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手在不停的掙扎,但是二叔好像在這個時候要下死手一樣,吳一手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難看至極,那一身肥壯的身軀正在空中掙扎,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認爲二叔是在嚇唬這個吳一手,但是隨着時間的過去,這都快一分鐘了,這個胖子吳一手的臉色幾乎已經到了鐵青的地步,那一雙眼睛都要從那一張胖臉裡凸出來。 我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背對着我的二叔,不是嚇唬,不是虛張聲勢,而是真的下了死手。
而吳一手從掙扎,到最後變成了驚恐,他不停的拍打着二叔的手臂,但是二叔沒有鬆手的架勢,吳一手轉看向了我,眼神裡滿是求助,說實話,這是真的要殺人的陣勢,我一猛的也給驚住了,不知道二叔到底是怎麼了。
但是二叔現在的架勢讓我想到了一句話,龍有逆鱗觸之則死,難道吳一手的那一句話,觸動了二叔的逆鱗?
我嚇住了,也呆住了,此刻我腦袋裡一下子極亂,亂的我都有點跑神,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吳一手似乎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了。
這下我不能淡定了,不管是不能讓二叔殺人,還是出於我跟吳一手現在的關係來說,雖然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在當今的法治社會,我二叔打一頓吳一手我相信,難不成他真的還敢殺人不成?
就不怕殺人償命?
不相信歸不相信,可是我不能賭啊,萬一吳一手出了什麼事兒那就鬧大了,我趕緊上前攔住我二叔,拉着我二叔的手臂道:“ 二叔,是我帶着他來的,他要是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教訓教訓就算了,沒必要殺人啊!”
二叔看了我一眼,這不是看,是怒瞪,讓我感覺有點害怕,那眼神,真的是可以殺人的眼神。
但是好歹在看完我這一眼之後,二叔終究是放開了手,吳一手那一身肥膘被丟在了地上,被卡的太久,一猛的呼吸跟豬喘氣兒似的,喘了一會兒,吳一手似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那麼趟在地上道:“ 我說朋友,初次見面,我吳某人就是有得罪的地方,也真的不至於下這麼重的手吧?”
二叔繼續坐在了凳子上,照料着那一壺水,壓根兒就沒有跟吳一手說話的興趣一般。
“哥們兒,論身手,我吳某人自認不如,但是也別真認爲我姓吳的剛纔就真的毫無還手之力,敗了就是敗了,廢話我不說,今天找你來,我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事情到了現在,想必你也知道我來這裡幹嘛,劉婷那丫頭,我救定了,不僅是我爲了錢,那姑娘也是你侄子的夢中情人,來呢,就是感覺遇到了個高人,來拜一下山頭知會一聲,既然這位朋友不願意多說話,那接下來我要是真的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了!” 吳一手看着二叔說道,這一番話,說的倒是真的不卑不亢。
可是就算他這麼說了,二叔還是不樂意搭理他,吳一手搞的非常的難堪,他看了我一眼,道:“ 小兄弟,這面子都是互相給的,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二叔都看不起這些人,那我也不在這裡自討沒趣了,走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這句話,吳一手就要告辭,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沒有說話的二叔開口了,他說道:“ 劉家那丫頭,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在墳地那邊弄死的那條蛇,雖然在我石家的墳裡,但是跟我家的沒有任何關係。”
吳一手都擡起腳了,我二叔這麼一說話,他又給停住了。道:“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道理我知道,上次那件事兒,我的確是多有得罪,但是不知者不罪不是? 再者就是,劉家那丫頭也是個無辜孩子,不稱呼你爲兄弟了,算是道友吧,難道道友真的不知道凡事兒講究一個因果不傷及無辜的道理?”
“這個因果,不是你種下的,也不是我,更不是那個丫頭,想救她,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二叔道。
吳一手的臉色很奇怪,但是他還是說道:“ 你真以爲我救不了那丫頭?”
“你要是真的認爲自己可以,大可以試一下,但是我估計你試過之後,你吳一手神來之手的名頭就會臭了。” 二叔說完,水剛好燒開,他起身回屋,拿了三隻碗,回來倒了三大杯的水,沒有茶葉,只是白開水。滾燙。他端起一杯,看着吳一手道:“ 剛纔失態了,罰一杯算賠罪。”
吳一手的臉色在瞬間更加的變幻莫測。
二叔就那麼端着碗,那一碗滾燙的白開水,如同是一碗陳年的佳釀一樣的被他一飲而盡,那可是一碗剛燒開的嘴,真以爲嘴巴是鐵打的不成?
但是看着我這個二叔,我愣是不敢去阻攔,就那麼看着他給幹完。
真的是一飲而盡。二叔亮了亮碗底給吳一手看,似乎在表明自己的誠意,真的是一下子就幹完了。
我聽到吳一手倒吸了一口氣的聲音,也就在二叔喝完了這碗水之後,吳一手走了過去,也端起了一碗水,笑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
說完這句話,吳一手也幹完了那一碗滾燙的水,倆人跟畜生一樣的,嘴巴略紅,但是一點都沒有燙傷的痕跡,三碗水,就剩下我這一碗了,難道我也要幹完? 你倆都厲害,可是哥們兒真的做不到啊!
“還請指條明路。” 吳一手放下碗,看着二叔道,他低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