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虞美人所說的，宇文墨川和蘇鳳藻所站立的地方處於狹窄的通道中，不管是往前跑還是往後跑都無法躲開如此龐大數量的弓箭。
弓箭的速度很快，再高的輕功也抵不過如此近距離的攻擊。
他們兩個的處境很危險。
宇文墨川臉色一變，牢牢地將蘇鳳藻護在懷裡。
“小鳳，你相信我嗎？”他的聲音很低沉，低沉到蘇鳳藻有些聽不清。
“恩。”蘇鳳藻說着，掙脫開他的懷抱，“我相信你，但是我不需要你用命來保護我了。”
“小鳳？”
蘇鳳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衝着他燦爛一笑，“我相信你，但請你也相信我。”
她說着，站到宇文墨川背後。
兩個人背靠背緊緊地依偎在一起，擋住彼此的死角。
宇文墨川踟躕着，看到蘇鳳藻堅決的眼神時，鄭重地點了點頭。
弓箭襲來時候，宇文墨川快速地用軟劍砍斷眼花繚亂的弓箭砍掉。
蘇鳳藻毫不示弱，將魔星棒展開，快速轉動打飛攻擊過來的弓箭。
弓箭的發射是一波一波的，第一波攻擊結束之後，他們兩個雖然有些疲憊，所幸沒有受傷。
“哦？看來我真小瞧你們了。”虞美人一臉猙獰，“不過我也沒想過會如此輕易打敗你們。”
“不過你們幾乎耗盡全力擋住了最弱的攻擊，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呢？”虞美人說着，那張妖孽一般的臉上竟醜得出奇。
第一次看到那張臉的時候，蘇鳳藻還覺得雖然很邪，但是真的挺美。
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再看那張臉，竟醜得難以直視。
“墨川，接下來該怎麼辦？”蘇鳳藻喘着粗氣，“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這邊就受不了了。”
宇文墨川咬了咬嘴脣，受得傷還沒好，加上剛纔的劇烈打鬥，身上的傷口已經裂開了。
若是再來一次的話，他也無法承受了。
“死吧。”虞美人陰狠狠地說着，按下了旁邊的按鈕。
蠟燭全部熄滅掉，密閉空間裡噴出毒氣。
刺鼻的味道瞬間瀰漫了整個空間。
蘇鳳藻和宇文墨川大驚，這個空間裡的氧氣本來就很少，若是再有毒氣，後果不堪設想。
她雖然百毒不侵，但宇文墨川不行。
在這種幽閉的空間裡，沒有空氣他們兩個都得死。
“哈哈哈哈，看你們往哪裡逃。”虞美人猙獰着大笑。
“我們死了，你不也逃不掉嗎？”蘇鳳藻捂住口鼻，“你別忘了你也在這裡面。”
“廢話別那麼多，死吧。”虞美人大喊一聲，又按開了最後一個按鈕。
最後的那個按鈕是毒箭。
光是在毒氣中行動就已經很困難了，這個時候根本無法抵擋毒箭。
蘇鳳藻和宇文墨川背靠背靠在一起，心中驚駭，以他們兩個現在這個狀態的話，這種程度的攻擊是根本無法抵擋的。
“墨川，綠雲只能堅持五分鐘左右時間。”在濃濃的毒氣中，蘇鳳藻放出綠雲，綠雲吸收了周圍的毒氣之後，體積漲得很大。
“五分鐘？”宇文墨川一愣。
“額……就是不足半刻鐘。”蘇鳳藻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可能時間更短。”
“時間足夠了。”宇文墨川冷冷一笑，“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我今日一定要讓他見識見識。”
蘇鳳藻被宇文墨川孩子氣一般的語氣和動作逗
笑了。
她咯咯笑着，緊張的氣氛也緩和了一些。
毒氣越來越濃，幾乎完全蓋住了氧氣。
周圍的景色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整個幽閉的空間在黑暗中越發詭異起來。
“就是現在。”蘇鳳藻輕喊一聲，宇文墨川答應着，以最快的速度在濃濃的毒霧中穿行。
他的速度非常快，腳步也很輕。
蘇鳳藻在失明的這半個月裡，練就了絕好的耳力。
宇文墨川的腳步聲連她都無法聽清，只能感覺到身邊有一陣風經過。
“哼，就是現在。”蘇鳳藻襯度着時間，嘴角輕抿，調整魔星棒，魔星棒改變了形態。
這魔星棒的形態有上百種，她尚未完全掌握，只是記憶裡好像有過形成風的形態。
她嘗試着回憶東方啓星教給她使用時的情形，連續按開了好幾個按鈕，瞬時間，一陣颶風傳來。
那陣颶風在幽閉的空間裡膨脹，幾乎是瞬間功夫，毒氣在整個通道中瀰漫。
也是在這個瞬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通道的另一邊，三兩下將眼前的玻璃斬碎。
斬碎玻璃之後毒氣快速地瀰漫到虞美人身邊。
宇文墨川順手將按鈕按死，又將通風口打開。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虞美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宇文墨川的劍已經架到了他脖子上。
“不……不可能，你們是如何發現……”虞美人驚恐地瞪大眼睛，“你們不可能發現……”
“你是說這玻璃嗎？”蘇鳳藻走到被打碎的玻璃面前，撿起一塊碎玻璃。
“很簡單。”她將玻璃扔下，“這個時代沒有玻璃這種東西，即便是東方啓星，沒有足夠的技術和材料也難以做出成色很好的玻璃。”
