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七七四十九天的第五天時, 開始顯露暴躁的歷澤,和神色不耐的紀銘,又進入了互相看不順眼的狀態。
在發現古亦軒突然變換動作, 開始送入修固金絲的材料時, 不由精神一震。隨後, 兩人便又發現對方恢復了之前打坐的狀態, 心下猛地一滯, 煩躁感頓時溢出。
專心修補金絲的古亦軒才顧不上他們,在又過了十天後,金絲脈絡完全被鞏固一番。他隨之拿出滋養靈精的靈玉盒, 沒去管那投到自己身上的炙熱騷擾視線,打開玉盒, 將裡面沉睡的靈精用靈力引了出來。
啾~
在觸碰了下古亦軒後, 靈精便順着那道溫暖的靈力向鼎爐中飛去。隨着靈精逐步融入獸身, 收回靈力的人將之再次轉入煉爐中,繼續進行鬥器的煉製。
待將靈精溫和的完全融煉入鷹身中, 古亦軒再次睜開眼,開始啓動最後一步煉製步驟。這次的精血要自心脈中逼出,雖不是心頭靈血,但卻極其精純,正是用來靈寶或靈獸認主的純精之血。
將這滴純精之血打入鼎爐, 煉入已於獸身融爲一體的靈精中, 即將迎來煉製完畢的人穩住頓弱的身形, 將最後一絲靈力慢慢導了進去。
一道清鳴之聲頓時於龐大鼎爐中響起, 隨後, 數道空茫靈光閃現出來——下一刻,便見一隻黑色的大鷹自熔爐中徐徐飛起, 在地底形成的空間中盤旋一番後,玄光一閃,化爲一隻足球大小的飛鷹,向着古亦軒飛了過來——
“啾~啾~”
立於對方肩膀上,飛鷹拿頭蹭了蹭主人的臉,還發出如幼鳥般的叫聲。
摸了摸這寶貝鬥器,古亦軒不由覺得渾身一軟,向後倒入了歷澤靠上來的懷中。
因古亦軒最終煉製鬥器時的地火涌動,觸動了紀銘的功法,對方已不知不覺進入了修煉中,自然沒法阻礙歷澤那忍耐許久的獸性。
扒開粘着懷中人不放的飛鷹,難掩眉宇間陰戾的男人一把抱起因流失純精之血而軟綿綿的人,盤算了半天,還是決定先從那柔軟的雙脣下口。
於是可憐的古亦軒好不容易纔擁有了第一隻鬥器,卻要被一隻更兇猛的野獸啃吃一頓。好不容易等對方把熾熱的奪取移到衣衫半褪的肩膀上,便想着悄悄取出一顆補元丹補充真元,結果剛拿到嘴邊,就被啾個不停同樣求撫摸的飛鷹撞到了地上——
……no zuo no die啊……
古亦軒頓時欲哭無淚。
好在歷澤在啃了半天后,還是保留了一絲理智,在啃到那胸前的軟尖時,並沒有下狠勁去咬。在古亦軒又哆嗦着渡出一顆補元丹,想再次往口中喂時,便霍然看到一道熾熱的火光向抱自己的男人射來——
“——歷澤!”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聞聲只來得及躲過一半的男人頓時感到腰背上一陣灼熱,等回頭看向那個滿臉陰沉冰冷的紀銘後,這段時間壓抑的凶氣算是徹底爆發了。
古亦軒滿頭冷汗的看着那兩個立刻打起來的男人,趕緊把補元丹喂入口中,然後把衣服往上一拉。等等,這種言情劇萬人迷女豬腳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那兩個傢伙在幹什麼,該憤怒的明明是他好不好!難道真要他撲上去大喊着“不要爲我打架”麼!
對這兩個搶戲還鬧彆扭的兄弟感到十分無語,古亦軒趁機恢復自身那損耗過度的靈力,然後又吃了顆補精血的丹藥。
等兩個把這段時間滿腔怨憤全部發泄完的男人停手時,就發現古亦軒已恢復精神,並換好了衣服,站在洞口下笑望着他們兩人,滿臉上盡是和煦:“打完了?那就走吧。”
於是,微笑完畢的人立刻運轉御風訣向上躥去,回到了之前那個找到鎖神玉的冰窟中。
“……”
這種拋媚眼給瞎子看的憋屈感是怎麼回事……
頓了半響後,歷澤和紀銘也爬了上來,古亦軒看了眼兩人那面無表情的臉,輕咳一聲,率先往洞外走去。
冰洞外依舊是空茫茫的雪原,不用再擔心一邊操縱飛行法器,一邊還要注意靈力罅隙流後,古亦軒摸了摸肩上的飛鷹,向寶貝使了個“靠你了”的眼神。
“啾~~~”
飛鷹撒嬌的擠了擠主人的臉蛋,然後便化作一道黑芒飛了出去。白茫茫的雪暈中,由雛形轉爲獸態的飛鷹鬥器發出一聲清澈的嘶鳴聲,在半空中盤旋了一下,落在了冰洞前的雪地上。
古亦軒縱身躍了上去,找了一處舒服的地方後,盤腿坐了下來,向着洞口靜立的兩人招了招手:“上來吧,咱們這就出發。”
“……”
默默坐到了大鷹上,歷澤沒去管臉色不好的紀銘,從後一把擁住古亦軒,把頭壓到對方肩頸間,不由於心底深深呼出一口鬱氣。
自這個人修仙後,他便像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一樣,受盡對方照顧。曾幾何時,他有被人這麼保護過。作爲歷澤的前二十多年也好,甚至是那冥冥之中已有感觸的前生,也不曾有過這種生澀苦悶的經歷。
就好像神魄被緊緊扼住了一般,終身都無法掙脫這滲入骨髓的溫意……
在尋找原修煉地的過程中,古亦軒摸着身下光滑潤澤的飛鷹背脊,和這個輕巧躲開靈力罅隙流的大傢伙溝通起來。
“寶貝啊,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
“啾!”
