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 這位靈雲派的長老徒弟一開始就不相信他所說的話,或者,是一直在懷疑他的身份。畢竟以他的修爲來看, 不會是個初修者, 對方自然也不會相信他什麼都不知道。
可偏偏昨天他和紀銘在見趙老時, 已經打聽清楚地球各門派的山門所在, 所以如果剛纔沒有追問靈雲派所在, 自然就漏了陷。
不過不管怎樣,他又得到了一處門派的聯繫方式,刷好感度的行爲也有了進一步提升。笑了笑, 古亦軒收起玉牌,看了看身後的幾人, 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除了需要再找門派鑑定靈根屬性的紀銘外, 其他三人已沒得選擇, 直接圈定了武者身份。不過武者和修者需驗靈根屬性有些相同,不經過逐一試練, 是不知道自己究竟適合哪一門武學的。就像歷澤一樣,一身剛硬拳法凌厲霸道,專注於肉搏,打誰誰倒黴,錘誰誰罵娘。
既然老修者給了拜訪烈空門的帖子, 相信紀家不會捨近求遠, 必然是要去烈空門的。不過前往時間可能待定, 畢竟紀家應該還要對年輕後輩有些安排。
眼下小叔一家已有了自保的能力, 又會在西部軍區內部受到紀家的照顧, 他也能繼續走以後的路了。勤加修煉、拜訪山門、關注能存放歷澤元神的法寶,以及在這吃人的妖屍禍亂中儘自己的一份力, 這都是他接下來要做的。至於找尋金丹期後能通往其他靈境的傳送陣的事,目前還比較遙遠,而且也有可能會在接觸門派的時候有所線索。
出了會議室,幾人便分了開來,紀銘和紀錚去找紀老,趙冬霖則是回去找司南趙老。而古亦軒,自然是領着靳真,先回小院中等消息。
此時已是妖屍異變後第十一天,第一批疫民的監察期尾日即將到來,看來在這段時間內他需要專心修煉,儘量提升自身修爲,否則即使是混到了門派中,也難以有說話的餘地。
雖然不知道黎然他們會不會來找他,但古亦軒記得自己當初留下的是老家的地址。老家臨市是西都的鄰市,西部軍區恰好坐落在兩市之中,而臨市又因本是個農業城市,在如今的末世環境中,倒是和安省一樣,成了個能自給自足的風水寶地。
以後他的精力自然會放到修真之事上,所以如果那些人真會來投靠自己,他也準備像之前想的一樣,讓對方以自己小隊名義加入紀銘三人的同盟中,在貢獻力量的同時,也能得到些這個未來凡俗掌權世家的照應。
還好老家的房子是在明年拆遷,如今倒是保了下來,又離西部軍區有不到一小時的路程,落腳兩三家人倒是不成問題。
午飯前紀銘回來,表明已讓人去找歷澤,除了去問烈空門在武者界的位置外,還想確定下一次收集物資的時間。在嚴寒降臨前的這兩個月裡,他們會先大批積攢物資,然後等不能耕種時,紀家也應該穩定了下來,屆時,再讓他們上山去學武修道。
歷澤曾說過等解決完自己據點的事物後,纔會前往白山州去取後幾階的功法,所以眼下對方應該還在邊域。古亦軒點點頭,向紀銘說自己下午會帶着靳真回老家,以後如果有什麼事,可以遣人去那裡找他。
在紀銘紀錚出發那時,他自然是要一起去的,而烈空門所在的翼嶺,又正好在收容區和疫區的交界處,到時他可以先把學武的三個人送過去。
吃完午飯後,告別不捨的小叔小嬸,古亦軒便領着靳真小刀,開車出了西部軍區。
古亦軒一路上教靳真怎麼開車,而吃了獸丹越發聰明的小刀,則端坐在後椅上,眼神炯亮的注意着車外的動靜。
高速遠處逐漸出現了一抹山脈的白皚脊影,下臨市收費口不久,兩人一犬便到達了臨市的市區。原本不多的高樓彷彿在一瞬間空寂起來,街道上靜悄悄的,偶爾跑過一兩隻匆忙的野貓。
隨着低矮的平房越見越多,古亦軒家所在住宅區也逐漸出現在兩人面前。離家門還有段距離時,靳真看到古亦軒的眼中突然亮出一抹笑意,不由有些納悶。
這是,又聽到什麼了?
此時,在古家的院子裡,一對父子剛把菜地上的塑料棚架好,而其中俊朗高瘦的年輕人,正跟自己父親打着保證——
“放心吧老爸,等劉爺爺說的凍雨來臨前,我一定會把院子裡的地罩好的,絕對不會讓快熟的菜被雨打了,你就放心回鄉下吧。”
“嗯,好好看着,說不定你軒哥什麼時候回來,”說到這,中年男人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你把大門鎖好,錘頭也放在手邊,別讓那些路過的人盯上了,爸爸已經跟旁邊的李叔都說了,讓他們也幫你看着點,還好在這住了幾年,等你軒哥回來了,你再回去找我,這院子裡得留人看着,到時候爸爸再搬大米麪粉來,記住了啊!”
