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四六 虛情又假意

碧月與秦湘異常親熱,女人們便攜手去了內堂,說她們的刺繡玩物去了。李府大管家自引趙謙向客廳而去。路過李貌書房時,李貌正巧走了出來,趙謙不敢怠慢,忙拱手道:“下官見過李大人,貿然叨擾,失禮失禮。”

李貌快步上前,笑道:“誒,你我不是外人,廷益不必客氣,請。”

趙謙心道李貌雖與自己曾經有點過節,但那都是小事,當初看不起你窮秀才乃人之常情,現在人家不就主動示好了麼?看來畢竟是做官的人,心胸還是有的。

如今自己既已投身孫傳庭一邊,還是以大局爲重,不宜與之產生矛盾,遂躬身道:“李大人如此禮遇,趙謙不勝惶恐,大人請。”

“哈哈……算來你我還是同門呀。”

“這……”趙謙心道老子什麼時候和你又成同門了?

李貌引趙謙步入廳堂,自己也不再虛套,自在屏風前面的上首坐了,說了句請坐,趙謙也在旁邊坐了,立即有美婢端茶送水,李貌也是滿臉和善的微笑,一時氣氛便河蟹了起來。

李貌不緊不慢地說道:“鄙人曾師承楊閣老,對閣老執師生之禮。而目前督軍西北的孫大人也是楊閣老的親傳門生,鄙人與孫大人算得上同門師兄弟,又聽說廷益與孫大人情同師生,這樣一來,你我不是同門麼?”

他這樣說實在是十分牽強,不過加上一個“情同”二字,也還說得過去。趙謙心道李貌意在暗示:大家自己人。因此說道:“李大人所言甚是。”

“哈哈……廷益不要往心裡去,本官不是存心佔廷益便宜,既然你我同僚,又是自己人,還是以自家兄弟的關係相處比較好。”

趙謙忙裝作惶恐道:“雖然大人像兄長一般照顧趙謙,趙謙又怎敢與大人平起平坐?以大人的資歷,做趙謙的長輩也並無不妥。”

李貌見罷心道:此人如此沉得住氣,好似以前的種種不快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確實不可小窺,如果成了氣候,必是我李貌的心腹大患。哼,你騙得過別人,能矇住我李貌?

他拿眼睛瞟了一眼門外,果然一個年輕人恰巧出現在門外,手裡還拿着兩個精緻的珀琥瓶子。李貌喊道:“李平延!你鬼鬼祟祟的,拿得是什麼?給我進來!”

那年輕人嚇了一大跳,差點沒摔了那兩個瓶子,彎着腰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道:“二叔,這回可不是我私自拿的,是二孃給我的……”

“哼!真是不打自招,瞧瞧你那副模樣,成天無所事事不務正業……”李貌不好意思地對趙謙道,“讓廷益見笑了,我這個侄兒,真是要氣死老夫!”

趙謙忙好言相慰。

年輕人一臉無辜道:“二叔,真是二孃給的,二孃還在後堂,不信您親自問她。”

這時,碧月走出了屏風,“吵吵鬧鬧的做什麼呢?”見着趙謙,忙作了個萬福,“妾身失禮了。”

趙謙起身道:“趙謙見過夫人。”他爲了禮貌,不便正眼瞧她,但聽聲音年齡不大。

碧月道:“剛剛與湘兒認了乾姐妹呢,趙相公不必拘禮。”

下邊的年輕說道:“二孃,您說說,這兩瓶葡萄酒不是二孃給我的嗎?”

碧月忙對李貌道:“姐夫昨日送了一箱子美酒過來,說是西洋那邊海運過來的,叫葡萄酒,精貴着呢。剛剛平延過來說他一個好友從江南遠道而來,正想找些稀奇的美酒爲朋友洗塵。妾身想這平延平日裡也挺孝順的,就做主送了他兩瓶,反正一箱子,也不少了這兩瓶。”

“好了好了,我正陪廷益說話,你們下去吧。”

趙謙道:“不妨不妨,今日趙謙攜拙荊造訪,兩家相處融洽,也不失爲一大快事呀。”

李貌笑道:“廷益所言甚是,家和萬事興。今後你我兄弟攜手合作,定可加官進爵前途看好啊。”

“還望李大人多多提攜。”

李貌看了看天色道:“喲,都晌午了,要不廷益就在爲兄這裡吃午飯吧。”

趙謙道:“那怎麼好意思?”

“只是頓家常便飯,大丈夫何必婆婆媽媽的?”

趙謙笑了笑,心道這倒不失爲增進關係的好手段,便拱手:“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貌喚人擺了一桌子珍饈佳餚的“家常便飯”,秦湘自然也有碧月在後面內堂招待,趙謙不必掛念。

李貌坐上桌子道:“就是一頓家常便飯,也沒叫同僚陪酒,稍顯冷清了些。”

“下官更喜歡清靜一些,如此甚好。”

“但是也不能沒有酒。哦,對了,那種葡萄酒正好。葡萄美酒夜光杯,雖在大唐之時已有葡萄美酒,卻不是我大明所產,廷益正好也品品。”

趙謙心道你以爲老子沒喝過紅酒麼?嘴上卻說:“這種珍稀之物,下官如何有機會品嚐?今日是有幸才能一飽口福啊。”

李貌喚人道:“去拿葡萄美酒來,對了,叫平延也來吧。”

剛纔那年輕人李平延也入得廳堂,與趙謙相見噓寒了一番,便坐在旁邊。

三人相互勸酒,喝過兩輪,李平延看來酒量不甚好,已是滿臉通紅,連說話也不甚利索起來:“趙大人……在下對您是早有耳聞啊,沒想到今天居然能一起喝酒,有幸有幸……”

趙謙道:“哦?在下不過是無名小卒,平延如何得聞啊?”