“叫大寶吧!”
“啾……”
“那,叫雷鳴?”
“啾啾啾!”
“好吧,小鳴,我跟你打個商量。”
“啾~”
“一會在看見除我後面那兩人外的其他人後,你要表現的笨拙一點,不要太過靈活。”
“啾?”
“因爲你太強了,地球上還沒有出現像你這麼靈敏的飛行法寶。”
“啾啾啾!”
“好好,我知道你不是飛行法寶,但咱不能露富啊,雖說我現在不怕地球上的任何修者,但總得以防萬一吧,我師父已經要被人懷疑是老神仙了。”
“啾~啾~”
“嗯,你表現的笨拙點,我還能說是用魯班之法煉出的機關木甲鳥,相信也不會太過引人注目。”
“啾~~~”
“那就這麼說定了,勇往直前的飛吧!”
“——啾!!!”
一直埋首對方頸間的歷澤:……
一直沉默冷眼瞪人的紀銘:……
只有他兩覺得,屁股下的鷹,根本就只是想親密地迴應下說話的人嗎……
其實,古亦軒也對目前大概只有兩三歲小孩智商的雷鳴並不報什麼期待,但他還是願意把對方放到和孩子溝通的位置上。
靈精雖然會隨着在主人身邊而逐步提升靈智,但那也得是在有人教有人養的前提下。所以,對於這些依賴自己把自己認作主人的鬥器,他也會好好對待對方,負起監護人的責任。
這或許就是當父親的感覺吧……
古爸爸笑眯眯地摸了摸雷小鳴的鷹身。
沒去管還窩在肩上刷親密度的歷澤,也沒瞄向仍盯着他兩的紀大哥,決定儘快擺脫言情戲的人開始放出影絲再行探查。
這一探查,倒是沒再找到什麼生長或埋在冰境中的靈寶,反而是尋到了一個正在等待救援的煉氣期弟子。給白木長老發了條傳音符,撈上人的幾人終於在尋尋覓覓中,返回了原修煉地。
因離入口處本就不遠,所以古亦軒他們一靠近,便也察覺到那明顯更加劇烈了的靈力動盪。詢問一位留守的長老,得知還有幾人未尋回後,明瞭歸途的雷鳴便再次飛起,載着背上那不肯分開的三人,也加入了尋人的隊伍中。
歷澤就這麼像失去神智那時一樣,頂着紀銘的闇火,在懷中人肩上默默靠着。
也許是知道自己這次醒來後,這筋骨暴突的肉身已快要走到盡頭,也許是那埋藏在心底的陰狠執念越來越難以壓抑,元神衝蕩下已擁有原有意識的他,只能拼命汲取着這最後的溫暖,不肯放過一絲和對方相處的機會。
也許是幾天,也許是一年,時間只會越來越少,而他卻還沒有觸到對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他不知道在最後意識消散時,會不會在對方心底留下無法忘卻的痕跡。每想到此,骨髓裡便會生出一股暴虐,一絲即將破出的兇戾,想要立刻將對方拆吃入腹,不留一絲心軟的,一點一點的,將懷中人那內軟的秘處狠狠拓開,灌入自己的印記,讓他徹底地屬於自己。
歷澤深暗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幽光,向後退開一點,死死盯着眼前那白皙脆弱的脖頸,下一刻,便又低頭咬了上去。
還沒等紀銘射出火球,古亦軒便一肘向後擊去,突然獸性大發的男人隨即悶哼一聲,眼含陰鬱地又再次靠了回去。
看,即使這是他留下存在痕跡的,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但也會弄哭對方後,再難以將好感度刷回到現在的程度。
所以,只有他恢復了所有的記憶,只有在那時,這人才不會再拒絕自己,纔會被他牢牢綁到骨頭裡,親密到再難以分離。
也只有到那時,他才能毫無顧忌地徹底佔有對方,從心靈到□□,以平復這充斥在靈魂深處的——難以控制,難以排解的暴虐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