“像這種渣水平的玻璃，在我們那個時代可是殘次品。若是換了別人可能會被騙，但是你不夠幸運，碰到的人恰恰是我。”蘇鳳藻冷笑着，“即便是有黑暗做掩護，但你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點了蠟燭。”
“你點蠟燭的時候，倒影在玻璃上的影子可是一清二楚。像這種質量的玻璃，除了會反光之外，在夜晚還可以過濾光線。”
蘇鳳藻繼續說道，“你可能根本沒發現吧。你那邊的蠟燭的顏色和我們這邊的有些許差別。這差別就是因爲玻璃的緣故。”
虞美人臉上一片猙獰，他緊咬着牙齒，“你們如果覺得你們贏了，那就大錯特錯了。”
“哦？”蘇鳳藻雙臂相抱，按了一個按鈕之後，通道里的蠟燭全部被點燃。
“你還想耍花招嗎？”她搖搖頭，“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死心。”
蘇鳳藻說着，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鏡子。
她將鏡子遞到虞美人面前。
他臉上那張看起來絕美的，完美無瑕的面具已經被毀掉了。
沒有面具，露出真實的面孔。
那張面孔很奇怪，下巴高高翹起，嘴巴很大，鼻子更大，眼睛卻小的可憐，整張臉非常不協調。
“啊！啊！這不是……這不是我……”虞美人努力瞪大那小眼睛，奈何那眼睛小的可憐，他的動作越顯示的怪異了。
“哈哈哈哈，眼睛好小，好小。”蘇鳳藻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的眼睛只有一釐米長，半釐米寬，臉很長，額頭卻很寬，鼻頭也大的出奇，整張臉實在太奇怪了。
“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虞美人突然像是瘋了一般，瘋狂地抓着自己的臉。
長長的指甲劃過臉頰的時候，絲絲血跡滲出，那張臉越發猙獰了起來。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他大力掙脫開宇文墨川的劍，用力將臉往岩石上撞擊，鮮血橫流，臉上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蘇鳳藻站在一旁，輕輕地嘆了口氣。
剛纔孰蟲跟着宇文墨川到達虞美人身邊之後，孰蟲就將他身體裡的毒吸了出來。
那種毒藥，是喝下去能改變容貌的劇毒。
蘇鳳藻曾經聽重霄說過那種藥物，喝下那種藥水一個時辰之內，身體可以隨便改變。
換句話說，喝下那個藥水之後，身體就像是變成了一堆橡皮泥一般的東西。
將變成橡皮泥的人體重新改造，像是捏橡皮泥一般，將人身改造成理想中的造型。
不管多麼醜，多麼肥胖，多麼不堪的人，只要喝下那個藥水，就可以用製作好的模板來重新塑造臉和身材。
一個絕世醜女可以瞬間變成絕代美女。
一個醜陋不堪的人也可以變成風華絕代的美男子。
但是，那個藥水有很強烈的副作用。
副作用便是需要不斷地用劇毒爲維持形態，每隔一段時間需要換身體腐爛的部分。
換掉身體腐爛部分的時候也很變態。
他們將藥物強行給身體好的男子或者女子灌下去，生生割掉他們的肉之後重新嫁接到需要的人身上。
這種藥物太過噁心，也太過變態兇殘，所以每個國家都是制止的。
除了極少數人能拿到這種藥物之外，大部分都是聞所未聞的。蘇鳳藻也是無意間聽重霄說起的。
這種變態藥物名字就叫做虞美人，而發明這種變態藥物的人也叫虞美人。
虞美人，本身就象徵着假意與欺騙。
“不可原諒，你們不可原諒。”虞美人在石頭上撞得面目全非，他全身顫抖地蜷縮在一邊。
哆哆嗦嗦的，像是有癮一般。
在他的身上發出陣陣腐臭味道，像是人死之後發出的屍臭味。
“墨川，我們走吧。”蘇鳳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挽住宇文墨川的手臂，“若是他能活下去，那便是他的造化。”
“若是他死在這裡，那也是他的造化。”
“恩。”宇文墨川厭惡地看了那具醜陋的身體。
沒了藥物作用，他的皮膚變得鬆弛，皺紋遍佈，明明只有二十幾歲，卻像七八十歲的乾癟老嫗。
他們兩個快速找到通道，離開這裡的時候，依稀能聽到虞美人歇斯底里的叫喊聲。
“我突然想到了，虞美人爲什麼會加入破曉，又爲什麼甘願屈居梅若手下假扮成我。”蘇鳳藻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那是因爲，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被腐蝕了。他需要更換另外一具年輕漂亮的軀體。”
“所以他選中了你？”宇文墨川有些緊張。
“不不。”蘇鳳藻搖搖頭，“恰恰相反，他選中的是你。你的容貌幾乎無人能及，身體又如此新鮮健壯，被虞美人垂涎在所難免。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是你。今日之事也是爲了得到你。”
“如果不是時間緊迫，他也不敢如此以身犯險吧。”她嘿嘿笑了兩聲，“不過很可惜，敢動我的男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我都不會手軟。”
宇文墨川肩膀縮了縮，“那若是我動了別的女人呢？”
“哦？”蘇鳳藻挑了挑眉，氣場極爲霸氣，那聲音卻是雲淡風輕的，“你倒是可以試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