李平延笑道:“嗨,您可是大名人……最是羨煞旁人的是您的豔福……”

李貌喝道:“住口,這是你做後輩的應該說的嗎?給我下去!”

李平延搖晃着腦袋道:“我說錯了麼?誰能有那般豔福,美人投懷送抱,這不是豔福不淺是什麼?”

趙謙有些生氣道:“拙荊對我趙謙情深意重,我不敢有豔福之想,只會執子之手白頭偕老。”

內堂的碧月和秦湘聽見外面的話,碧月看了一眼秦湘道:“妹妹真是有福之人,人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姐姐真是爲妹妹高興。”

秦湘紅着臉低下了頭。

李平延繼續說道:“對,就是投懷送抱,我李平延說錯了麼?趙夫人與張將軍謀劃紅白雙禮之事,已經路人皆知,敢情趙大人還矇在鼓裡,不知道撿了多大一個便宜?”

“住口!”李貌佯怒道。

趙謙也怒道:“你有何憑據?無恥造謠,小人行徑!”

李平延紅着臉粗着脖子道:“我是小人?你要憑據是吧,幫張將軍送信那個百戶正巧就是我李平延的故交,我那朋友一直在張將軍身邊當差,對整件事一清二楚,張將軍書信告訴趙夫人,趙斷事無恙,趙夫人遂在家謀劃紅白之事,難道還能假了?”

李貌見李平延話已說話,勃然起身道:“滾!你這個兔崽子,以後不得進我李府半步!”

趙謙見罷頓覺蹊蹺,深吸了口氣,站起身拱手道:“下官有事,告辭了。”

“廷益……廷益,哎呀,老夫這……”

趙謙帶着秦湘一肚子憤怒走出了李府,而秦湘哭得像個淚人似的。

秦湘覺得天都塌了,又是羞愧又是絕望,回到家便撲到在牀上矇頭大哭。

簾兒跑過來問道:“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秦湘只顧抽泣,也不答話。簾兒急道:“小姐一直待簾兒如親妹妹一般,有什麼事兒小姐說出來,也好有個人分擔商量一下不是?”

秦湘這纔將事情說了出來。簾兒想了想道:“小姐且寬心,趙相公對小姐情深意重,不是寡恩薄情之人,事情也許沒有小姐想得那麼嚴重。再說了,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兒,小姐又不是要害趙相公,只是情非得已纔出此下策,他一定能理解小姐的。”

“真的是這樣嗎?”秦湘聽罷擦了一把眼淚,低頭沉思了片刻道,“但是傳言一起,相公不是要成爲長安的笑柄?對他的名聲和前途甚爲不利,是我連累了他……再說我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人?”

“那……那如何是好呀?”簾兒也急了,“如果……如果……我們哪裡還有容身之所?”

秦湘臉色蒼白道:“也許只有讓相公休了我,江南老家還有老屋數間,我們只有……”

“那怎麼成?小姐孤苦伶仃的,如果有人要欺負咱們,那時候有苦也難言啊。”

二人說罷抱頭痛哭。

段三十 安排的緣分段六 人質換土地段二四 深情與假義段三三 外策配內策段三十 牛家莊臘梅段十二 我沒有吃醋段二六 書中顏如玉段十六 倒掛倚絕壁段二四 狂熱的民族段十七 史上最精銳段三九 暗流在涌動段三七 有誰能算盡段三四 猴子戴金箍段六七 微妙的平衡段二八 謙按劍而入段四十 形似苔與蕨段五 漫漫冷長夜段十三 此處是皇城段二六 書中顏如玉段二一 都是讀書人段三十 安排的緣分段十 天將降大任段二一 左右也爲難段四十 洞房花燭夜段十八 六兩茶葉稅段十八 風水輪流轉段五五 各邦來朝賀段三一 盲人騎瞎馬段十三 沙場試鋒芒段三八 殘暴的人類段四三 逝去的煙雨段四 槍打出頭鳥段十 受制於商賈段十九 出仕爲身謀段三十 權柄護身符段九 夏來天逾暖段三七 有誰能算盡段一 樹上的人頭段十六 倒掛倚絕壁段三六 佈局布寂寞段三九 暗流在涌動段三一 國公與三公段七 抱大樹太玄段九 夏來天逾暖段二一 斷橋唱反詩段十 看瘦腰如舞段六一 清明君歸來段三十 權柄護身符段八 人間真情在段十四 廣渠門之戰段三七 北斗七星高段三三 八月河水涼段十二 屋裡戴斗笠段二二 水中月如雪段二十 色狼需色膽段六 忠大明之事段四六 虛情又假意段十九 薛國觀生死段四六 天下大勢成段十二 京師在戒嚴段三五 一曲催人愁段四 計口量換米段四十 血洗中牟城段五四 三宮六院春段三九 暗流在涌動段三 權和戰之策段十三 沙場試鋒芒段四二 帥府議密計段二十 都來分杯羹段二二 寶劍配浪子段五 逃出生天險段十七 史上最精銳段十七 三寸不爛舌段四三 同知府碧月段五三 密卷失竊案段三 計劃與變化段七 是誰來殺我段七四 小樓聽春雨段二七 袁崇煥之死段九 輕身走薄冰段四 槍打出頭鳥段四一 紅豆生南國段三九 老拳來相鬥段二三 鄭芝龍兵變段九 白銀一萬兩段四二 勝敗瞬息間段七 近鄉情更怯段五五 春來發幾枝段二九 朦朧教堂中段十四 柳暗忽花明段二三 鄭芝龍兵變段三 燈火闌珊處段二 嘆道路多艱段三二 佳人金萬兩段四二 十八載未敗段三九 黃河結冰了段七三 美味變砒霜段五六 趙逸臣審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