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賣散場之後,葉雄圖仍舊端坐不動。
“這大戲都散場了,葉總還在回味呢?”,易鳴也坐着不動,專門等着聽葉雄圖的下文。
“泰琛技不如你,我認了!”,葉雄圖扭過頭,直視着易鳴,“不過他現在成了植物人,他與你的事,一筆勾銷!”
“勾就勾吧”,易鳴看了一眼常慼慼,“不過,他要是醒了過來,有些賬還是得算算!”
“他的賬,我接了!”,葉雄圖淡然地道,“有什麼招,衝着我來!如果再找他,別怪我下黑手!”
“敞亮、大氣!”,常慼慼衝葉雄圖比了一下大拇指。
“呵,大氣……”,葉雄圖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等我說完,昨天在協和醫院有一對夫妻前來求醫,男的好像叫錢什麼來着,嗯,大元,名字夠俗的,不過他老婆確實漂亮,叫什麼恭子來着,姓蒼井,這姓,在華夏和東瀛的知名度很大哦!”
常慼慼臉色狂變,身子一動,正欲起身時,被易鳴一手摁了下去。
常慼慼與兒子錢大元在特達尼特會魯分別之後,一直沒有見過面,常慼慼只是通過護衛在錢大元周圍的保鏢們來了解兒子兒媳婦的事,一年多前,孫子錢益謙出生後,常慼慼足足樂了大半年,要不是不想被別人發現他與錢大元的關係,他早就跑去讓孫子認祖歸宗了。
易鳴自然知道這一切,但他派出去的保護錢大元的保鏢,都是有着不弱於總統衛隊的超一流的保鏢,葉雄圖想朝錢大元一家下手,這相當有難度,但在醫院裡接觸下手,這就難以控制了。
易鳴朝常慼慼微一搖頭,而後回頭盯着葉雄圖,問道:“後來呢?”
“那對夫妻抱着個一歲多的小男孩,哎呀……”,葉雄圖嘴裡嘖嘖作聲,搖頭道:“那小孩滿臉發青,看得好嚇人,哭個不停,我這人心善,看不得小孩受這種罪,上前一看,那小孩看來像中邪了,我就出手幫了一個小忙,現在那小孩睡得很甜!”
“咯吱咯吱!”,常慼慼緊咬牙關,嘴裡不斷髮出低沉的悶響,要不是易鳴摁着,他早就衝上去跟葉雄圖開打了。
“你知道,我不擅長化煞驅邪……”,葉雄圖沒理會面容猙獰的常慼慼,緊盯着易鳴,“聽說你很擅長,我覺得你可以去幫幫忙,我看那個小孩撐不了多久,唉,人生剛開始就要終結,想想都替這對夫妻傷心!”
易鳴沉聲問道:“江湖規矩,禍不及妻兒,葉總以爲然否?”
“哈哈!”,葉雄圖仰頭大笑,笑了好一會,才道:“規矩是人定的,而我就是定規矩的人,這個江湖,我只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我知道了!”,易鳴站了起來,慢條斯理地扣上西服的扣子後,“謝謝葉總,回頭我送上一份大禮給你!”
葉雄圖微笑地點了點頭,“我等着!”
常慼慼儘管眼中快噴出火來,但卻沒有說出什麼狠話,只深深地盯了一眼葉雄圖,就跟着易鳴離開。
出了門,上了車,一路緊繃着臉的常慼慼地問道:“怎麼辦?!”
“去協和醫院!”,易鳴吩咐道。
卡維點了點頭,他看到常慼慼神情焦急,看來事不小,車頭靈活一掉,疾馳而出。
“放心!”,易鳴拍了拍常慼慼的大腿,“葉雄圖既然說益謙撐不了多久,那說明現在還沒事,去看看就知道了!”
“……”,常慼慼沒說話了,只是左手的手指在不斷握拳鬆開,右手則在大腿上不斷搓着,顯得焦急無比,恨不得車子插上翅膀,立即飛到協和醫院去。
易鳴突然想起一事,說道:“卡維,查一下,葉雄圖接觸了錢大元,我們的人爲什麼沒有彙報?!”
易鳴回到華夏,準備與葉雄圖算賬時,就在他在意的人周圍安排了至少六人的保鏢隊伍,比如錢大元身邊就安排了十二人,分成三班輪流保護,如果葉雄圖、葉泰琛這些重點關注人物出現在錢大元身邊,這些保鏢就會及時預警,卡維這邊就會知道,易鳴也可以儘快安排對策。
“是!”,卡維這才知道是錢大元這邊的事,作爲易鳴的貼身保鏢,他也知道錢大元對於常慼慼來說意味着什麼,他很快就通過耳機下達了命令。
很快,保鏢就反饋回來,說錢益謙是因爲感冒發燒進了醫院,接觸過的人都是醫生護士,並沒有警戒的人物出現,所以只做了常規報備。
“查一下醫生護士!”,常慼慼突然開口道,他的雙腿在不自覺地拼命抖動,他是知道錢益謙最近感冒了,他還以爲是天氣轉涼的緣故,現在想來,極有可能是葉雄圖下的手。
卡維回道:“已經在排查了!”
“如果是葉雄圖下手的,那咱們也不客氣了!”,易鳴眼中的殺氣一閃。
……
易鳴在來的路上已打了幾個電話,等他到了醫院,已經知道錢大元一家在哪個病房了。
還沒進病房,在門外就聽到一陣小孩虛弱的啼哭聲,聽得常慼慼的心都快碎了。
“我來!”,看到常慼慼的神情,易鳴把他往後一拉,打開門,探進半個身子,“大元?!”
“……”,錢大元和蒼井恭子齊齊回頭,待看清是易鳴這個救命恩人後,錢大元立即站了起來,“易鳴,你怎麼在這?!”
“呵呵!”,易鳴打開門,走進病房,“我來探病,剛纔好像看到你了,就過來看看,還真是你。”
“這位是我朋友,叫老常好了!”,易鳴指着後面有些侷促不安的常慼慼。
“您好,坐、坐!”,錢大元趕緊請人進來,蒼井恭子已經搬了兩張凳子過來。
“益謙這是……”,易鳴站在牀邊,看到錢益謙的時候,心悸不已。
“哇、哇……”
錢益謙瘦弱的身體蜷曲着,他臉上有幾處像是蚊子叮的小疙瘩,有兩三個疙瘩上還有像是膿包的白點,他手上插着針管正在輸液,這回他正半閉着眼哭鬧着。
“不哭,不哭!”
常慼慼掏出一個黃銅小鈴鐺,在錢益謙面前晃啊晃的,說來也怪,這晃了幾下後,錢益謙居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