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卻是久等不來。神農說:“女娃,你在這裡保護着夷族遷徙。我去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好點頭答應。再說,羿和宓兒這兩個寶貝不好帶隨身攜帶。神農臨行,目光如炬、深情款款地看着皇娥,半晌才說:“皇娥,陪我走一趟吧。我不想再離開你半步。”皇娥猶豫着看了一眼大鷙。大鷙來了一句:“母親,你辛苦很久了,應該有你自己的幸福。”把我的牙齒都酸掉了。
我覺得不妥,說:“伏羲叔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會不會不方便?再說,你找到巢父和伏羲,還是要回來的。還是先讓我和五媽親近親近吧。”神農說:“也好。我很快回來。皇娥,乖乖等我啊。” 皇娥鬧了個大紅臉,怎麼說也是當過族長的人啊。哈哈大笑中,神農揚長而去。
有窮氏並沒有多餘的財產,房屋已經和海龜屍體一起被付之一炬了。其它的日用品都在婦女的手中,武器都在獵手身上,搬遷起來倒是方便。只是隊伍中有大半的婦孺,還有十多個獵手的傷勢還沒完全好,走得不快。
該服用了“神農再造丸”,傷全好了,全身鼓盪着勁力,興沖沖的頭前帶路。獵手們在外圍,時刻防備着猛獸的襲擊。重也在外圍遊弋,大鷙還是留在最後面斷後。
我牽着羿,羿牽着宓兒,嘻嘻哈哈,就當遊山玩水,一路上快活無比。我們的六歲長老,倒是一點也不注意風度。
傍晚時分,夷族人衆到達了一處山丘,就地安營休息。安頓下來以後,獵手們竟然合力打了兩頭野牛回來,製造弓箭的材料終於齊了。晚餐後,獵手們集中在篝火下,按照羿的指導,開始製造全新的遠程攻擊武器。羿表情嚴肅,一板一眼的指點着。我和宓兒在一邊悄悄看着羿,忍得很辛苦,千萬別笑出聲來。老小孩是個寶貝,小大人更是個寶貝。
我特意把大鷙和該的弓拿來,用銅進行了強化,改造了弓弦。以他倆的勁道,應該有可觀的殺傷力了。但是準頭還不太行,似乎沒有羿的靈性,也許羿是天縱奇才吧。
第二天上路,所有的獵手均同時配備了石矛和弓箭。羿更是誇張,揹着神農改造的大羿弓,又讓我重新給他作了一把普通的。羿悄悄地問過我:“姐姐,這弓怎麼拉不開了,是不是讓爺爺給弄壞了?”我敲了他一個暴慄:“我是你父親的姐姐!”羿嘆息一聲:“爺爺一來,我的姐姐沒了。還好,多了個妹妹陪我玩。”說完拉起宓兒的手。暈,原來我是玩伴。這師傅當的真失敗。
箭的手工簡單,不停的有獵手砍一捆回來,邊走邊射。一路上的大樹,很多成了刺蝟一般。
忽然間,前方人聲鼎沸,呼叫慘烈。我把宓兒交給大鷙的一個妻子,拎起羿,飛掠過去。一個小部落,橫七豎八的躺滿了人。攻擊他們的是十多隻猛獸,全是獅子老虎類的大傢伙。領頭的怪獸是老虎身子,卻長着兩隻翅膀,九條尾巴。那怪獸沒有動手,只是冷冷的看着最後的獵物,好像貓戲老鼠。站着的還有四五十個人,多是婦孺,一個四十來歲的大漢站在前面。他們已經無路可退,瑟瑟發抖。
羿“嗖!”的射出一箭,洞穿了一頭老虎的腦袋,被救下的獵手竄回了人羣。那怪獸循聲冷眼看向我們,周圍的空氣快速流動,一股勁力要把我們卷將下去。我拎着羿急忙縱身,跳在一棵樹上。羿又是一箭,射死了一頭獅子。那怪獸九條尾巴向外展開,如孔雀開屏,九尾各自點地,瞬間飛向我們,空氣如被撕裂。我急忙跳向另一棵大樹。身後的樹冠被風攪得粉碎,只剩下一個樹樁。怪獸在樹樁上點了一下,縱身繼續向我們飛撲。
我取下羿背上的大羿弓,搭箭,瞄準獸頭射了過去。怪獸似乎不以爲意,偏了一下頭,伸出一隻翅膀來掃,卻被我的箭貫穿。怪獸翅膀受傷,從樹樁上跌落下來,落地時,四個爪子一點,穩穩站住。隨即口中噴出一股氣流衝向我們,迅捷無比。我只好把羿扔向另一棵大樹,空中羿隨手射箭,已經殺死第三隻猛獸。我腳下的樹冠轟然而折。我胸中氣緊,跌落下來。怪獸猛然飛撲而至。我腳尖點地,向邊上飛掠,堪堪躲過。羿“嗖”的一箭,射中怪獸後背,插在上面。
怪獸“嗷!”的一聲,猛轉身向羿撲去。我再飛掠,已來不及,大喊一聲:“跳啊!”羿沒有聽見一樣,繼續搭箭開弓。我無奈,搭箭“嗖!”的射去!遠處也傳來“嗖嗖”兩聲,三支箭同時插入了怪獸的側身。怪獸墜落。又一聲箭響,是羿射出的,穩穩的插上了怪獸的後背。
大鷙和該及時趕來。四支箭又同時飛出,射中怪獸。怪獸慘叫一聲,身上帶着九支箭,倏然飛奔而去,叫聲轟人耳鼓。接着又有十幾個夷族獵手趕至,合力射殺了剩餘的**只猛獸。
我飛到樹上,把羿拎下來,心有餘悸的訓斥:“剛纔讓你跳,你怎麼不跳?跳下來摔不死,被怪獸撲中了卻一定會死的!”羿嬉皮笑臉的說:“跳下去我是摔不死,大概也摔得差不多了。師傅和我,可能都要死了。我拚着時間,給它一箭,師傅就可以對付它了,至少師傅是不會死的。”
我眼圈一紅,鼻子澀澀,伸手把羿抱在懷中。流淚的感覺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鷙和該走到我和羿面前,都沒有說話。良久,感受着親情。
夷族的獵手們面面相覷:這麼多老虎獅子,真的是我們殺死的嗎?更驚詫的是被我們救下的一族,視我們如若天人。那領頭的大漢走到我們跟前,雙膝跪地,泣不成聲。大鷙看不得這個,扶他起來,說:“老兄不必多禮,先處理勇士們的屍體吧。彼此扶助,我們大家才能生存,才能壯大。” 大鷙讓該帶着獵手們回去,先把族人接到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