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倫傑面容扭曲,恨不得把易鳴給剝皮拆骨。
“趙先生何出此言!”
易鳴平靜地望着趙倫傑,問道:“我可不是風水師,看你一身道袍,仙風道骨飄然若仙,想來是世外高人,我就是一凡人,可不敢跟你搶生意。”
趙倫傑看到易鳴平靜得不可思議,目光也有幾分閃爍,權衡一番利弊之後,朝雍紹文一拱手,生硬地道:“雍總,是我失禮了,對不起!”
雍紹文心裡也有些詫異,這趙倫傑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主,以前在邦安集團的大旗之下狐假虎威,在江浙一帶風頭無兩,但被邦安一夜之間踢出門後,也拉得下臉做一些以前不屑做的事,比如這種富豪又愛又恨的風水師,但他卻在一些葉雄圖的對手之中也混得風生水起,倒也不失爲一個人物,只是看這趙倫傑,似乎對易鳴有一種深深的忌憚,還有一種不易察覺的恐懼。
“趙先生,易先生,都是因爲下面一幅山地而來,不如一起聊聊!”
雍紹文也是一方大豪,並不在意趙倫傑與葉雄圖之間發生了什麼,自然也不在意易鳴與趙倫傑有什麼恩怨,這裡是雍家,這就足夠了。
“哼,豎子不足以謀!”
趙倫傑朝易鳴甩了一個冷臉,轉過頭來,臉上又帶着和煦的笑容,對着雍紹文道:“雍總,你先請!”
雍紹文兩父子走在前頭,趙倫傑故意拖後幾步,等易鳴跟上來之後,表情輕蔑道:“雍家的風水生意,肯定是我的囊中之物,不管誰介紹你來的,你要是不自量力地來湊熱鬧,一定會哭着走出去的。”
“其實我喜歡暈了,被人擡出去!”
易鳴縮了縮脖子,看似害怕的樣子,神態卻與之相反,手指輕輕地點了點額頭,“莫要惹我,要是再暈過去一次,我可不負責啊!”
“你你你……”
見此情形,趙倫傑想起兩次被打暈的經過,臉色有些發白,聲音微顫道:“你給我等着……”
“我很有耐心的,我等着!”
易鳴展現出人畜無害的笑容,讓趙倫傑看了心跳加快。
趙倫傑腦袋一沉,停了下來,等他清醒過來,易鳴已走在前面了,
趙倫傑心裡給自已打氣,“怕個屁,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只是覺得自己就像是破了個小孔的氣球一直在“嗤嗤”漏氣,讓他的腳步卻變得十分沉重,腳上如同綁了鐵塊,每走一步都是那麼艱難……
待進了別墅後,趙倫傑的信心被一個人一句話打擊得粉碎。
“小易子!”
江清月雙腿斜並,端坐在沙發之前,姿態優雅,一句“小易子”出口,盡顯女王風範。
易鳴神情一怔,沒想到,會在雍家看到江清月。
“清月姐,好久不見!”,易鳴微微彎腰,有雍紹文在旁邊,不好造次,不然就衝小易子這三字,他肯定要以太后吉祥反擊的。
“你們認識?”雍紹文這回是真的驚訝了,江家千金怎麼會跟易鳴扯上了關係?
“曾經一起做過一個項目,只是那項目最後不合清月姐的心意,就沒聯繫了,想不到能在這裡見面,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易鳴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江清月旁邊,問道:“是不是啊,清月姐!”
江清月保持着微笑,微微側頭,嘴脣不動,聲音只有易鳴能聽見,“姐你個頭,再叫姐,切了你!”
