嶗山本來是靈氣豐盈的道家聖地,現在已經被搞成自由市場了。三皇殿前收香火的那些道士,不過是穿着道袍罷了。我見過的道士並不多,和灰木比起來,這路遺道長也算是仙風道骨了。
路遺道長面色祥和,徐徐的說:“六十八年前,師父匆匆回來,交給我一個戒指和一塊獸皮,又匆匆離去了。那戒指和小哥手上的完全相同,所以老道纔會認爲你倆本是同門。否則,老道即使死在外面,也不會帶你們進來的。老道其實已經準備好了,和那紫毛殭屍同歸於盡。”
我疑惑的看着手上的戒指。莫非這是個信物?
路遺示意靈兒,去牀頭牆壁上開一個密匣。靈兒打開,取出了一個戒指和一塊獸皮。果然,那戒指和獸皮,和在庚自期那裡得到的完全相同。這已經是我們得到的第三塊獸皮了。
路遺繼續說,青島某條街上的“向陽花”酒吧,是殭屍的一個聚集點。那裡有多隻紫毛殭屍出沒,很可能有綠毛殭屍存在。以他的能力,是根本無法對付的。而這些高級的殭屍,也並不曾出來爲害。
路遺只好殺死那些在附近爲害的黑毛殭屍,希望師父能夠及時回來。
至於灰木道長,路遺並不知情。他說,嶗山上沒有其他修真者了,否則他早就找人幫忙了。
路遺最後說:“戒指和獸皮,就委託兩位道兄代爲保管,如果兩位有緣見到明霞元君,就交還給她老人家。見不到也就算了。一個人能做的事總是有限。兩位道兄保重!”
說完,路遺道長溘然長逝。
我和靈兒對着路遺道長的遺體拜了拜,靈兒飛起身,把通風的天窗堵上。出門後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痕跡,確信不會被遊人發現才離開。
否則,嶗山就會增加一個轟動的景點了。哪裡是人去不了的地方呢?人多了,什麼都完了。
明霞頂離海不遠,我和靈兒小心的把殭屍都扔進了海里。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了。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其實不錯。奶奶說的話是有道理的,具有過人之能,則負過人之責。何況我目前還沒有過人之能?
心中的疑問一個也沒有解決,反而是越來越多了。而這所有的事情,又隱隱約約的有一些聯繫。灰木老道到底哪裡去了?
我看着滿天的星斗,問靈兒:“你能對付綠毛殭屍嗎?”靈兒輕鬆的說:“一兩個應該可以的,以前在爺爺的指示下殺死過。太多了就要跑了。”嘿嘿,這個妹妹想問題越來越成熟了。跟着我的人,想嚴肅都難。
我摸了摸頭:“打不過,跑路沒有問題吧?”靈兒笑了:“殭屍強悍,但行動遲緩。哥哥想闖一闖?”我大模大樣的說:“嘿嘿,不去看看怎麼知道。”
向陽花酒吧在一條不顯眼的小道上。說是向陽,其實陰暗,進門後要向下走五六個臺階,大廳半是地下室的樣子。裡面燈光昏暗,飄着隱約的樂聲,只有三五個人在悶坐喝酒。
也許是心理的原因,我覺得裡面很陰冷。
我和靈兒找了一個臨窗位置坐下,外面就是大海了。坐下後,我回頭看去,不由得暗暗吃驚。
按照諸葛亮的八卦陣法,不同的方位分爲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而這個酒吧的入口,赫然就是死門!莫非只有進來的,沒有出去的?而吧檯的位置,卻是景門,難道是假的?殭屍不在五行之內,也懂陣法嗎?也需要陣法嗎?
我和靈兒坐的位置,恰好是生門。原來靈兒早就注意到了。
在休門的位置上,坐着一個美貌的女子,穿一襲紫色的長裙,表情怡然,優雅的喝着杯子裡的酒。我凝神去看,居然什麼都看不到!怎麼透視不了?她不冷的嗎?難道她是殭屍,或者修爲很高?
紫衣女子卻注意到了我們,手裡的杯子似是而非的朝我舉了舉,微笑着抿了一下。嘴脣紅豔豔,風姿少婦的樣子,讓我怦然心動。我不由得老臉一紅,下意識的去看靈兒。
靈兒在專心的聽着音樂,什麼都沒有注意到。我一直沒喝侍者送過來的酒,這時想起來自己是百毒不侵的,靈兒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就端起杯來,向着紫衣少婦舉了舉,喝了一口。入口辛辣,又有點甜,說不出來的味道,感覺不錯。
再看紫衣少婦,已經低下頭,不再理會這邊了。
喝酒的客人還有五個,穿的都是一板一眼的西裝,互相離得很遠,各自品酒。還好,他們的臉上並沒有長毛。我凝神去看,其中四個的身體裡有隱約的煞氣,還有一個什麼都看不出來。這五個人的身體好像沒有熱量傳出來。莫非都是殭屍?
靈兒悄聲說:“吧檯後面。”我凝神看去,果然,吧檯只是一個幌子,裡面的大廳比外面要大得多。那裡不像一個酒吧,反而像一個迪廳。
大廳中間是一個舞臺,一個接近**的妖冶少女正在領舞,動作放蕩而瘋狂,似乎懷中的鋼管讓她很爽。舞臺下面有四五十個瘋狂的人跟着節奏搖擺。
靈兒繼續說:“裡面的都是人。外面這些,杜門的那個是綠毛殭屍,其他的是紫毛殭屍。那女的我看不清楚。今天是陰月陰日,半小時後是陰時,這是殭屍功力最強的時候。”
我臉上的肌肉一抖,忿忿的說:“怎麼不早說啊?大姐,你這樣會害死人的……怪不得殭屍今晚去找路遺的麻煩!”
靈兒的回答更讓我哭笑不得:“人家剛想起來嘛!”得,拿她怎麼着吧!我只好小心的問:“那你還能對付得了他們嗎?”
靈兒回答的一點都不含糊:“各個擊破可以,被他們圍起來就麻煩了,還不算那個女的!”今天玩大了!自己成了殭屍可如何是好?
裡面有四五十個人,要是早知道的話,我和靈兒會不來嗎?
我可以報警。但是跟警察說什麼呢?陰月陰日陰時?這個酒吧有殭屍?四五十人將被變成殭屍?警察可不是隨便消遣的。就算警察相信我,他們能對付得了殭屍嗎?
那紫衣少婦仍舊是怡然自得的樣子,搞得我心裡更加沒底,看來是敵非友的可能性更大些。現在是不是應該給父母朋友打個電話,告個別?牆上的時鐘怎麼跑得那麼快呢?要不趕緊走?
來不及了,“嘩啦”一聲,酒吧關門了,居然還有捲簾門。真是誇張!
杜門處的綠毛殭屍站了起來,瞥了我和靈兒一眼,接着看向紫衣少婦。那紫衣少婦還是低着頭,悠然的品酒,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那綠毛殭屍轉過身,慢慢的向吧檯走去。接着,紫毛殭屍都站了起來,跟在綠毛殭屍的後面。
靈兒拉起我,不即不離的跟在他們,走向吧檯。靈兒啊,今天讓你害死了,莫非你要假裝殭屍?我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哪裡像個殭屍的樣子?
那紫衣少婦還是安坐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