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的眼睛都花了?你能不能不走啊!急有什麼用?孃的武功這麼好,不會有事的!”
“你……寒兒,你說,舅舅要不要去通知官府?”蕭子歌一臉黑線,這小子是不懂,還是沉得住氣。居然喝着茶,信心十足!
“通知官府,不要暴露我們的行蹤了嗎?”“你怎麼知道?”蕭子歌惡寒,東星家的子孫難道都有神童的天分?八個月會走路,說話。十二個月會識字,十八月能背三字經了。去年,還寫了一首詩,贏了五十兩銀子。跟着荊天明習武,還有模有樣的!這哪像是五歲孩子,比人家七八歲的還要長的高,有注意!說不準,明年可以去考秀才,七歲中舉,八歲可以當丞相了!
“你們說的這麼響,我能不知道嗎?我早就知道,我的父親是誰……”東星夜寒撇了撇嘴,童音很脆,但沒有一點孩子的嬌氣!
“那你想他嗎?想回去找他嗎?”蕭子歌心口微涼,其實,在夜傾城讓東星夜寒叫他舅舅時,他知道她跟他還是不可能!可是,他還是幻想着,也許能日久生情!可是,她的心裡只有一念,尋找孩子,瘋狂地尋找孩子!還有,有時,看到她發呆,她還在想着那個男人嗎?或許,是回憶過去……
“娘要是回去,我便回去!娘若不想回去,我要留下來,保護娘!”東星夜寒認真的表情,讓蕭子歌心酸,也許他的如此懂事與乖巧,也是這幾年見得多,識得廣。還有夜傾城刻意的磨礪吧?不住最好的客棧,也不吃山珍海味,普通人家的粗布衣。在馬背上,風吹日曬!他看了都心疼,可是夜傾城卻說,不吃苦哪知甜!也許,夜傾城有意地煅煉他的毅志,讓他知道民間的疾苦,有一天會送他回宮,會繼承皇位……蕭子歌摸了摸他的頭,坐在一旁,心也平靜了一些!夜傾城獨闖敵宮的軍營都沒事,區區幾個毛賊,的確不是她的對手!再說,她手上有暗器!
春風樓前,車來車往!那金字招牌在陽光下閃閃奪目,裡邊琴聲悠揚,不時傳來了女人的嬉笑聲!天下妓院,十座九座同!夜傾城搖着扇子,提步進門。淡淡地掃了一眼大廳,只見廳堂寬大,臺上舞女,姣姣玉體,花姿招展。與別家不同的是,這妓院裡,端茶送水的,很多僕人都是身形魁梧的人!她可以斷定,這些人肯定會武功!通往後院的過道上,也立着人!以此看來,這春風樓人氣這麼旺,想必有自己的一套!
“見過公子,好是眼生啊,是第一次來嗎?”翠衣女子上前,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她的容止端莊,打扮得體。更無半點的妖媚,反而如官家小姐,微露笑意,讓人賞心悅目!
“是啊,聽聞春風樓大名,本公子想來見識一下!這氣場果然不凡,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夜傾城折肩一打,遮住喉間的破綻!
“小女翠兒,那麼,請問公子,想要聽曲,還是包房,還是……我們這裡玩的東西很多,公子,也可以先去後面的銀房!”“淫房?”夜傾城極力地壓抑住躁熱,真想立刻端了這個鬼地方,如果他是王安這個死太監的地盤的!可是,沒有摸清狀況,她怕孩子也在這裡,讓她涉險……妓院裡,果然是藏身的好地方!
“呵呵……公子,翠兒說的是銀子的銀,就是讓你賺銀子的地方!我們這裡除了銀房,還有金房,不有銅房。銅房嘛,你是在此聽聽曲,看看歌舞!銀房嘛,就是賭房。倘若你贏了錢,纔可以入金房喲!”剛剛看似端莊的女人,此刻說到金銀,已露怯三分!
“原來如此?可是本公子不善賭,逢賭必輸,直接去金房不成嗎?寧可將錢,分給各位姐姐!”夜傾城摟住了她,笑睨道!這些傢伙在妓院裡設賭房,真是一本萬利了。贏了,讓妓女幫他賺回來,輸了讓人立馬滾蛋……而且,看賭識財,也能看出這些人的來歷……如果她去賭,說不定會被人認出來……不過,進了賭場,她先前有些杞人憂天了。房裡一股男人的渾濁的氣味,個個都賭紅了眼。而且聽得有人喊,押三千兩!夜傾城眸光迅速地掃過衆人,擡頭瞟了樓梯一眼。那裡站在幾個彪形大漢,說不定樓上,是賊窟!
“公子請,公子想押哪兒?押多少……”翠兒繞着手指,一臉天真無瑕的模樣。夜傾城從懷裡掏出了一疊銀票,抽了兩張,淡淡地道:“就押這裡吧,贏了歸姑娘,咱們就去金窟!”
