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有容自見到易鳴之後,一直心血浮動,隱隱有不安的感覺,尤其是聽到譚黨這兩字的時候,心中發悸。
當年公冶有容確實算是踩着譚黨的肩膀上了位,當年的大佬杜懷玉退位之後,能上位的就是譚黨和公冶有容兩人,偏偏兩人都是一山難容的兩虎,雖然是一公一母,但卻不是一個窩裡的。
公冶有容當年抓住機會上了位,但她事後覆盤整個上位過程當中,卻有一種當了別人棋子的感覺,下棋的人除了杜懷玉外,應該還有其他人插手其中,而她這十幾年查到的一些線索,指向了葉雄圖,所以她跟葉雄圖的關係一直是敵友難分,但總體而方,似乎又是做朋友的時間多一些。
“你有心事?”
坐在一旁的白啓,看着公冶有容的神情變化,作爲她的心腹干將,白啓很久沒在她的臉上讀到如此豐富的表情了。
公冶有容看了一眼白啓,面容恢復平靜,淡淡地道:“易鳴回來了!”
“哦……”,白啓心下了然,這幾年,公冶有容與易鳴僅有幾次的會面,似乎都吃了不小的虧,“在哪遇上的?”
“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歪了!”,公冶有容不滿地道。
“呵呵!”,白啓輕笑幾聲,他對她沒有下級對上級的戰戰兢兢,“看樣子,問他回來做什麼,你也沒有答案。”
“……”,公冶有容那塗得鮮紅的手指甲,輕輕撓了一下太陽穴,“確實不知道,不過他提到了譚黨快出來了!”
“譚黨?”,白啓的眉頭一皺,當年與譚黨的交手,他也參與其中,譚黨確實是一個相當難羸的對手,“他應該還要再坐八年的牢纔對,能提前出來?”
“想來是真的!”,公冶有容沉吟了一會,“易鳴這次回來,一上來就擺明車馬,所圖非小啊!”
“那……你想怎麼辦?”,白啓乾脆地問,只要她一聲令下,他就可以把易鳴掃成一地黃葉。
“嗯……”,公冶有容的手無意識地轉着身旁的一個大肚酒壺,她腦海裡迅速閃過在華夏與易鳴有關的人物。
家人?易鳴的家人,除了不會相認的葉雄圖外,均已作古,易鳴在華夏就是一個孤家寡人,除非是去做缺十八輩子的挖墳事,否則很難用家人來威脅易鳴。
朋友?易鳴在華夏好像沒幾個朋友,之前的同學不算,沒幾個交情深的,這條路也走不通。常慼慼也許可以,但常慼慼作爲易鳴的左膀右臂,一定很難搞定。
戰友?一想到易鳴曾經服役的連隊番號,她立即打消了念頭,跟一些官員掰手腕還行,但跟手裡有槍有炮的軍方較勁,那純粹是找死。
女朋友?聽說易鳴的外國女友背景更深,以公冶有容的實力完全惹不起,而且遠在國外,她可是鞭長莫及。
江清月?江家現在的發展突飛猛進,已經越過長江,探入了其他家族的地盤,而這一切都是拜江清月所賜,她所創立的清風科技在芯片技術上取得了重大突破,不少重量級軍工國企已作爲投資者進入清風科技,半軍半民的企業性質,讓不少原本覬覦江家產業的勢力都悄然無聲地退卻,某些不長眼的勢力也想着分一杯羹卻被一天之內掃得乾乾淨淨。江清月不能碰!
安妮?那是葉老佛爺的人,碰了,葉雄圖也難以幫她圓場,放棄!
洛雁?嗯,這個可行,公冶有容的眼神微微一動,雖然洛雁早就退出了她的公司,但目前是尚海一家文娛公司的旗下藝人,以易鳴當初與洛雁的關係,把洛雁控在手中,或許能稍微制衡一下易鳴。
“洛雁還在天成嗎?”,閉眼沉思了近半個小時的公冶有容,一睜開眼就問道。
“上個月的報告說還在,這個月的報告還沒到時間提上來,不過應該還在!”
白啓回道,對於一些關鍵人物,公冶有容都會派人定期作一個跟蹤調查,看是否有什麼變動,像易鳴、常慼慼就算是關鍵人物,而與關鍵人物相關的人,比如江清月、洛雁等人也會定期反映在報告當中。
“應該?”,公冶有容一擺手,“你確認一下,如果洛雁還在天成,就說我要跟天成合拍一部戲,指名讓洛雁來主演!”
“這個,恐怕她不會答應!”
白啓想了想回道,當年易鳴遠遁海外時,就要求公冶有容保護洛雁,不過洛雁卻不知道因爲什麼事,後面沒跟公司續約,而是選擇了離開,沒有了公冶有容的關照,洛雁在娛樂圈的位置飛快跌落,現在已成了不知道多少線的小花之一了。
“不要管她答應不答應!”,公冶有容眼中流露出冷酷之色,“只要易鳴在華夏的這段時間,洛雁能在我們控制之下就行!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明白!”
白啓立即聽明白了,對於她的命令,他會不折不扣地執行,只是心下卻很擔憂,她對現在的易鳴,居然沒有膽量正面硬剛,而是要通過控制洛雁這種不光彩的小手段跟易鳴玩陰的,這本身就已經是一種犯慫了。
待白啓離開之後,公冶有容拿起酒壺,灌了一口黃酒之後,拔通了葉雄圖的電話。
“我在尚海飯店遇到易鳴和常慼慼了!”,電話接通後,公冶有容直奔主題。
“哦!”,葉雄圖的聲音並不意外。
公冶有容的眉頭微微一皺,問道:“你不擔心?”
“我擔心什麼?華夏又不是我的,誰來誰走,我管得着嗎,我?”
“他說譚黨要出來了!”
“呵呵,這個似乎是你要擔心的事纔對?”
“我擔心什麼?譚黨現在出來,也不是以前的君子譚了!”
“那就行了,大家都不擔心,該幹嘛幹嘛!我在安雄看中了幾塊地,有沒有興趣一起拿下來!”,葉雄圖把話題輕鬆地轉向生意場面。
“沒興趣!”,公冶有容心想,這葉雄圖還真是心大,完全不把易鳴放在眼裡,你就等着吃虧吧,她二話不說,就掛了電話。
“這女人!”,遠在燕京的葉雄圖,掛了電話之後,透過玻璃,遠眺着華夏權力中樞的紫禁城。
葉雄圖,忽然喃喃唸叨起來,“來了就來了,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