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點穴觀音隨即奔到二人身前,將這二人圍了起來,而後更是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一時之間,這二人那回答的了那麼多?
雲老大笑道:“大家彆着急,等咱們出了這蠱王毒陵,到得外面客棧再說不遲。”當下將那白虎奪命丹的解藥一一分給衆人。
衆人見解藥已得,對熊姥姥和風冷情等人的敵意也隨之盡去。
熊姥姥等人在這洞窟之中略事休息,隨後便帶同衆人慢慢走了出去。這一行雖然沒有拿到太多蠱王王陵之中的冥器,但是得到了那一隻重泉守宮,熊姥姥等人於願已足。小五則是興高采烈,畢竟那一尊金人被龍捲風帶了出來。
衆人走出洞窟,穿過箭瀑,沿着山間小道慢慢走下山去。到得山下。覓得一間客棧,衆人洗漱乾淨,換了一身衣服,隨即聚在客棧的大堂之中,大吃起來。
風冷情也早已餓得前心貼後心,將桌子上的菜餚流水價送入口中。
小五口中塞着一塊雞肉,一邊笑嘻嘻地道:“風大哥,你吃東西怎麼也跟我一樣?一點也不斯文。”
風冷情笑道:“你風大哥餓極了,當然和你一樣。”眼光一瞥之間,只見那一干點穴觀音卻都是斯斯文文的吃,渾沒有自己這般狼吞虎嚥。忍不住微微一笑。心道:“自己在數月之前也許還懂得矜持一些,不過數月之後,經過這麼多事情,生生死死,可再也不會造作了。”眼光從那一干點穴觀音身上掠過,忽然看到那鄭君一雙妙目正自望着自己。風冷情一呆,隨即向那鄭君微微一笑,而後繼續吃了起來。
那鄭君看到風冷情眼光望向自己,心中一陣慌亂,當即低下了頭。坐在她旁邊的一位同門師妹奇道:“鄭師姐,你怎麼了?臉上這麼紅?”
鄭君被那同門一說,一張臉更加紅了,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那同門不住道:“奇怪,奇怪。”鄭君笑着向她瞪了一眼。
酒足飯飽之後,熊姥姥便向衆人道:“姥姥在此和大家一聚,非常開心,希望日後還有機會和大家再聚。這一次就算是一個踐行酒,和大家就此告別。”說罷,一張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面對着熊姥姥這般豪氣,衆人都是頗爲心折。
熊姥姥繼續道:“諸位點穴觀音的姑娘們,日後若有用得到姥姥的話,來苗疆找我,姥姥自是有求必應。”
那雲老大聽完這句話,大喜,心道:“有了熊姥姥的這一番話,那自是多了一個強有力的臂助,當即站起身來,向熊姥姥施了一禮道:”如此,多謝姥姥了。”
熊姥姥笑道:“雲姑娘不必客氣。咱們這一次共同進退,出生入死,姥姥自是欠了你們一份人情。這一份人情姥姥自是要還的。”說罷,目光望向殺人王,沉聲道:“獨孤,那一隻重泉守宮待得飯後,咱們一人一半,我用的藥引也用不了那麼多。”
殺人王點點頭道:“好。”
熊姥姥笑道“這一次在這蠱王毒陵裡面相逢,也算的上有緣了,只不過異日相見,卻不知何年何月了。”
說罷,將手中那一杯酒又一飲而盡。神情之間有些蕭索起來。
殺人王心中暗道:“此次取得那重泉守宮之後,我便前往苗疆找你,日夕和你相處在一起。只不過這件事卻不能讓你先行得知。”
熊姥姥復又斟滿一杯酒,而後舉了起來,道:“這最後一杯酒祝福諸位心想事成。”
小五嘻嘻一笑道:“還有我呢。姥姥。”
熊姥姥哈哈一笑道:“也祝小五異日功成名就。”
小五笑道:“姥姥,我只要銀子越多越好。”
熊姥姥笑道:“好,姥姥祝你銀子滿屋,好不好?”說罷,又是一飲而盡。
一頓飯吃的甚是歡暢。飯畢,那一干點穴觀音和衆人打了招呼之後,先行離去。熊姥姥將那隻重泉守宮取了出來,只見那隻重泉守宮已然死去多時。
熊姥姥用匕首將那隻重泉守宮分爲兩半,將其中一半用布裹好,收到行李之中,另外一半交給殺人王。殺人王隨即鄭而重之的收了起來。而後向衆人一拱手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異日再見。”說着深深的望了熊姥姥一眼,就此邁步走出飯店大堂,大步如飛,絕塵而去。
衆人目送這殺人王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長街盡頭,這才復又走回客棧。
風冷情笑道:“這殺人王也是豪氣干雲啊,這一份豪氣倒是可以和姥姥一拼。”
熊姥姥哈哈一笑道:“姥姥哪有什麼豪氣?你這般拍姥姥的馬屁,是不是想要姥姥早些將這五蠱斷魂釘的解藥配出來?”