易鳴回之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雍餘年眉頭一皺,作爲江清月的相親對象,易鳴坐的位置理應屬於他,可易鳴這一屁股坐下去,家教良好的他也無法說些什麼,而江清月也沒有半分不滿,默認了身邊易鳴的存在,而且看起來兩人還真是挺熟悉的,這讓他對易鳴的身份更加好奇。
“那就不用介紹了,大家都坐下說話!”,雍紹文坐了下來,招呼着站在一邊有些尷尬不知坐哪的趙倫傑。
雍紹文簡單說了一下,說有關部門準備開發天目山的旅遊資源,雍家別墅也在規劃區內,原本是有關部門想把這一帶的別墅都收購了,用作統一開發,但後來經過協商,別墅羣將保留下來,但由雍家牽頭出資整將附近山頭的地理環境開發形成旅遊景點。
由於開發資金巨大,雍紹文聯合了江浙幾家財團,而江家正在拓展江浙方面的事業,加上與雍紹文也有一些生意往來,因此江家也參股開發,江清月是代表江家來進行談判的,同時也有江志成想撮合雍餘年和江清月的心思。
易鳴一瞥趙倫傑,如果涉及到土地開發,請風水師來看吉凶方位,那都是房地產行業裡公開的秘密了。
易鳴雖然有了雲滇找水的經驗,但他可沒有自大到自己真能像地師一樣能堪地吉凶。
風水師只是一個籠統的說法,通常根據專攻方向的不同,一般分爲宅師、地師、相師、卜師等,宅師通常是看陽宅風水,地師則多偏向於尋龍點穴看陰宅,而相師則主要望氣看相斷吉凶的算命先生,卜師則多以各種方式卜卦爲生,像現在的塔羅牌、星座則大多可歸入卜師行列,不過這些細分只是一個大概,以風水爲生的人都會涉獵各種知識,而不會困囿於一隅。
江清月心下暗笑,看趙倫傑一身道士打扮,想起易鳴之前忽悠她的經歷,眼波一轉,心想,要是易鳴也是一身道袍的話,好像賣相比趙倫傑還好,只是看起來太過年輕,一眼就能看穿是騙子。
“雍總,我覺得以咱們別墅爲中心,可以打造成一個文昌局……”
等雍紹文說完,趙倫傑立即開口,眼神輕蔑地掃了一下易鳴,神色有幾分不以爲然。在他看來,雍紹文之所以找來易鳴,無非是想給他造成危機感,藉以刺激他,讓他拿出真正的實力來。
趙倫傑的口才確實了得,直言雍家別墅坐南向北,靠山面水,山下有水潭如墨池,左有黑石山壁如墨,右有遠山如筆架,只需水潭附近人工形成一個硯石景觀,在別墅花園設毛筆虛虛架於遠山之中,即可形成一種筆墨紙硯的文昌局,在東北文昌位上擺上一尊文昌塔助力的話,即可增進雍家的家運,雍家可出狀元之才,云云!
易鳴聽得入神,雖然與趙倫傑有隙在先,但趙倫傑這風水佈局上確有獨到之處,畢竟跟着爺爺易春秋學了幾年風水,而且看樣子,趙倫傑在風水上也下了一番苦功,光這堪地的功夫就足以甩開易鳴一大段距離了,能從對頭身上學到一些東西,也不枉對頭一場。
“易先生,你的意見呢?”,雍紹文並沒有直接評論趙倫傑所說的好與壞,而是轉頭看着易鳴。
“嗯……”
易鳴沉吟了一會,說道:“這位道士說得挺有道理!”
“哼!”
趙倫傑被看成道士,跟易鳴有很大關係,但現在他不想在雍紹文面前失了風度,再說易鳴也沒有對他說的挑三揀四地找碴,最後只能壓下心中的邪火,跟易鳴這種毛頭小子較勁,分明拉低了自己的檔次。
“不過……”,易鳴說道:“與其在這裡紙上談兵,不妨實地走走看看!”
雍紹文呵呵一笑,說道:“那就走走!“
說話之間,雍紹文已經站起來,伸手一請,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就在前面引路。
趙倫傑臉色不豫,橫了易鳴一眼,快步跟上雍紹文。
“小易子,許久不見,功力見漲啊!”,江清月站起來,似笑非笑地看着易鳴,在她眼裡,易鳴這種沒有指向性的話正是展開忽悠的前提。
“騙吃騙喝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