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整理完一切事情之後,這纔來到那個賊子跟前。姥姥知道這個賊子死不了,因爲姥姥已經在臨走之前給他吃了七彩蜈蚣的解藥,只不過順手又點了他十餘處大穴。這二十四個時辰之內動彈不得。
姥姥不會輕易讓他死的。姥姥說過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姥姥來到那賊子跟前,慢慢的問他,:“我們苗疆有十大蠱毒,你要不要嘗一遍?滋味很好受的。”
那個賊子不說話,但是姥姥從他的眼睛裡面看到了恐懼。
姥姥將那十大蠱毒一一用到了他身上。連着十天,每一天換一種蠱毒,十天之後,這個賊子已經奄奄一息。
姥姥便給他用藥,將他救治好轉。一個月後,這個賊子身體又已經恢復如初。姥姥便再次來到他面前,問他道:“我熊家還有五種毒蟲,很好吃,你要不要嘗一下?”
那賊子這一次眼裡的恐懼更加濃了,拼命搖頭,但是姥姥說過的話怎麼能不作數?姥姥給他吃下了五種毒蟲。
那五種毒蟲在這賊子的體內來回遊走,直將這賊子的肚腹之中的腸胃咬得稀爛,這才咬破肚皮,鑽了出來。
姥姥看這賊子頻於絕命。這才住手,然後慢慢將養。直到這賊子終於好轉,小五,你猜姥姥給他最終下了什麼毒?”說到這裡,熊姥姥的眼裡慢慢升起一絲光來,滿布皺紋的臉上也呈現出了一絲興奮。
只不過這一絲興奮裡面卻帶着無盡的殘忍之意。
風冷情和龍捲風看着熊姥姥的這一絲微笑,都是心中寒意陡升。
風冷情心道:“這熊姥姥自是因爲親眼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被丈夫間接殺死,這才心神大受刺激,以致行爲舉止與常人大異。到得後來,便連所思所想也於常人不同了。”
小五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熊姥姥獰笑道:“我給這賊子下了蛇人蠱。”
風冷情和龍捲風看這熊姥姥臉露得意的神情,心中一凜,心道:“這蛇人蠱必是極其劇毒,無藥可治的蠱毒。”
龍捲風心道:“莫非那蛇鱗男子身上蛇鱗便是中了這蛇人蠱的徵象?”
小五卻是聽姥姥說起過這蛇人蠱。
據說這蛇人蠱乃是苗疆上古邪術,也是上古的禁術,傳聞苗疆蠱毒之祖有禁令,除非其人無惡不作乃至人神共憤之境,不得施以此術。該因此術太過歹毒,中了這蛇人蠱的人終生只能如蛇一般逶迤而行,且全身慢慢長出一層類似於蛇鱗的鱗片。爬行之際,每行一步都是痛苦之極。
中了這蛇人蠱,真的可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不堪。
小五聽到熊姥姥說給那個人下了蛇人蠱,心裡不由自主的還是一寒。
熊姥姥繼續道:“我給這賊子下了蛇人蠱之後,便將這賊子扔到那萬蛇之窟龍祖的洞穴之中,任其自生自滅。誰料想一年之後姥姥再去那蛇窟裡面之時,只見那賊子竟然未死,且竟然還在那蛇窟裡面練出一手驅蛇養蛇的功夫來。靠着養蛇的功夫,這賊子養出千餘條毒蛇來,且日夕以這毒蛇爲食,竟然也活了下來。
姥姥倒也沒有約束於他,只是使了一些手段,把那千餘條毒蛇盡皆弄死。
姥姥當時便想看一看這賊子如何能夠在那蛇窟里長期存活下去。
第二年春天,這賊子的兄弟便前來這風家寨要人。姥姥被這賊子打了一記鐵砂掌,傷勢不輕。那賊子的兄弟也被姥姥的一隻蜘蛛咬了一口,狼狽而去。
熊姥姥說到這裡,指了指地上那青衣老者,道:“便是這個老賊。當日離去之後,言明數年之後必來奉訪。這老賊的兄弟可比老賊還要狡猾百倍,且出手更加狠辣無比。姥姥想要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倒是有些困難起來。是以姥姥便想到用這五毒大陣來偷襲於他。
這五毒大陣須要五種毒物的毒王相佐,才能成功。姥姥此時只有小白,花花,黑子,老七四種毒王。還差一個毒王。是以姥姥那一日便轉到萬蛇之窟裡面,想要去萬蛇之窟裡碰碰運氣。誰知道這一進去,只見那萬蛇之窟裡面在這兩年之間發生了極大變化。
以前的萬蛇之窟只是一個虛稱,此刻的萬蛇之窟卻是果然有數萬條毒蛇。密密麻麻的毒蛇遍佈蛇窟裡外。姥姥大喜之下,便想探究根源,這一探之下,這才發覺,原來這數萬條毒蛇都是被那中了蛇人蠱的賊子養出來的。
那賊子苦心孤詣在這蛇窟裡面,養了數萬條毒蛇便是防備姥姥再次前來找他復仇。
姥姥衝進蛇羣,卻被其中的一條金頭蛇王咬中,中了劇毒,無奈之下,只有退出蛇窟。迴風家寨養傷。
小五忽然皺眉道:“姥姥,那,那個人不會來風家寨找你尋仇麼?”