風冷情也是哈哈一笑道:“還是姥姥聰明。”二人正說之際,只見那客棧門外一張清秀的臉龐探了進來。左右看了看。看見風冷情等人,當即邁步走了進來,來到衆人的桌子前面。
熊姥姥等人都是一怔,原來這個女子她們俱都認得,這個女子便是曾經跟他們在那蠱王毒陵之中一起出生入死的鄭君,點穴觀音門下的鄭君鄭姑娘。
小五愕然道:“鄭姐姐,你怎麼又回來了?”
鄭君臉上一紅,向熊姥姥福了一福,道:“姥姥,我來有事和姥姥相商。”
熊姥姥皺眉道:“你找我?什麼事情?”
那鄭君眼珠轉了轉,緩緩道:“我想拜姥姥爲師,學習蠱術。不知道姥姥能不能收下我這個徒弟?”
熊姥姥奇道::“你拜我爲師?那你本門呢?答不答應?”
鄭君道:“我已經跟我師姐說了。我師姐回去以後會稟報我師傅。”說罷,鄭君微微垂下頭,眼睛卻在垂下頭之際,飛快的掠過那風冷情一眼。這一眼之後,鄭君忽然緋紅滿面。似乎想起了什麼讓她感到害羞的事情。
這一幕俱都被熊姥姥掃在眼中。
熊姥姥心中暗笑:“你這小妮子,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是不是看中了風冷情,這才找個藉口,以拜我爲師爲名,前來接近這風冷情?姥姥雖然知道,姥姥卻不能說穿。看你們二人郎才女貌,倒是一對璧人,姥姥倒不妨給你們撮合撮合。”
熊姥姥這一番推測竟是極準。這點穴觀音的鄭君自從和這風冷情一見,芳心可可便戀慕上了這眉清目秀的少年。加之在那蠱王毒陵之中出生入死下來,見到這少年不僅輕功卓絕,武功過人,一把刀使得出神入化之外,更是冷靜果敢,聰明機敏。鄭君的一顆心更是念茲在茲,無時或忘。
此番一別之後,半路之上,這鄭君便和雲老大偷偷知會,雲老大也刻意玉成此事,便放鄭君前來尋找熊姥姥等人。
雲老大更是出謀劃策,示意鄭君以拜師爲名,更易接近風冷情。
鄭君頭腦一熱,便返了回來。待得見到風冷情,鄭君的心裡更是如中酒醉,一顆心暈暈乎乎的。
這一幕小兒女之態立時被熊姥姥看了出來。
熊姥姥微微一笑道:“鄭姑娘,收你爲徒不難,但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鄭君擡起頭,眼中滿是疑惑道:“姥姥請問。”
熊姥姥咳嗽一聲道:“你跟我來。”當即轉身走上二樓。進入客房之中。
那鄭君微一猶豫,但還是跟了過去。片刻之後,二人復又走了下來。小五望去,只見熊姥姥臉上笑眯眯的。那鄭君的一張臉上卻是飛起紅霞,暈紅一片。
二人坐回桌前。這一次鄭君坐在風冷情身旁,卻是低着頭,不敢說話。
小五看得大爲有趣。
熊姥姥笑道:“風冷情,你和這一位鄭姑娘真是一對璧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呵呵。”
熊姥姥這一番話如此突兀,讓風冷情有些摸不着頭腦。
風冷情側頭一看,只見那鄭君的頭垂的更低了,一張臉更是如同紅布一般。
風冷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笑道:“姥姥說笑了,風冷情乃是頻死之人,豈有非分之想?”
熊姥姥笑道:“什麼頻死之人,姥姥妙手回春,馬上你就生龍活虎了。”
就在這時,只聽靠門一側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之聲。
這一聲嘆息落在別人耳中,絲毫不以爲意。但是落在風冷情耳中,卻是猶如轟轟大雷響在耳旁。
風冷清募地站了起來,轉頭望去,只見考前一側的桌子旁空空如也。哪裡有半個人影?
風冷情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熊姥姥顫聲道:“姥姥,你看見這靠牆一側的桌子旁剛纔有人嗎?”
熊姥姥奇道:“怎麼了?剛纔有一位一身青衣的姑娘坐在那裡低頭吃飯,剛剛站起來,出去了。怎麼?”
風冷情臉色一變,不及回答熊姥姥的問話,當即轉身奔出客店大門。站在大街之上,只見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這來往人羣之中哪有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
風冷情失魂落魄的走回客棧,慢慢走到靠牆的那一張桌子跟前,眼睛一瞥之際,只見桌子之上被人用利器刻了一行字——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願君珍重——
風冷情心中一陣混亂——適才他所聽到的那一聲幽幽的嘆息的的確確是水靈發出的。而這桌面上的這一行清秀的字跡也的的確確是水靈寫的——
那一行字刻在桌面之上,也彷彿刻在他的心頭一般,字字傷心——風冷情想起字跡昔日離開水靈的時候,在那樹上刻下的七個珍重,也是字字傷心……一念及此,風冷情的心愈發疼痛起來——水靈,水靈,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