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熟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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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把人扶到牀上去!”因爲有了蛋的奉天唯恐他家蛋長的不夠好,天天除了吃就是吃,然後導致不僅肚子大,連帶着自己也胖了不少。 重寧遠愣愣的看着奉天的肚子,手還緊緊的將人攬着:“這……這是得的什麼病?怎麼會腹脹成這樣?”

柳笑顏傻了眼,這是傳說中的那個英明神武的靜遠帝麼?如果不是看到自己主子那麼大的反應,他一定會認爲這個是冒充的,他強繃着臉:“不治之症!”

疼的神智都有些模糊的奉天,本就不想見到眼前的人,聽到他那麼犯傻的話,氣的差點背過去:“笑……”奉天咬着下脣,瞪大了眼睛硬是讓自己從疼痛中清醒了過來:“把他給老子趕出……唔”最後一個去字,又被一陣陣痛擋了下去。

重寧遠聽到柳笑顏的話當時一個激靈,將人緊緊的抱住,語氣有些慌亂:“跟我回去,我給你找御醫!”一急之下將那個朕字也扔了,說完就要將人抱起來,一旁一直看戲的赫連重趕緊將人攔住:“三哥!奉天這是有孩子了!”

“孩子!?”重寧遠大聲的重複,然後低頭看了看奉天高聳的腹部,眼睛發直又小聲重複一下:“孩子?”又擡頭看着赫連重,“你……你你是說……我的孩子?”

赫連重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自己把人領來的,他也要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那個冷靜自持的三哥了:“是,這個就是你的孩子。而且還比洛妃那個要早。”

奉天聽到兩兄弟還在自己耳邊絮叨,氣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重寧遠這纔想起懷裡的人疼的厲害,又想起之前洛妃的小產,臉色更差:“他這是怎麼了?重兒!快去找御醫!”

“是要生了!”這時候一個長相和奉天有七分相似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抱着奉天的重寧遠,回頭對後面跟進來的人道:“這就是我那個笨蛋皇帝兒婿?”

被問道人竟然是奉舜華,只看他也挺着一個肚子,恭敬的點頭:“是的,爹爹。這位就是當今天子。”

“嘁,早知道長成這樣,就不讓天天給他了。長得醜就算了,還是個昏君。”來人正是那前段時間才接到通知的奉天的那個貪財的爹爹奉祿,本來聽說兩個兒子都有了身孕,還挺高興的,誰知道一個沒成婚就算了,另一個成了婚還被人家給趕了出來。

“爹爹,奉天現下恐怕就要生了,先別說這些了。”奉舜華看到重寧遠臉上有些慍色,趕緊勸道。

“哼”那奉祿冷哼一聲,上前就將人攬了過來,那奉天本就肚子疼的厲害,看到重寧遠就更加的惱怒,誰知道那個人竟然又說了那些混蛋的話!奉天頓時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本來他就怕疼,看到自己爹爹,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乖乖!爹爹的好天天,不哭哈。”聽到這話,柳笑顏一抖,聽慣了那句“爹的蛋”,竟然比這個久違的稱呼要順耳很多。

“爹……好疼”奉天一張臉疼的刷白,下脣咬的都有些露出了血色,一旁的重寧遠看到這個狀況又想將人攬過來,誰知道自己的老丈人硬是將自己擠到一邊去,重寧遠額角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只得半跪在牀榻前,伸手去抓奉天的手:“我在……”還沒等說完,那手就被奉天叼到了嘴裡。重寧遠瞬間就閉了嘴,奉天泄憤似的一雙眼睛瞪着重寧遠,嘴裡死死的咬着那手,而被咬的人也甘之如飴,還伸出另隻手將奉天耳邊的濡溼的頭髮別到了耳後。

“趕緊去燒熱水,準備剪刀。”奉祿不理會那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伸手摸了摸奉天的肚子,發現那肚子硬的像一塊石頭似的,急忙轉頭吩咐道。

這時候馮至也揹着藥箱子跑了進來,看到許久未見的老主子難得一臉正色,急忙去看了自家主子,只看那人還死死的咬着一個人的手,轉過頭去看,腿下一軟,差點跪了下去!這不是當今天子麼?

“快點的!給我家天天看看。”奉祿看到馮至看到重寧遠要下跪,立馬拎着那人的後領子將人提了起來。

馮至看到當今天子也一臉急切的看着自己,連忙去幫自己還躺在牀上的主子切了脈,又摸了摸肚子:“東西都準備了吧?”

“備下了,不是說還得過兩天嘛?怎麼今兒就要生了?”一旁的柳笑顏看着面色蒼白的奉天一臉擔憂。

“好像是受了刺激動了胎氣,不過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兒。”馮至一句話剛落,幾個人的責備的目光落在重寧遠的身上。而一旁的赫連重看到自家主祭大人挺着八個多月的肚子也來了,急忙上前去扶着,誰知道卻被奉舜華還未收回的凌厲的眼神擋了回去,赫連重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又一臉堆笑的迎了上去。

“大家都出去吧,老主子和我留下就成了。”馮至看着一圈的人,無奈的說道。這男人生孩子有什麼好看的?

幾個人張口要留下都被奉祿攆了出去,而重寧遠一直置若罔聞的半跪着看着眼前的人。而奉天看着他就覺得心下一陣煩,雖然嘴裡咬着,但是卻閉上了眼睛。眼角那眼淚也流了出來,不知道到底是因爲疼的,還是委屈或者是氣的。重寧遠看着一陣陣的心疼,用另隻手去輕輕的擦着,又坐上牀,將人輕攬在懷裡,低頭急切地問着:“哪裡疼?”又對一旁叮囑慧明去準備點吃食和幾位藥的馮至喊道:“你快點過來看看啊!”