姥姥搖了搖頭,道:“這倒不會。那個賊子被送入那蛇窟之後,便被姥姥用玄鐵穿過琵琶骨,鎖在龍祖身後的密洞裡面,逃脫不得。想要出來的唯一方法,便是須得有人用寶刀寶劍斬斷那兩根鐵鏈,方能得出。只不過即便出來,那個賊子也非復人形。
姥姥看到那條金頭蛇王,便知道這五毒大陣第五隻毒王有了着落。只要將那金頭蛇王抓來,這五毒大陣便盡善盡美。足以抵擋這老鬼。”說到這裡,熊姥姥便欲擡起腿來,踹那青衣老者一腿,奈何雙腿虛弱,一隻左腳擡起不到兩寸,便又落了下來。
熊姥姥繼續道:“姥姥待得將毒解了之後,便在來年又進去捉那金頭蛇王,那一次姥姥還是被那金頭蛇王不幸咬中,這一次中的毒更重,姥姥甫一逃出蛇窟,便即倒在地上,其後便是你把姥姥揹回到風家寨的。姥姥這些年便是籌劃如何進到那蛇窟之中,將那金頭蛇王捉到,想不到還未抓到那金頭蛇王,這老鬼便再次前來討要那個賊子的下落。只不過那賊子在萬蛇之窟中的訊息又如何能夠告訴他?姥姥還要親眼看着那賊子在萬蛇窟中慢慢痛苦而死。”
一口氣說到這裡,熊姥姥不住喘息。
小五心情沉重,
風冷情沉聲道:“姥姥,我們還是扶你回屋裡略事休息,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
熊姥姥看了看那燃燒的木樓,火勢漸漸熄滅,略一沉吟,點了點頭。
風冷情隨即和小五攙扶着熊姥姥,慢慢走進左近的一間木樓之中,將熊姥姥扶到一張牀上休息。而後,小五便在熊姥姥的牀前靜靜守候。
風冷情悄悄退了出去。走到龍捲風跟前,二人站在那裡,看着地上青衣老者一動不動的屍體,想着那萬蛇之窟裡面那蛇鱗男子詭異的面容,心裡都是一陣嘆息。
這蛇鱗男子和熊姥姥一生冤孽,最後還是被熊姥姥困在這萬蛇之窟裡面,終此後半生不得出洞。想來甚是可憐,但這終究是他自己的業報。
不能怨怪旁人。
夜風拂面,寒意襲人。那火勢依然熄滅。
二人轉身走到旁邊一座木樓之中,找到兩張木牀,拂去木牀上面的塵土,和衣而臥。
風冷情直到後半夜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睡夢之中,忽聽得一聲驚呼,風冷情急忙坐了起來,睜開眼睛,只見此時已經是日上三竿。明晃晃的太陽照在窗櫺之上。
那一聲驚呼卻似乎還在耳旁盤旋。
風冷情擡眼望去,只見那龍捲風不知何時消失無蹤。風冷情心頭一震,心道:“莫非出了什麼事情?”站起身來,走出房門,向這寨子中望去。只見龍捲風和小五,熊姥姥俱都站在昨夜和那青衣老者激斗的地方。
小五滿臉驚愕。
龍捲風眉頭皺起。
熊姥姥臉色鐵青。口中不知道喃喃唸叨着一些什麼。
風冷情心知那裡必定發生了一些什麼變故,急忙快步走了過去,走到三人跟前,舉目向前望去,只見昨夜和熊姥姥激斗的那個青衣老者已然是無影無蹤。地上只有一行腳印,逶迤向後山那萬蛇之窟的方向而去。
風冷情心頭一震——那青衣老者不是中毒而死嗎?風冷情目光望向龍捲風,龍捲風緩緩道:“那青衣老者沒有死。”
風冷情不解道::“那五毒如此厲害,那青衣老者能夠中毒不死?”
龍捲風眼光望着地上那兩行淡淡的腳印,道:“五毒中了任何一種,倘然沒有姥姥的解藥,估計都是難逃一死,只不過這五種劇毒同時中在這青衣老者身上,也許以毒攻毒,就將青衣老者身上的劇毒中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