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他們來到了碧紫山附近的一個村子。
“言無信,沒想到龍大哥還懂這個啊?我從小可是在藥罐子裡泡大的,居然都沒有想到用這一招。龍大哥真是聰明!難怪他能做皇帝啦!”天葵笑嘻嘻,口沒遮攔的說道。
“噓!”言無信一把捂住了天葵的嘴巴,瞪了她一眼。
天葵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頓時對着言無信吐了吐舌頭,示意她一定會管好自己的嘴巴,不會再亂說了。
“小丫頭,呵呵。”言無信笑着颳了刮天葵的鼻子,牽起她的手往藥鋪走,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誰是小丫頭啊!討厭!”天葵嘟着嘴嚷嚷着,撒着嬌。
德仁堂
言無信走進了一家老字號的藥鋪,一跨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中藥草的味道。
“小兄弟,我們是來抓藥的。”言無信笑着說道。
“哦,抓什麼藥啊?”
“我們要這些。”天葵拿出一張紙遞給他。
洋金花、鬧羊花、六軸子、醉烏草、茉莉根?那個掌櫃的看了下,就像給配齊了。
言無信和天葵二人緊接着又來到了單佑霖所描述的那家樂器鋪,進去向店家買了一把做工精緻的箜篌。
枝葉隨着北風搖曳,擔憂隨着夜幕加深。
其實,當單佑霖知道赫連炫熠是他的皇弟,當他知道他只是爲了爲翼王報仇,只是揹負了上一代的悲哀之後,他對他的恨似乎有些緩解了。
九星玄城的金鑾殿,那漢白玉階,只要是一個勤政愛民,足智多謀的明君去坐就行了。又何需拘泥於,那個人是誰呢?
“因爲你笨,你心太軟,你老是被女人左右,感情用事!與其說,是我毀了你的江山,不如說,是你拱手讓給我的!成大事者就應該心狠手辣,我早說了,你不行!你不行!!”
寂寥的星空下,單佑霖的耳邊忽然迴盪起,赫連炫熠在古拉鬼墓之時,在鶉鳥七宮裡所說的話。現在冷靜的回想起來,他所說的又何嘗不對呢?
歷代戰敗的將領,被殲滅的國家,總是一味的怪這怪那。卻從不反省自己,爲何讓人有可乘之機?
沒錯,他說的一點也沒錯,是我親手把單國的江山給毀掉的!
巍巍山河,遼遼疆土,誰人不想坐擁天下,力攬狂瀾?
奪者何錯?
寅時六和塔
單佑霖無心睡眠,心繫明日之事。塔頂之上,萬物盡收眼底,視野開闊。他一直站在這裡,觀察山下的動靜。
他算了算,那個葉茹辰應該在辰時之前就到了。他已經佈置好了一切,他將天葵製成的具有麻痹效果的凝露塗抹在了那把箜篌的琴絃和琴架上,只要他們一拿到手就會立刻麻醉倒地。
風輕雲淡,朝霞映紅。
單佑霖扶手於窗臺,瞭望日出美景,心中萬千愁緒難消融。
“元啓旺,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你趕緊去叫言無信和祁公子來此,再商議下對策。”
“是。”
不一會兒,宇恆來了。
“龍大哥,宇恆代先父以及清逸大師感激你出手相助之情。昨日,宇恆突喪摯友,悲痛之至。還多虧您出謀劃策,爲普芸寺想了
出如此妙計。”
“祁公子言重了,這條計謀能不能成還是未知之數,言謝實在尚早。”
兩人謙遜的禮節寒暄,微笑示意。
“元啓旺,言無信爲何還沒來?”單佑霖詫異的看着元公公,問道。
“呃……他在天葵姑娘的房裡,還在……還在熟睡中……”
“什麼?!”
“我已經敲門了,說是,說是馬上叫醒他。”
“哼,簡直胡鬧!”
“呃……言無信他血氣方剛,天葵姑娘又正值青春年華,這年輕人一時難以自控……公子,你就別怪他們了。”元公公在一旁勸說道。
這時,言無信晃晃悠悠,耷拉着個腦袋,哈欠連連的走了上來。
“龍大哥,這月亮還在天上掛着呢……”言無信犯困的說着。
單佑霖見言無信這幅沒精打采,虛脫的樣子實在很無語。要知道,這冥辰天宮的人就快要來了。那個宮主還帶了日尊和星尊,言無信他現縱慾過度,一會兒還怎麼打!唉!
“呵呵。你小子倒是還有閒情逸致的在那兒風花雪月,祁某真是服了你了!我看你一會兒怎麼辦!要是被那個女魔頭抓了去,我們可不來救你啊。”宇恆笑着調侃他。
“去去去,烏鴉嘴,閃一邊去。”言無信用肩膀撞了下宇恆,伸了個懶腰,讓自己振作下精神。
天葵則站在六和塔下一直不敢上來,她羞的都不敢見人了。而且,跟言無信纏綿了之後,她的下體還在隱隱作痛呢。
很多事情都是做過了才後悔,昨晚腦子一熱情不自禁的就……
“公子,有三個人往這兒來了!”突然,元公公一聲急促的叫喊,神色緊張的看着山下說道。
一身金線黑衣的女子?兩個男人跟在後頭?
