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三四 妄議國事者

營帳之中。

一時間沉寂了下來。

只有陳芝雲原來一向溫和的臉龐,漸漸冰冷,逐漸冷漠。

白曉深吸口氣,雙手往前一攏,施禮道:“屬下跟隨將軍也有十餘年,在近些年來,將軍忠於樑國,卻倍受打壓,但凡本軍將士,無不心中憤恨……”

“再想那鄧隱,雖是大將,但才能不如將軍,名聲不如將軍,卻能執掌十萬大軍,今官拜大將軍,比您還要位高一籌,他依靠的是什麼?”

白曉咬着牙道:“便只是因爲他成了太子殿下的爪牙。”

“大膽!”陳芝雲目光稍凝,喝道:“太子殿下,乃是國之儲君,你區區一員小將,也敢妄論?”

“大庭廣衆之下,屬下自然不敢,但既然帳中只有將軍和華老先生,也非外人,屬下便妄論一回。”

白曉沉聲道:“屬下這些年來,見太子殿下行事,早有不滿,他身爲樑國執政之人,然而私心太重,凡事不公。”

“在這些年來,將軍敬他是太子,百般忍讓,但此前還算留有幾分顏面,將軍忍下了不公之事,也便罷了……”

“但自從設局伏殺月妃之後,皇上逐漸恢復,太子出手也愈發狠辣,難道您看不出來麼?”

白曉不待他回答,便即答道:“以您的智慧,早已看出來了,太子是不願放棄手中的皇權,不會願意他那老父親******但將軍自認爲臣子,便要忠於國君一人,那必是太子最大的阻礙,我觀太子耐心逐漸消去,如今鋒芒漸生,若到了最後,必有殺局,而這一次,屬下便是害怕有殺局埋藏其中,才冒險行事。”

陳芝雲頓時拂袖,低沉道:“你一員小將,膽敢妄議國事,單憑這點,就是死罪。”

“屬下不敢妄議國事,但這是關乎白衣軍之事,便不得不說。”

白曉深吸口氣,說道:“將軍也同樣看得出來,皇上已經不如當年,他其實已經比不得太子殿下,現如今,將軍若是願意依附太子殿下,讓這樑國全數歸於太子,也便罷了……可您不願皇位更替,不願皇室流血,不願樑國動盪,只想維持現狀,讓皇帝掌權,使太子爲儲君,這是太子所不能容忍的。”

“這些年的局勢,對於將軍而言,已經極是惡劣,日漸惡化,而在月妃一事後,皇上日漸清醒,太子行事愈發狠辣,處處針對,俱都對白衣軍極爲不利,幾乎要撕破顏面。”

“這一次那文先生作爲太子謀士,暗中派遣二百餘人,護送物事,卻不敢示之於衆,必有暗中謀算。”

白曉後退一步,躬身施禮道:“若是那當中有着什麼制衡白衣軍的消息,有着什麼陰謀詭計,我等怎能容忍得住?將軍認爲猜測不實,不能妄動,不願徒造殺孽,但屬下着實無法容忍此事……”

陳芝雲握着拳,沒有開口,但臉色難看。

旁邊老者臉色微變,他跟隨陳芝雲多年,自是看得出來,此事已是犯了大忌。

平日裡溫文爾雅如他陳芝雲,展露出這般模樣,也是惱怒到了極點。

陳芝雲本身便是書生文士,後來執掌兵權,也善於謀略,許多事情他並不是不能知曉,而是不願知曉。

如今這些他所不願多想的事情,被白曉生生揭開,這位當代名將,臉色也不甚好看。

……

營帳之中,寂靜的氣氛,幾乎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白曉看着陳芝雲的臉色,心中也知,這一次着實犯了大罪,但也只得硬着頭皮下去。

就憑這次領兵外出,擅自行事,放在軍紀嚴明的白衣軍當中,論罪便足以杖殺。

更何況此去截殺的還是樑國精銳,也是犯了將軍心中的大忌。

再加上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論。

三條罪責,每一條都是足以要命的。

若真要論起來,數罪併罰,他白曉就是有九條命,都要盡數滅掉了。

白曉心中知曉,哪怕陳芝雲一向待他極好,甚至視如己出,但此時此刻,這一番言論,心中多半已是讓這位將軍震怒到了極點。

若說前一條軍紀,或許還能網開一面,但憑着後面的言論,大逆不道,妄論國君,對於將軍來說,更是大忌之中的大忌。

這一次若是處置不好,便要重新再死一回了。

而這次死了,多半就沒有了依附在神符上面,借而存活在世的機會。

白曉深吸口氣,略微咬牙。

既然已經大逆不道,那便一條路走到底去。

反正這許多言語,早已積蓄心中十年之久。

他雙膝跪下,喝道:“既然屬下將死,那便大不敬一番。”

……

洞天福地之中。

饒是清原這位人仙,到了此時,都不由得爲之凝重。

儘管在道行高深的人物眼中,這三個人沒有什麼道行,場面也微不足道。

但在清原眼中,這一場言論,必然會讓樑國局勢都有幾分變化,甚至,也關乎着今後無數年的變化。

“這就是白繼業的想法?”

清原低聲自語道:“好大的手筆。”

……

營帳之中。

老者心中隱約猜測出了什麼,臉色陡然變得蒼白,雙手都略微顫抖了一下,他看着那個年輕人,不禁暗暗驚駭。

陳芝雲面貌白皙,文弱而秀氣,但掌權多年,並有蓄鬚,威嚴亦是不低,他默然不語,面無表情,但眼中的光芒,已是極爲凜冽。

“大不敬?”

陳芝雲拂袖道:“好!今日我便聽一聽你這大不敬之言!”

旁邊那老者倒吸口氣,往前半步,口中動了動,便要勸說。

此刻最好的做法,便是讓白曉閉嘴,制止他再開口說出什麼大逆不道之言……要麼直接便給白曉治罪,以軍法處死。

這種大逆不道之言,最好杜絕於開口之前,莫說與之交談,就算只是旁聽,都是死罪!

但是陳芝雲略微揮手,示意老者不必多言,纔看向白曉,道:“本將軍倒想聽一聽,你能說出什麼謬論來?”

白曉深深吸了口氣。

他是源鏡城白家的人。

但十餘年來,白繼業不曾與他聯繫過,他也銘記家主所言,真正把自己當作了白衣軍的人。

甚至有些時候,他幾乎忘了自己還是源鏡城白家的人。

絕大多數時候,他便是最爲忠於白衣軍的人。

許多想法,他早已積蓄在心。

今日或許便是開口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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