊的。只是改你卷子的正好是王老學士,在丟掉之前看到了正文第一句,然後被那句話吸引了,這才破例讀了下去。不然你的卷子早就被扔到廢紙堆裡了。”

好險啊……王老頭……哦不,王老學士,多虧你惠眼識珠啊~

“雖然從內容來說,你的文章的確應該是第一,連王老學士自己都承認他永安第一才子的兒子寫得比你差遠了。但你把題目都寫錯了這也太離譜了點,經過衆人的討論,最終還是肯定了你的文章,不過因爲那種低級錯誤的緣故,狀元就沒戲了。”

原來是因爲低級錯誤,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