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妃娘娘......民婦沒事......”蘇沐紫強忍眼淚,顫抖的身體不敢後退半分,她甚至不敢擡眸向任何人求助,卑微如螻蟻。看着這樣的蘇沐紫,姚莫婉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想必這些年,母親也是這麼卑微活過來的吧?
“庶母沒錯,莫婉也沒錯,二姐只是想找人撒氣,那打莫婉也是一樣的!你打吧!”姚莫婉擋在蘇沐紫面前,索性鬆開姚素鸞的玉腕,雙眼緊閉,分明害怕模樣,卻沒有半點退縮。
“好!你們都聽到了!這可是她自己找打!誰若敢攔着,本宮賜他死罪,就算皇上來了也沒用!”姚素鸞血色眸子迸發着兇噬的幽光,說着話,手掌猛的揚起。
姚莫婉清晰聽到耳畔呼嘯的風聲,想必這一掌姚素鸞是卯足了力氣,暗處,殷雪目光銳利如鷹,此刻,只要姚莫婉一個動作,她便出手。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厲吼
“住手!”冰錐般的聲音帶着徹骨的寒意,夜鴻弈出現在竹意軒的第一眼,便見到這樣駭人的場面,眼見着姚素鸞的手掌扇下去,他的心莫名狠抽了一下。
姚素鸞只是順間的停頓,卻沒有收手的意思,奈何卻被身後的彩螢硬拽了回來。
“娘娘,您要以大局爲重啊!”彩螢俯在姚素鸞耳畔,低聲勸阻,此刻,夜鴻弈已然踏入內屋,似要抓住即將逝去的珍寶般將姚莫婉緊攬入懷。
“皇上......嗚嗚......不是我下的毒,嫡母出事的時候,婉兒......婉兒和庶母在一起......二姐不相信婉兒......還毒打庶母......”姚莫婉在夜鴻弈懷裡哭的撕心裂肺,泣不成聲。
“怎麼回事?”夜鴻弈冰寒的眸涌動着滔天的怒浪,利眸如刃般射向姚素鸞。
“皇上,您要給臣妾作主啊!臣妾的母親是被姚妃毒死的!玉枝可以作證!”姚素鸞恨極了姚莫婉那副委屈的模樣,恨不得即刻衝上去撕爛那張臉。一側,玉枝聞聲腿軟,拽着姚玉的手倏的鬆開,雙膝跪在夜鴻弈面前,身體抖如篩糠。她只是想討好姚素鸞,卻沒想到事情會弄的這麼大。
“青龍,徹查!”夜鴻弈丟下這句話,隨後舉指撫上姚莫婉溼潤的面頰,疼惜的無以復加。
“婉兒哭的樣子不好看,朕不喜歡。”夜鴻弈說着話,轉身攬着姚莫婉離開竹意軒,甚至沒多看姚素鸞一眼。
這一刻,姚震庭終於看明白了,在皇上眼裡,那個傻女兒的重量遠不是姚素鸞可比的,於是姚震庭起身彈了彈褶皺的長衫,厭惡看了眼躺在牀榻上挺屍的竇香蘭,漠然離去。
地上,姚素鸞頹然坐在那裡,美眸被淚灼傷,姚莫婉!本宮終有一日會讓你死的比你姐姐還要慘!
因爲青龍的介入,竇香蘭死因很容易被查了出來。一個時辰後,青龍帶着爲竇香蘭重新驗查的御醫出現在正廳,此刻,夜鴻弈正安撫着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姚莫婉。
“怎麼回事?”夜鴻弈任由姚莫婉坐在自己膝間,轉眸掃過跪在地上的御醫。
“回皇上,相府夫人的確死於中毒,所中之毒名曰‘落雁沙’,此毒乃慢性毒藥,下毒者是在半月前將此毒摻於相府夫人的湯藥裡,積少成多,這才導致相府夫人突然咳血而亡。”御醫據實稟報。
“皇上,屬下已經查明,一直爲相府夫人煎藥的陳嬤嬤現在不知所蹤,並已確定,她便是下毒人。”青龍拱手回稟。
“皇貴妃,你都聽清楚了?”夜鴻弈冷眸掃過姚素鸞,聲音聽不出一絲溫度。
“陳嬤嬤?怎麼可能?她爲什麼要毒害母親?”一側,姚素鸞抹淚看向青龍,質疑問道。
“回皇貴妃,陳嬤嬤的女兒曾因小錯惹惱了相府夫人,被相府夫人打殘後扔出府門,因得不到醫治而亡。”青龍面無表情道。
“惡婦!既然此事與婉兒無關,皇貴妃,你是否該向婉兒道歉?”看着姚莫婉臉上未消的指印,夜鴻弈眼中迸射出掩飾不住的慍怒。
“是......是二姐誤會婉兒了,婉兒不會怪二姐吧?”姚素鸞眸下生寒,卻奈着夜鴻弈的面子,不得不走到姚莫婉身邊,低聲認錯。
“二姐剛死了親孃,婉兒不怪二姐,可你不該打庶母的......”姚莫婉帶着濃重的哭腔看向姚素鸞。姚素鸞心裡憋火,卻在迎上夜鴻弈幽寒的眸子時,轉身走到站在一側的蘇沐紫面前。
“素鸞因喪母之痛,方纔誤會了庶母,還請庶母不要放在心上。”姚素鸞咬牙垂眸,艱難開口。
“皇貴妃言重了,民婦惶恐。”蘇沐紫登時叩拜,不敢有半點不尊。
“罷了,相府夫人殯天,你便留下來儘儘孝心,婉兒,隨朕回宮。”夜鴻弈拉着姚莫婉起身離開。
“皇上,嫡母待婉兒很好,婉兒也想留下來......”姚莫婉看向夜鴻弈的美眸晶瑩閃爍,天真純美,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竇香蘭會對姚莫婉好?鬼都不信!
“朕的傻婉兒啊!走吧!”夜鴻弈拉着姚莫婉走到門口,突然似想到什麼,回眸看向姚震庭。
“是哪個賤奴誣陷姚妃的?”
“皇上放心,微臣定當嚴懲賤奴!”姚震庭拱手恭送。看着跪在角落裡的玉枝,姚莫婉會心抿脣,眼底的冰冷一閃而逝。莫說誣陷她的罪名讓玉枝吃不了兜着走,就是剛剛她那樣對待姚玉,父親也不會輕饒了她,姚莫婉思忖着,脣角的弧度更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