翠兒眉飛色舞,完全沒有了開始的矜持!舉着手,尖叫着大!沒想到,果然是大,翠兒拿着四百兩銀票,歡呼出聲!夜傾城摟着她,笑道:“翠兒姑娘,果然好運氣!本公子要是不給翠兒姑娘,只怕是輸了……”
“謝公子,公子裡邊請!”翠兒擡了擡手,媚眼眯成了月芽兒!夜傾城詫然地道:“不是樓上嗎?”“當然不是,那是我們樓主住的地方!快走吧,我幫你介紹最好的姐姐給你?在我們春風樓,只要你有錢,能享受皇帝都享受不到的……”
“不是你陪我嗎?”“當然不是,我哪有這資格,我只提招呼幾位的!我們春風樓,可都是各地來的最美的姑娘,琴棋書畫至少精通一樣!好些還是才女……”走過了小門,穿過了短短的廊,進了小院門。小院門也是有人把守着的,高高地院牆堪比皇宮!夜傾城眸子裡掠過了精光,可以確定,這裡的確是王安的地盤!這個死太監將春風樓設計成了皇宮,最前面看似歌舞昇平,實際上是粗選客人的地方,就像宮門!第二進那銀房,是他主業。看人下注,識人錢財,估計進了這金房,所帶銀子就是肉包子打狗。金房猶如後宮,美人妖嬈!
“我要你們這裡最好的姐姐,我可是第一次,可不想留下不好的回憶!錢不是問題……有處子最好……”夜傾城勾起了邪魅的笑,她這樣的身材,這樣的樣子,也只能裝個十六七的模樣!沒有接過客的,不到於荼毒的太深,也許能從她那裡打聽些什麼?
“公子,我們這裡三十位姐姐,可都是美女!第一次更應該找個懂事的!你放心,各位姐姐都是經過調教的。不會侍候人的,根本見不了客!”
“都是被人摘過的?”夜傾城有些失望地停下了腳步!“公子,非得要這樣的嗎?那好吧,看在公子如此大方的份上,我去跟媽媽說說!聽說,昨兒進來一位新人……”
“新來的,那不是沒有調教過嗎?”夜傾城目光一轉,說不定這些賊人,去哪裡剛捋過來的呢!“所以說啊,你不如找傾城姐姐吧?”“什麼?”夜傾城脫口而出,王八蛋,他是不是故意的!“怎麼了?”“我是說,這裡還有傾國傾城的女子嗎?這樣的女子沒有被皇上挑去,不是可惜了?”
“呵呵……公子不知道,當今的皇上是個傻瓜,被皇后玩弄於股掌之間嗎?聽說,他連宮女都不敢碰!”翠兒冷譏道!
“可本公子聽說,是皇后與皇上情投意合呢?我還是要新人吧?我有潔癖,別人碰過的東西,我都不想要……”夜傾城訕笑道,心裡卻是苦笑,何來的情投意合?三年過去了,也許他早就將她忘了!不過,這三年,清昭國也算太平,三年不收稅賦,似乎百姓的日子好過許多了!
“好吧,那公子先到天香閣等着,我去找媽媽問問……”翠兒打開了房門,夜傾城提步進門。這房裡裝飾得,真是精緻。傢俱、木牀,無不都是精雕細刻的!打開了窗,竟是一個小花園,兩株玉蘭婷婷玉立,地面皆是用鵝卵石鋪成的花紋,清爽而幽靜……再回頭,一臉黑線,這牀上的被子,還有牀上刻的圖案,竟然都是春宮圖!
她來,不是來看春宮圖的,她是找王安的,找女兒的!夜傾城躍出了窗,在後院找了一遍。轉而回轉,上了樓!樓上的房裡,不時傳來淫糜之聲,這還太陽還沒有下山呢?可見,那些賭徒贏了錢,便淫Y欲大增!
站在樓上,往對面的小樓望去。只見屋檐有兩人守在門口,夜傾城思忖着,可以肯定,那王安一定在樓上。夜傾城拳頭緊緊地握起,翻身上房。貓着腰,從房頂飛躍了過去!從袍把摸出一把短劍,將劍鋒彈出,躍了過去!還沒等這些人問出口,夜傾城手中的短劍,抹過這些人的脖子,讓這些懶散的男人,來不及閃躲。
“發生什麼事了?”房內的人聽得驚呼了聲,驚聲探問!夜傾城聽到這聲音,臉色陰沉,手微微一顫!雖然她沒有跟他有太多的接觸,可是這個聲音,很熟悉,她記得。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夜傾城一腳踹開了門,見牀上的人正舉起了劍!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王安凝視着他,微微一愣,隨即眸子裡掠過了一絲驚色。這張臉雖做了僞裝,可他一眼看出,她就是夜傾城!他居然來江南了,居然找到了他,大白天的殺進來……
“狗奴才,死……”夜傾城邊手邊舉起了手中的劍,直撲了過去。王安翻了個身,滾到了一邊!夜傾城不想跟他費力,摸出了懷裡的手雷,扔進了牀底。王安一驚,急忙飛撲過來,夜傾城彎腰,手中的短劍,狠狠地戳向了他的腹部,用力地往前拉去!幾乎穿腸剖肚,他撲倒了門口,卻一動也動不了。只是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他還沒有出招,就死在她的劍下!這個女人是妖精,一定是妖精,她的動作就像一陣風一樣,是風暴般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