“哎呀知道了,都說N遍了,”年輕人朝天翻了個白眼,不由嘟囔起來,“也不知道軒哥什麼時候回來,爸你不是說他那個小叔有個兒子在西部軍區嗎,軒哥應該也會早點從東邊回來吧,京市那邊說有疫病,也不知道是啥疫病,能弄到遷都這種地步,真想知道軒哥現在咋樣了。”
中年男子無語地楞了眼碎碎叨叨的兒子,想到多年未見的外甥,心裡的擔憂不由涌上心頭:“小軒肯定沒事,我記得他小叔那兒子好像官挺大的,就是不知道叫啥,不然我也能去西部軍區問問。不管咋樣,咱們要先把這院子看好,這麼多年來因爲你在城裡讀書,咱們一直在這住着,小軒可是一分錢都沒問咱們要過,你媽唧唧歪歪就讓她唧唧歪歪去,咱甭搭理她!”
“哎爸,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是因爲跟着姥爺來的大舅那家人鬧得,纔不想在軒哥回來後勻出糧食,不過我是堅決同意老爸您指示的,再說這糧食還是咱們爺兩搶着種出來的,又費勁脫了皮,自然是咱們說的算,餓誰都不能餓着我軒哥!”
“嗯,”聽到兒子的話後,中年男子欣慰的點點頭,這才把大舅哥那張市儈的臉徹底壓到了心底。四處看了看塑料棚,覺得沒問題後,便想着還是要早點回去,留那傻婆娘面對那一家子,他還真是不放心。
剛走到大門口,推着自行車的男人就聽到了大門被輕輕敲響——
“裡面有人嗎,舅舅?你在不在,我是亦軒。”
“嗷——!”
曹操回來啦!!!
一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何維表弟便嚎叫着打開門,然後在看清外面笑着看自己的俊美青年後,瘦長的身體一躍,像小時候一樣,瞬間掛到了這個曾陪自己上山摘野果搗蜂窩的哥哥身上。
“你小子快下來!你軒哥哪能撐得住你呢——”何舅舅着急得喊了一句,結果卻發現自己的外甥竟晃也沒晃一下,正牢牢地站在當地,笑着看向自己。
何維自然也發現了這個情況,趕快從對方身上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過去,卻突然一愣:“咦?軒哥,我怎麼發現你好像……”
變好看了……氣質,五官,還有皮膚……心中悚然,不由瞪大眼問道:“軒哥你不會學那些女明星打什麼尿毒素或者吃胎盤了吧?!!”
尿、毒……
靳真滿臉黑線,真想給這娃跪了,古亦軒眼角一彎,不出意外地看到舅舅大掌一揮,向這傻小子頭上狠狠拍去。哀叫聲過去,衆人便回到了屋中,開始說起了近期發生的事。
聽古亦軒說完,又看到對方從腰間憑空拿出米麪放到廚房後,何家父子算是徹底相信了對方修道的事。
“這麼說軒哥你有了像小說裡說得那種儲物袋,那空間大不大?”何維閃亮着雙眼,向心目中形象更加高大的表哥問到。
靳真看着對方那雙明亮的眼睛,不由一怔,又撞頭看向古亦軒的眼睛,以及何舅舅的雙眼,這才發現原來古亦軒更像母家這邊的人。
“還行吧,一輛車和一些物資還是能放下的。”古亦軒笑着回道。
“那這下老媽……呃……”何維差點說漏嘴,被老爸瞪了一眼後趕緊岔開話題:“軒哥這次回來是要一直住嗎,你看到院子裡的菜沒,那個快熟了,正好能吃!”
笑着表明應該會住段時間,古亦軒向父子兩道了聲謝,也得到了個舅舅的瞪眼。
“客氣啥,你先吃,吃完了舅舅再給你送來。”何舅說完後,突然想到了今早過來時所聽到的事,有些疑惑地向外甥說了起來。
“小軒,你還記得離咱們鄉下不遠的那座山吧,前兩天山震了,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然後昨晚上,劉老叔——就那個會看天象的大爺,說是這兩天還有凍雨,我就想着今趕早過來,結果出發前,正好碰到了劉老叔那個剛從山上回來的兒子,說是那個山中間裂了道縫,縫裡不知咋地,竟還有股盤旋的風渦。
劉老大當時離老遠看了個大概,也沒敢靠近,回來就找他爸說了。劉老叔說那是山上的山神回來了,正在清住處呢,你說,這跟你說得修道是不是也有點關係?”
聽到舅舅的話後,古亦軒眼中一閃,想着那所謂的山隙風窩,臉上不由泛起一抹微笑:“有點可能,明天我去看看。”
“哎,”何舅舅點點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眼磨磨唧唧不想離開的兒子,只能無奈地搖搖頭,準備自己先回鄉下去。