“是那個女魔頭!還有那個不男不女的星尊!!”言無信頓時瞪大眼睛,吼叫起來。
晨曦朝陽殷紅,魅如血;山頂驟風肆起,狂如魔。
一場殺戮,一觸即發。
碧紫山下,葉茹辰疾速行走,冷酷非常。她本是來追殺熒惑天尊的,豈料在途中竟然得知魔琴在普芸寺的消息,故而,輾轉來此。
縱然其認爲此傳言屬虛,但也無妨到此一探。她更想領教一下清逸大師聞名天下的“清風拳”,素聞此拳如風喚塵,似柔似狂,十分厲害。
此次一行,剛好試一試已練成的《碎靈決》中詭異莫測的“碎靈魔血大法”。自從赫連炫熠將《碎靈決》的下冊交出,上下冊便合二爲一。此功,便得以習練。
本宮,就拿你們這些禿驢練手!
六和塔塔頂,元公公還在俯瞰瞭望,預備隨時向單佑霖傳達魔女的行程。而單佑霖他們則去了中賢殿通知大師,讓他們做好準備。
是生是死,是勝是敗,事到如今也只得靜觀其變,聽天由命了。
嗯?那些是什麼人?爲何山下又陸陸續續來了一票人?元公公遙望山腳下,愕然發現,在魔宮等人之後,還有好幾批人朝這裡趕來。
“元大哥,魔女她們到哪兒了?是否已到半腰處?”此時,宇恆正好跑上起來詢問。
“祁公子,你快看,那些人你可認得?”元公公伸手指着山下,
大聲問道。
哦?又有人來上山來了麼?宇恆立馬湊到窗口向下張望,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瞪大眼睛驚歎道:“武林中隱跡多年的三大高手、奇暗門、飛剎門以及傅家幫等赫赫有名的人物都來了!哼!什麼正義之士,江湖豪傑全他媽的是狗屁!他們居然說好了一道來,這架勢簡直就是想拆了普芸寺,不得魔琴誓不罷休了!”
“這麼多人,普芸寺這次恐怕真的在劫難逃,凶多吉少了!”元公公眉頭深鎖的說道。
隨即,便神色匆匆的疾步下塔去找單佑霖了。他很擔心單佑霖的安危,依照這個情形此地實在不宜久留,何苦爲逞這匹夫之勇,爲這一時的顏面而陷自己於險境!
他們要罵就罵吧,天子的命怎麼能與尋常百姓相提並論!要知道,智者不是人人都是,世間更多的只是平凡庸俗之人。像皇上這麼好的明君,一位賢能將才,怎可平白的在這裡斷送!
“公子!公子!”
元公公一路狂奔,一路吶喊,神色焦急。
“怎麼?那個魔女這麼快就上來了麼?”單佑霖神情嚴肅的問道。
“不是!公子,請借一步說話。”
單佑霖楞了楞,翻眨了下眼皮,便移步走到了一邊,一臉好奇的看着他。然而,在他聽到了元公公的話之後,他非但沒有懼怕離開的意思,反而展露笑顏,連連叫好。
“公子,咱們快走吧!我發現六和塔後面還有一條狹破,憑咱們的輕功絕對可以下去。公子,快跟我走。”元公公說着,一把拉住單佑霖的手腕就往外衝。
“元啓旺!元啓旺!”單佑霖立馬甩開了他的手,嚴厲的叫喚道。
“皇上,這趟渾水你真的不能淌,這個閒事你真的管不得!他們來了幾百號人,個個都是武林高手,再加上那個女魔頭,我們真的不是他們的對手啊!留在這裡也只白白送死,你還是快跟我走!”元公公再次拽起單佑霖的手臂,硬往前拖。
“元啓旺,朕知道你擔心朕,朕也知道你一直爲朕盡忠。即使朕現今,落魄到如斯田,你都依舊沒有棄君而去。這份心,朕定當銘記。但是現在這個時候,真的不能走!”
“皇上!!”
“現在形勢大好,我方勝算大增,豈能如此撒手離去?”單佑霖瞪大眼睛說道。
“什麼?形勢大好?勝算大增?”元公公萬分不解的看着單佑霖,倍感莫名。
“正所謂世事無常,輸贏難定,天意難懂,不到最後一刻都無法知道結果究竟會如何!然而,在很多時候,當你一心領死幾經絕望的時候,其情勢往往會發生天大的變化,還很可能會扭轉乾坤,反敗爲勝!”單佑霖兩眼放光的說道,似乎勝券在握。
“皇上,小的還是不太明白。”元公公依舊詫異的看着單佑霖。
“先前,倘若只有那個魔女,朕還沒有全然的把握。因爲,葉茹辰機警聰慧,想騙她說這把就是魔琴恐怕有些牽強,讓她上當的機率很小。所以,朕一晚上都在爲此事煩憂。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們只要拖延魔女向我們出招的時間,只要穩住她等那幫人上來之後再亮琴。到時候,他們定會蜂擁而起,紛紛搶奪,一片混亂。你我,就有機可乘,坐收漁翁了。”單佑霖一本正經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