“你當生孩子是雞下蛋麼?打幾聲鳴就得了?”奉祿恨不得把這個大呼小叫的人扔出去。上前要將奉天的褲子脫了去,卻又被重寧遠用眼神狠狠的瞪着,奉祿又瞪了回去:“我兒子!我生的!他光屁股的時候,你也穿開襠褲呢!”

“……”重寧遠撇過臉,裝作沒聽見一樣,拿起一旁的布巾幫人擦着汗。奉天咬的累了,陣痛也過去了一陣,口周咬的都有些麻木了,就鬆了口,而重寧遠的手已經被咬的脫了皮,奉天假裝沒看見一樣。

“主子,一會兒還會疼。現在羊水還沒破,你看能不能下地先走走,有助於生產。”馮至看到人好多了,頂着好大的壓力看了看奉天身後的產道。

奉祿指揮道:“你!扶着人起來走走!”當今天下能這麼指着重寧遠的,除了奉天之外,又多了一個奉天他爹。

“疼……”奉天聽到要起身,疼的臉都皺皺了。

“不起來走!一會兒更不好生!”奉祿嚇唬道。

奉天癟着嘴,沒看身後的人,卻直接伸出了手。身後的人也甘心被當做小廝,急忙將人大半個身子都靠在自己的身上,伸出右手去扶着奉天的腰側。手感和以前明顯的不太一樣了,以前的奉天精瘦,腰側沒有一絲的贅肉,每次攬着這個人,重寧遠總是喜歡摸那柔韌的腰側。而今,伸出手,重寧遠幾乎就是用手掌側扶着那凸起的肚子。隔着衣服,感覺到那腹部傳來的溫熱,想起裡面是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重寧遠的手心忽然有些汗溼,即便是在戰場上大敵當前,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奉天剛要邁步,卻發現身邊的人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趕緊伸手拉了拉身上僅剩的褻衣,就像這樣就可以蓋住他那個外凸的肚子,他怒瞪着重寧遠:“這是我的!”

重寧遠剛要張嘴,忽然感覺到手下一陣,吃驚的睜大了眼睛:“他……他踢我了!”眼底溢滿興奮,像是個孩子似的。

奉天更生氣了,可是現下他不僅光着屁|股,還抱着這麼大個球,根本都站不住,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瞪着重寧遠,而重寧遠卻還是一臉幸福的看着奉天的肚子,忽然側頭去親了一下奉天汗溼的鬢角。

“爹!救命啊!”奉天氣的大叫,一陣惡寒就要將人推走,可是這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肚子的那混蛋小子想要和自己的狗屁父親打招呼,掄起小腳就踢了奉天好幾腳。當即奉天的“啊”字就拔了個尖,重寧遠嚇得趕緊將要堆倒的人撐了起來。

“你給我滾!”奉天抱着肚子,一邊走,一邊疼的從牙縫擠出這幾個字。

重寧遠又親了親奉天的臉側:“等你生完的!生完了再滾!”重寧遠現下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再說什麼了。

一聽這個人說是生完就滾,奉天心裡更委屈:“重寧遠!你個混蛋!”邊喊邊哭。

“是是,我是。”可憐的九五之尊,這時候完全沒有了尊嚴。

“嗚嗚……我不生了!太他孃的疼了!”奉天抱着肚子,當初自家大哥生的時候也這麼疼麼?

這下子重寧遠卻不幹了:“疼也得生!”

“滾!這又不是你的孩子!你他孃的不是把我都趕到冷宮了嘛!你兒子在那女人肚子裡!”那陣陣痛過去,奉天扭頭對着重寧遠大喊,也不知道哪裡又來了力氣。

“這不是我的是誰的?”重寧遠一聽這句話一下子也火了,立馬吼了回去。

“你不是把我扔在魏宜那麼久!我就給人家生孩子了!怎麼的!”奉天這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是疼的還是看到了這個人氣的,一頓亂吼道。

“你!”重寧遠被氣的咬着後槽牙,卻又是無奈,硬是將自己的火氣又壓了下去。

“你們兩個冤家!”奉天他爹端了一碗藥,跟在兩個人的身後。這邊他剛去端了藥回來,就聽到兩個人又開始吵吵鬧鬧的,他實在不知道這時候該說點什麼好了。奉祿無奈的搖了搖頭,回頭得問問大兒子,這兩人不是百世姻緣吧!這明明就是怨偶天成嘛!

“再走走。”重寧遠軟聲安慰着,將人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後面,兩個人身高本就相仿,奉天覺得自己□沉重,雙腿痠軟無力,根本站不起來,嘴裡只是下意思的喃喃的喊着疼。褻衣已經被汗浸溼,腹部赫然高聳着。

“不疼了,一會兒就不疼了。”從未安慰過人的重寧遠邊摸着那腹部,邊說着最蹩腳的話低聲安撫着。

而奉天肚子就是一陣一陣的疼,然後羊水也不破,只得在屋子裡一遍一遍的走,疼的時候就喊兩嗓子,疼勁兒過去了就,就罵重寧遠解氣,而重寧遠卻完全收斂了那身脾氣似的,時不時給奉天擦擦汗,要不就安慰似的親親奉天,搞得奉天怒罵聲更大。

“……主子”在奉天不知道罵了第多少次昏君的時候,馮至在二人身後吶吶的喊了一句。

“幹嘛!我還沒罵夠呢!再喊我就讓你去掛牌!開苞費一兩就成!你不是告訴我生的時候沒那麼疼麼!”奉天轉頭將怒火又換了個方向,就好像這麼喊可以減輕他的痛苦似的。

馮至哭喪着臉指着奉天的腿側:“主子……羊水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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