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深秋,秋風瑟瑟,落葉滿地,蒼茫古道之上,人跡罕至,大山空曠,山風獵獵,透出一股肅殺之意。
“林逍,交出雷靈珠,我陰傀宗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否則,你今日難逃一死。”古道的盡頭,一行身着黑袍氣息陰沉的黑衣人,正在圍攻一名青衣少年,滔天的屍氣縱橫,一具具仿若殭屍傀儡般的東西,渾身如精鋼澆鑄,極爲的強悍,一次次悍不畏死不知疲倦地衝上去,然後被青衣少年一拳轟飛,似乎不知道疼痛。
“這陰傀宗的傀儡真是難纏。”這青衣少年正是林逍。自慕容府被滅至今,已經有一月有餘,林逍逃遁之後,藏匿於青龍山脈的深處,不過,他還是小看了老祖宗王虛山的手段,雷靈珠出現的消息一傳出,無數的門派勢力皆是發動人馬,前往青龍山脈的深處,尋找林逍的蹤跡,一旦發現,便動手搶奪雷靈珠。
這期間,林逍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鬥,足有十幾場,其中甚至不乏有玉枕境的高手,只有拿出了保命的手段,林逍才從這些玉枕境高手中逃脫,卻是一身傷勢,還好,他身體的恢復能力簡直比妖獸還變態,幾乎在幾日間便可痊癒,龍精虎猛,生龍活虎,只不過體魄之上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交織在一起的傷痕。
在生死之間,林逍的潛力徹底被壓榨出來,況且荒古石以及一筆鉅額純元石,不用擔心元氣匱乏,修煉起來更是事半功倍,一個月的功夫,修爲再次提升,達到了命門境大成的境地,戰力再次提升。
林逍在一個無名的山谷處,碰到了鐵劍門的人馬,雙方展開了一場大戰,鐵劍門十一名高手,其中有一名夾脊境的年輕弟子,皆被林逍所斬殺,十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躺在無名山谷中,一夜之間,便被野狼羣給吞吃掉,只有一片片散落的嶙峋白骨,無法辨認。
林逍還未來得及喘口氣,陰傀宗的人馬盯上了他,在蒼茫古道的盡頭,截住了林逍,沒有多餘的話語,直接祭出了傀儡,便衝向了林逍。
“這羣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林逍目光森寒,輕舔下嘴脣,雙拳之上猛的爆出強烈的暗金光芒,一股浩然渾厚的氣息,瀰漫而出,鎮魔塔吸收了雷靈果的氣息,產生了異變,促使林逍的真氣之中,有了一絲雷霆的氣息,對付陰傀宗這些邪魔外道,正好有剋制效果。
“青龍藏池白虹貫日。”
“昂昂逸驥逐日千里。”
經過生死戰鬥的磨練,林逍的大日鎮魔掌運用的越發的熟練,如同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生硬,一掌兩式,掌風猶如潮汐,攜着無與倫比的力量,席捲向陰傀宗的傀儡。
陰傀宗的傀儡,都是用秘法煉製而成,渾身如精鋼,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極爲的難啃。不過,在鎮魔塔的氣息面前,簡直就如冰雪遇到了烈陽,大日鎮魔掌所過之處,傀儡皆數融化殆盡,成爲一灘灘散發着刺鼻腥味兒的墨綠色的液體,看起來極爲的噁心。
十數名陰傀宗的弟子皆是大驚,他們素來以傀儡對敵手段,注重煉製傀儡的本領,自身的修爲卻平平如是,攻擊力更是不值一提。見到他們所依仗的手段莫名的融化,臉色皆是一變,連忙施展身法要逃遁而去。
林逍怎麼會讓他們輕易離開?
“現在要走?怕是晚了一些。”林逍已不是剛出道兒的那個青澀少年,心志早在一次次死亡間,練就的堅韌剛毅,雙目掠過一抹冰冷,不顧對方的苦苦求饒,不留情地斬殺陰傀宗的人馬。
當初,一羣追殺他的人馬戰敗,跪地求饒,哭天搶地,林逍心慈手軟放過了他們。可誰知,他們人竟然恩將仇報,與其他的勢力合在一起,追殺林逍,出手狠辣,根本沒有一點兒人性可言。
如此幾次之後,林逍知道,對付這些人絕不能心慈手軟,懷有婦人之仁。否則,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他總結出來的教訓,對付這些人,只有一個字——殺,殺的他們膽寒,殺的他們恐懼。
林逍一拳轟碎了最後一名陰傀宗弟子的頭顱,面無表情,不曾有一絲神色波動,掃過狼藉的戰場,旋即一轉身,取出青皮葫蘆,仰頭灌了幾口烈酒,才踏步而去,他閒庭信步,看起來走的很慢,卻在幾步之間,消失在蒼茫的古道之上。
一日,林逍經歷過一場血腥的廝殺,拼盡全力,逃逸而出。而後,坐臥與山巔之上,觀星辰雲氣之變化,飲烈酒山風之狂野。驀然間,天相大變,流雲四起,風起雲涌,時起時伏,千變萬化,無形無相,無影無蹤,沒有跡象可循,旋即,天地一下子暗了下來,電閃雷鳴,不一會兒,傾盆大雨,沖刷着大地。
腦海中一點兒靈光閃現而去,林逍忽而運起太清遊雲步的行功要訣,居然領悟出太清遊雲步的奧秘,更進一步,達到了極爲高明的境地。
楊不封所傳的太清遊雲步,並不完整,是殘缺的,其中只記載了上半篇,正是林逍所修煉的遊雲身法,這上半部的遊雲身法分爲三大層次,行雲境,流雲境,遊雲境。林逍忽而偶感天相,領悟出的流雲境的奧義,一旦施展,身如流雲,行蹤詭秘,來無影去無蹤,隨風而動,根本難以琢磨,就連諸多強大的推演之術,都難以捕捉到流雲步的蹤跡。
天地一浮萍,人生如寄。
百年渾醉,三萬六千而已。
林逍獨自飄零在這世上,心頭升起一種莫名的孤獨,天大地大,他不知何去何從?
去何方?
石老頭以及拓跋特三人,自河陽城神女峰一戰之後,至今不知所蹤?
徐元在封魔嶺也徹底失去了音訊,小黑被神秘的金面獨臂男子帶走,不知何時迴歸?
他身邊的人皆數不見,只剩下他一人孤零零的,飄零於世,躲避歹人的追殺,浴血奮戰,一次次在生死之間,摘下敵人的頭顱,他卻身負重傷,躲在不見天日的深處,暗自療傷調息,以獵取妖獸爲食,在參天古樹上過夜?還要時刻保持戒備,以防那羣貪婪之輩突然出現,拿去了他的性命?
林逍騎着老馬來到一個熱鬧的小鎮,在一處酒肆外下馬,走了進去。
“小二,十壇上好的竹葉青,全都給我裝這葫蘆裡去。”
林逍一揮手,一錠銀子扔了過去。小二吆喝一聲,連忙接過去,伸手拿青皮葫蘆時,臉色卻是一變,略帶些許爲難地道:“客官大人,您就別拿小的開玩笑了。十壇竹葉青,足足有二十斤,這一個小小的葫蘆,如何能容的下?”
“哈哈,你儘管去,若容不下,餘下的全都歸你,如何?”林逍大笑,尋一處僻靜位置,老神自在地坐下
小二捎了捎後腦勺,半信半疑地走進後堂,酒肆不少人也納悶,皆是將好奇的目光,投向那門口,等待小二的出現。
一個葫蘆,真的能容下十壇竹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