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沒有再繼續盤問，而是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樑高看，彷彿那雙深邃而犀利的眼睛能夠看穿一切似的。看得樑高心裡直髮虛，原本還打算死不承認的他此刻已經在位置上焦灼地移動了起來。
“嗤——”龍哥輕笑一聲，“你要知道，在這裡你想要隱瞞什麼都是做不到的！”
就好像聽到了龍哥講的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似的，樑高眉頭皺得高高的。儘管心裡很是抗拒這樣的做法，但他卻也無可奈何！
樑高自信龍哥已經知道了什麼，他不說也只是爲了讓自己主動講出來而已！因此微微有些不甘地撇撇嘴，樑高還是承認了。
“唉——”那一口嘆得很長很長，裡面盛滿了無奈，“我承認，自從那天之後我就一直觀察着陳文那邊的動靜！”
“不過這些並不能說明我犯下的過錯比陳文還要大啊，我這也是爲了自保！”樑高焦急地爲自己辯解道。
明仔不屑地擡起頭來看了樑高一眼，然後才埋頭快速地記下了樑高之前說的話！
不過有句話樑高可是說錯了，他們犯下的已經不是用“過錯”兩個字就能抹掉的東西了。他們犯下的那可是天大的罪過啊！
龍哥睿智的目光一閃而過，事情果然就像他猜想的一樣。一直在陳文那邊踩點的樑高在發現陳文已經被捕之後，他應該是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只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是惶惶不可終日地過了一段時間。
直到最後清楚這種過街老鼠，見不得光的生活不能繼續下去的時候，他才走了出來，並且主動投案了！
“那你手上有樑偉的消息嗎？”既然樑高能第一時間知道陳文被捕，說不定他也知道樑偉的消息呢。雖然這樣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龍哥還是不厭其煩地問了出來。
樑高搖搖頭，“沒有，樑偉向來都沒有一個固定的住址，就跟一個流浪漢一樣四處爲家。每次都是陳文找的他，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他的聯繫方式。不過你們可以問問陳文，他一定知道樑偉在什麼地方。”
“但是我手機裡面有他的照片！我的手機已經被你們拿走了，你們可以查看一下——”
想到其中的關鍵，樑高趕緊激動地補充說道。
“好了，今天就問到這裡，之後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我們會再來問你的！”說完龍哥瀟灑地站起身來，並且朝着明仔使了一個眼色。
不過他們要走了樑高卻是顯得有些慌了，在龍哥和明仔轉身的時候樑高還不死心地在他們身後大聲地問道，“那我這麼配合能不能減刑啊？能不能減刑啊？”
龍哥頭也不回，他背對着樑高揮了揮手道，“我們已經將情況都記下了，你等消息吧——”
沒說可以，也沒有說不可以，惡劣的龍哥就這麼將樑高留下了。反正這種人作惡多端，殘忍至極，讓他惶恐不安幾天卻是便宜他了——
走出審訊室之後明仔的臉色就一直不是很好，他耷拉着腦袋，頗有些垂頭喪氣的感覺。
“你這是怎麼了？一場審問就能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龍哥自然知道明仔會如此的原因，不過他卻不直說。
明仔詫異地擡起頭來看了龍哥一眼，在接觸到那雙深邃的眼睛的時候，明仔下意識地搖搖頭，“沒有沒有！”
“我只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抓捕陳文到時候居然會漏掉了他的妻女！”明仔懊惱地伸起手來狠狠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他怎麼就這麼笨呢！
不過只捶了一下，明仔的手腕被龍哥抓在了手中，“你這是幹嘛？明明知道自己已經傻得可以了，也不怕這麼捶下去會更傻？”
雖然龍哥說話向來都不是很好聽，但是明仔心裡知道龍哥這是在勸慰自己，不禁心中也開始變得暖暖的。
“好了，既然你都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就應該想辦法補救纔是，而不是在這裡自暴自棄。”龍哥放開明仔的手，沒有再繼續數落他了。
“陳文的妻子都已經鬧到局裡來了，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陳文犯下的事，不過等一下你還是要過去一趟的。”
龍哥定定地看着明仔，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稍稍愣神了一會兒之後明仔便快速地應了一聲，“對了龍哥，陳文的口供跟樑高的口供有很大的出入，你說他們之中是不是有一個在說謊啊！”
龍哥微微一笑，高深莫測地說道，“其實他們之間並不能用誰在說謊來表達。也許他們誰都沒有說謊，只不過爲了保命大家都會在關鍵時刻選擇一個對之間有利的說法罷了!”
明仔不解，“那你的意思是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龍哥輕輕地搖搖頭，“並不是，他們說的全都只是自己心中所認爲的那一種罷了。這種時候他們都會下意識地撇清自己，即使撇不乾淨也沒有關係，反正儘量撇就是了——”
儘管龍哥已經說得如此簡單了，但是明仔卻還是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這點上面明仔確實是稚嫩了些，不過再過幾年也就好了。
不是所有人一畢業就能成爲一名優秀的刑警的，更多的是在日後的工作中摸爬滾打得出來的經驗和技巧。
“這樣說吧，如果陳文一旦得到了消息，隨着臨審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和樑高絕對會往各自身上潑髒水，拼命地將罪行推到對方的身上！”既然明仔不懂，那麼他就看着好了。
“不過有一點他們可能都沒有說謊，那就是樊怡確實是因爲吸食了大量的毒品導致身亡的。這點廖法醫的報告上面就寫得明明白白。不過至於樊怡是自己吸食的這些東西還是被迫的，這個還有待查證。”
雖然龍哥這麼說，但其實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爲無論是哪種結果，樊怡的死跟他們都脫不了干係。
再者，除了殺人這項罪行之外，陳文他們還涉嫌囚禁他人，限制他人人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